镇川堡是第一批设立的大同镇墩堡,隶属于大同镇巡道北东路,是防守大同的很重要的一个墩堡,史籍上曾经记载镇川堡、泉儿沟等处皆通大虏,零骑不时入略,可想而知,战略地位有多重要。
九边重镇中,最小的军事防御单位就是军堡,像镇川堡。守一城一堡者为守备,与守备类似的还有操守和把总,皆无品级、无定员,因地因而设,稍有区别的是,守备一般驻扎在稍大的较为重要的城堡中,而操守和把总驻扎在规模较小的堡中,三者均为基层武官
想镇川堡因为战略地位很是重要,便是设立守备一人,不过军职还是千户,只是人员的配置之上略微多一些,(这里注明:大明的军职和官职应该分开而论,不是一定要守备就是参将之类的武官,这里应该因地而异)
像镇川堡便是如此,虽然刘俊只是千户,但是他的文职却是镇川堡守备,镇川堡的堡城是很规则的四方形,墙顶宽约2米左右,长约240米左右,四角处有四座角楼以做观察敌情之用。
堡内的总署却是设置西北方,穿过堡内纵贯东西的公路,不远处便是刘俊的办公地点,镇川堡虽是边关咽喉之地,不过常年失修,其中的各项设施也是破败不堪,好在蒙古人没有什么攻城利器,所以还能起到安民、制敌的作用。
总署也只是几间瓦房连成的一个小院,小院针对的主屋内,三三两两的摆放着几个黑色椅子,整个屋内陈设也是极为简单。
刘俊高坐其上,用手支着脑袋,他去年接人的千户的时候,已经有了四十有余,虽说古代封建朝廷七十多岁当官的大有人在,不过这并不适合边军,这些边军的长官一般都是年轻力壮之人,刘俊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只能干到一个副千户,却是没有想到就在去年却是出了李泽堡这么一家事情,他也升任镇川堡千户加守备。
不过,他的年纪也大了,他当初肯接受这个职位,想的便是一个过渡而已,就在十天前,他已经向卫城的指挥使裴文斌请辞了。
“大人,到现在为止,我们镇川堡的的土地到现在为止已经耕种了三万亩!”下面廖宏正是滔滔不觉的回报今年边军春耕的情况,这些年朝廷下拨的饷银、粮食都是大幅度减少,说其中的一大部分都是要靠卫所自己筹措,今年镇川堡却是耕种土地面积有近四万亩,想必粮食问题还是很容易解决了。
大明一个千户所,有两个副千户,一个管军事,一个便是官屯田,在镇川堡就是贾忠虎管理军事,廖宏则是管理屯田事宜。
“三万亩?”刘俊惊咦一声,便是立起身来,镇川堡边墩二十八座,火路墩三座,防守长城二十里,总攻加起来耕地面积也不过十万亩,其中还有很多是荒地,其实耕地也不过几万亩,却是没有想到春耕在没过多久,便是已经耕种了三万亩,如何不让刘俊吃惊。
打起精神,刘俊欢喜,示意廖宏继续说下去。廖宏看到刘俊示意,便是继续道:“其中,烽火墩便是耕地三千多亩……”
“烽火墩,怎么会有这么多耕地?”听到廖宏的汇报,刘俊更加吃惊,对于李泽堡他还是有些印象,不过在他的记忆力烽火墩最多只有千亩耕地,怎么会一下钻出三千多亩。
廖宏也是有意突出烽火墩的成绩,毕竟李泽堡是他的心腹,旁再说这本来也是他的成绩,边的贾忠虎却是老大的不爽,看着廖宏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再加上贾忠楠的挑拨,见到刘俊疑惑,便是阴阳怪气,道:“回大人,我们这位李大人可是霸道的很,他哪里有什么三千亩地,无非是抢夺人家的罢了!”
“嗯!”贾忠虎的话音刚落,刘俊便是看了廖宏一眼,神情中有些不悦。
“大人,情况是这样的,顾董河那块地本来就是荒地,只是李泽堡去年冬天的时候将之开荒出来,至于贾大人所说的什么抢夺,根本身就是无稽之谈!”
见到刘俊不悦,廖宏也是急忙反驳道。
“情况是这样的吗?”刘俊点了点头,转首问贾忠虎。
闻言,贾忠虎也知道廖宏所说的是实情,不过还是狡辩道:“那也不行,他李泽堡一个小小的墩长,谁给他的权利擅自开荒的!”
廖宏不语,沉默半响,刘俊却是怒声道:“贾忠虎,你要记得你是镇川堡的千户,李泽堡虽然擅自开荒不对,但是没有这些开垦出来的土地,你吃什么!”
