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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虚无之缘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是依然没有给予过多的重视,“哈哈,不愧是我最锋利的刀啊。那你打算要怎么办呢?我的墨儿…”

男人站起身,桀骜的捏住子墨的下巴,虽然看起来两人仿佛情人一般,谈笑风生,亲昵的低声耳语,可是那双微眯的眼睛却毫不掩饰的透着浓重的征服欲和杀气。

男人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自已这一生打造的最完美的艺术品,对其散发出的堪比自己的气势说不惊讶是骗人的,但是最多的却是赞赏与自豪。

可是当塑造达到极致之后,毁灭又将带给自己怎样的快感呢!

“干爹,子墨可不仅仅是一把所向披靡的刀呢,更是一把双刃剑,伤己又伤人呢。”

“郁子墨…你疯了,把枪放下。”

明的视线被子墨挡住,看不见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所以不敢贸然行动,但是不代表场内的其他人也看不见。

看着郁子墨竟然大胆的用枪指着他们的首领,一个个惊呼着,并且全神戒备,准备随时动手。

男人略略一扫抵在自己胸口小巧的左轮手枪,仿若毫不在意一般,依旧云淡风轻的轻语,“墨儿,你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呢。不过你确实我最美的珍藏,要是毁了你我还真是舍不得呢!“

男人流露出惋惜的神色,手指轻柔的顺着子墨脸上的线条滑动,不舍的说道:“可是,你为什么总是学不乖呢!想摆脱我的掌控,我怎么能留你……”

“嘭!”

“郁……”

明不敢置信的看着郁子墨倒在男人的脚边,身上的衣服慢慢被鲜血染色,原本就是黑色的衣服染上血后,黑得仿佛更加浓郁。

明再也顾不上什么尊卑,箭步冲上前抱起倒地的子墨。眼神冰冷地看着从男人身后走出的另外两个一同行事的同伴(就是上面提到的,四个人中另两个)。

“哈哈~~咳咳……”怀里的声音引得明低下头,眼中的锋芒也瞬间隐藏,剩下的只有挡不住的焦急,“郁,你怎么样?”

子墨不理明的询问,而视转头将目光投向男人,“你以为我会这么蠢得单枪匹马的来杀你?你终究败在了你的狂妄自大上。哈哈……哈哈……”似是验证他的话一般,四处不断出传出爆炸声,整个世界都在晃动,尖叫声,哭泣声此起彼伏……

“唔……这是哪里?”

郁子墨从昏迷中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惊异的发现自己竟然悬浮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之中。

“我这到底死没死?”郁子墨疑惑的打量着四周自言自语道。

“唔……我这都会飞了,应该是死了的吧!难道像我这样双手沾满血腥的人死后也可以进天堂吗?那些所谓的神邸也不知死到那里去了。”

子墨郁闷的环视四周,不满的挑剔着:“不过天堂也有点太白了吧!还真像死人呆的地方,难道这就是医院中都是白色的原因?死亡圣地吗!”子墨颇有些自娱自乐的说着。

也许是死亡真的带给了他解脱,连性子都鲜活了许多。

子墨见久久无人回应自己,不耐的朝着远方喊道:“喂……有没有人啊,双手沾满血腥的人,死后竟然没有刀山火海,拔舌锥骨?你们服务也太不到位啦!……有没有人啊!都死到哪里去了?”

郁子墨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灵魂四处飘荡,可那白茫茫的四壁看似近在咫尺,其实却是远在天涯。不知飘了多久,他有些虚脱的停在半空,渐渐失去了意识。

子墨再次醒来是被周围奇怪的吵闹声惊醒的,入目的是一幕幕闪动的画面。经过零点一秒的迷茫,他就迅速恢复了身为杀手应有的警觉。

他看着四周依旧毫无鬼迹,只是自己身前多了一个类似于电影院银幕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这个屏幕有些过大罢了,目之所及都是这银幕的范围。

子墨不得不后退些许才能看清所有画面,本事大略的看了一眼,他就被他就被画面中的情景所吸引。尤其是那个每个故事中的主角,不仅仅是因为如钻石般耀眼深刻的五官,更是因为那双眼睛中充满浓浓的悲伤。

沉寂的心在这一刻蓦然被轻易地掀起了波澜,到底怎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个站在世界顶端俯视众生的人如此痛苦?

