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的喝了几口粥之后,在药物的作用下,宁釉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一如既往的对莫箫无条件的信任,让宁釉丝毫不担心吊瓶里面的药什么时候会扎完。
摸了摸宁釉输液的那只手,由于输液的速度太快,冰凉的触感让莫箫感到一丝心疼,用自己温热的大手一直温暖着宁釉冰凉的小手。
护士拔掉针头的时候,宁釉才悠悠的醒过来,活动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臂,奇迹般的发现自己输液的手并不凉,而是温热的,侧目看向莫箫,只见莫箫的眼里贮着无限的温柔。
“活动一下,我送你回去。”
“谢谢。”听到宁釉的道谢,莫箫不自觉的挑了挑眉,似乎很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谢谢。”
宁釉沉默着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往医院外面走去。
她何尝不想变回以前那个从不跟他客气的女孩儿,可是这世上没有时光机,即使有,生在心里的缝隙又怎么会轻易抹去。
宁釉低头不语的往前走,以至连停在医院门口的救护车都没看到,眼看着就要撞了上去。
“啊!”莫箫一把拽回了快要撞到救护车的宁釉,牢牢的按在自己的怀里。
“唉……柚子,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怎样你才会原谅我?”莫箫无奈的叹道,似是在询问宁釉,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宁釉扬起小脸看着莫箫的双眸,心里的不忍和委屈奇迹般的平衡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般说道:“莫箫,我那时虽然年纪小,但却也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直至现在,我不仅没有忘记你,甚至一直爱你。但你当年,真的没有想过,在你跟我最好的朋友唐洁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会不会疼吗?”
宁釉过分的平静着,犹如在诉说别人的过往,而非自己的一样,“若是我现在再告诉你唐洁对我,对你做过什么,你还是会像当年一样选择相信她而非相信我吗?”宁釉很难过,很委屈,很想哭,但眼泪好像干涸了一样,丝毫流不出来。
“我以为我们可以很好,但也仅仅是我以为。不过是几次的从中作梗,不过是故作可怜的和你哭诉一下我那莫须有的罪名,不过是仗着我对朋友的容忍,她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搏得你的心吗?我的爱是不是太廉价了?廉价到让你轻易放开,廉价到让你不屑一顾。莫箫,你好好想想吧,你现在对我的温柔,是真的爱我,还是只是无聊的想证明你在我宁釉的心里还有一定的位置。”
说完这一番话,宁釉原本有些恢复的脸色又变得惨白。不去看莫箫脸上的表情,因为怕看了之后自己的心会疼,但不看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的疼。
“柚子,对不起。”莫箫的声音沙哑着,颤抖着,他没想到,她的柚子会伤得如此之深。心里的疼痛丝毫不逊于宁釉,可这又能怪谁呢,所有的一切不都是自己造成的。
“不要再叫我柚子了,当年的莫箫既然可以消失,那么当年的柚子也可以不再存在。”
从未如此的决绝过,宁釉甚至后悔了为何脑子抽抽的要来重新招惹他。
“莫箫,放开我吧,若是早知道与你的重新相遇之后会变成这幅摸样,我宁愿与你永远是陌生人,至少时隔多年,我可以让自己不去想你。若那年的相遇是一切错误的开始,我为这开始跟你说声抱歉,抱歉我的世界里不小心有了你。”
眼泪不是干涸了吗,可是为什么还会留下来?不是告诉自己要忍住吗,可是为什么还是哭了?
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的计划背道而驰,所有的一切都偏离了既定的轨道,包括自己的心。
挣脱开莫箫禁锢着自己的手臂,走出医院的大门,宁釉自己打车返回了学校。
一路无言,一路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