听到刘俊的呵斥,贾忠虎默不出声,眼中却是有了怨恨,片刻之后,刘俊暗叹一声,转而想廖宏,“就算烽火墩有三千亩地,这个和三万多亩好像也差的太远了吧!”
廖宏微微一笑,“回大人,烽火墩的李泽堡组织了一个耕牛队,周围的这些田庄还有墩堡的农田现在都是由他们耕种,所以很快便是耕种了三万亩,这个数量还在增加!”
“耕牛队!”刘俊心中默念一声,虽然他现在已经不种地了,但是对于种庄稼最为缺少的耕牛却是深有感触,要是解决了耕牛的问题,镇川堡的耕地面积便是会扩大好几倍,有了这耕牛队速度和耕地面积提高倒不是什么难事。
当下,饶有兴趣,道:“烽火墩有多少耕牛?”
廖宏早就将这些数字烂熟于心,脱口道:“一百多头!”
廖宏的话音一落,刘俊和贾忠虎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一百多头耕牛就是整个镇川堡恐怕也只有这么些,看着二人的神色,廖宏也是心中苦笑,他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和他们一样的震惊。
好在三人都没有寻根问底李泽堡的耕牛是从那弄来的,刘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是惊喜道:“廖宏,我们镇川堡现在的耕地已经耕种完毕了吗?”
不知刘俊是何意,廖宏微微一愣,片头想了想,恭敬道:“还没有,大概还有千亩左右!”
廖宏说的镇川堡中军户开垦的土地,名义上为堡内的军户所有,其实早成了镇川堡军官的私田,不过耕种还是有这些军户耕种,每年只需上交一部分粮食就可以了。
点了点头,刘俊沉吟了一下,看着廖宏,“你看如果我讲剩下的这些地交给李泽堡的耕牛队,再让他将我们周围的荒地也给开垦出来,我给他每亩十文钱,怎么样?”
刘俊已是知道,李泽堡的耕牛队耕地只要五文钱,不过开垦可不比耕地,这里面要花的力气活更多,刘俊给十文钱一亩倒是仁义,要是有的人怕是一点都不会给,这就是刘俊的做人准则,老好人,所以他很少得罪人。
……
“大人,顾家庄的廖大人来了!”李泽堡正在只会建造帐篷房的时候,杨峰小声在他的耳边附身道。
“廖宏?”
……
“哎呀,廖大人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老远,李泽堡便是看见正在大堂中喝茶的廖宏,大声笑道。
“哎呀,李兄弟,可想死我了!”
让李泽堡目瞪口呆的是,廖宏居然也站起来很是热情道,一点都没有上官的架子,看的李泽堡心中发慌,难道这老小子又想要大自己什么东西的主意?
李泽堡却是误会廖宏了,廖宏今天的心情不是一般的爽,他一想起贾忠虎那个臭脸的样子,心中便是大爽,当然对李泽堡热情了一点。
两人面对面坐定,面对廖宏李泽堡倒是没有桌上位,毕竟眼前这位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不知大人今天来有何要事?”李泽堡率先开口道,心中却是发慌,看着廖宏一脸笑眯眯的样子,李泽堡的心中句感到不妙。
廖宏看了李泽堡一眼,笑眯眯道:“我今天是给兄弟带生意来了!”
“生意,什么生意?”李泽堡心中更加疑惑。
廖宏道:“兄弟,手下不是有一个耕牛队吗,我说的生意便是和它有关!”
闻言,李泽堡脸色大变,苦笑道:“大人手下留情,这个耕牛队可是小人吃饭的家伙,万万是不能卖的!”
廖宏一愣,旋即便是明白李泽堡口中的意思,哈哈大笑,“兄弟可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廖宏当下便是将来意说了一边,李泽堡才是恍然,看着满脸笑意的廖宏,脸色略微有些尴尬,“大人请放心,我们烽火墩的耕牛队绝对保质保量的完成千户大人的任务!”
“这就对了嘛!”廖宏也没有将刚才李泽堡的态度放在心上,笑了片刻,又道:“李兄弟,是不是得罪过贾忠虎?”
“大人何出此言?”李泽堡不动神色的问道。
廖宏脸色一肃,便是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说完之后,便是将目光投向李泽堡,后者略微沉默,不急不缓的将那天贾忠楠的事情说来。
“这个贾忠楠实在是欺人太甚!”听完李泽堡的叙述,廖宏一下站起来,怒声说道。
李泽堡也是愤愤不平的模样,见状,廖宏心中更是暗喜,今天他将这些事情说出来便是试探的意思,现在已经达到目的了,当下便是安慰几句,有做了些保证,便是心满意足的离开。
“贾忠虎!”廖宏走后,李泽堡冷冷的重复着这个名字,对于廖宏的意思,他也能猜到一二,不过他也不会甘心当这个出头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