从一开始的欣赏赞叹,到后来的全情倾注。

20年来,他的心第一次跳动的如此活跃,如此鲜明的证实着自己的存在。他慢慢抚上自己的心,似乎找到了让他跳动的意义。(就当灵魂也是有心跳的感觉的吧。什么?没有?谁试过?谁知道么?)

从初始的不因世事到最后的痛苦愤恨,从再度的充满希望到后来的痛彻心扉,周而复始。有人说死亡之后便是解脱,但是一世世的轮回,一生生的重现,他就像是处在无形的炼狱中,一次次的体无完肤,却永远无法超脱。他的解脱又在哪里?

郁子墨整个灵魂中都被画面中男人的悲痛与决绝所充满。那恨不得焚毁世界的一切的怒火几乎也要把他点燃,直到飞灰湮灭。

子墨飘近屏幕,想伸手抹去他的哀伤,可又怕触动画面让一切消失,再也见不到找不到这个人。

在这个未知的空间里,郁裳不知道何去何从,无法转世轮回亦无法消散,他唯一可以做的只有静静地看着画面中的男人在无助和仇恨中苦苦挣扎。男人越来越狠厉,越来越绝望。这些就像一把把利刃狠狠扎在他的灵魂深处,他的痛不欲生,他感同身受。

画面中的男人叫什么我们无需多究,无数次的轮回,名字就像一个符号在漩涡中沉浮,只是不同的的字符却都印上了同样深红的烙印。

同样弃之如敝屐的父母,受人冷眼的童年。在放弃一切得到人人羡慕的权势、地位后,他遇到了纯白无暇的恋人。冰冷的心渐渐融化,当最后一切尘埃落定,他决定抛下过往与其携手一生的时候才发现一切不过是一个美丽而又残酷的陷阱。

他愤恨,他绝望,他誓言要毁掉一切的阻碍,终其一生毁情绝爱,共世沉沦……

在这个空间里当然没有日升月落,更没有四季更替,所以子墨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年,十年,百年,甚至是上千年……

多久了,子墨没有再想过前世的事情,没有再考虑到如何出去。不管前世的遭遇是多么的痛苦,与其相比是多么的微不足道。“爱上一个人原来是如此简单的事啊!”子墨抚上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

第一百四十九世时,当男人被打落悬崖时,子墨再也忍受不住满腔的哀伤,他控制自己的身体靠近画面,把头轻轻靠在男人的身侧,小心翼翼的勾勒着男人的轮廓,就像在心中描绘了上千遍一样,认真而又深刻。

千百年的情感终是化为泪水沿着画幕滑落,激起一圈圈涟漪,最终融合。当子墨终于平静下来后,他惊喜的发现他竟然可以像泪珠一样融入画面中。

也许从这一刻起,命运就已经将两人连在了一起。

“如果我未进入轮回,却来到了这里是为了见到你,让我为自己的人生找到生存的意义、最后的慰藉。那么我愿意来到你身边,哪怕与你共享的是永世的沉沦。”

子墨誓言般的念道:“我,郁子墨愿与你灵魂共灭。如果你的灵魂早已残破不堪,请让我与你融为一体。倾我所有,只愿上天垂帘,让你得以解脱。”

只见金光闪烁,郁子墨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最终化为一缕缕金丝融入画幕中。就在子墨消失后,画幕连同整个空间也骤然崩碎,化于无形……

而在这红尘的另一个位面中,有三个人也正在面对着他们命中的一个巨大的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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