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长龙一点点缩短,终于轮到刘溜了。他深吸一口气,心内波澜不惊,随着队伍走进刘家大院。
一行人穿长廊,走庭院,来到一块块大理石铺就的广场上。
广场上方坐了一个鹤发童颜,脸如幼婴,目如星辰的老者。还有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皮肤如雪,身形高大,额下有须的的老头站在一边伺候着,一些家丁站在广场周围,最让刘溜惊讶的是,在广场中央,有一头奇怪的动物,头上长着晶莹如白玉般的两只角,浑身血红的毛发,长长的脸,很容易让人想到前世的一种动物:马。
刘溜从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中得知,那员外打扮的人就是刘家家主刘有德。刘溜暗赞刘有德攀龙有术,拍马有招,连伺候人的事也亲力亲为,看来旁边的那老者在太和门地位不低。
刘有德眼看众人站定,俯身向那老者耳语了一阵,转过身来,干咳一声,道:“大家听好了,闲话少说,我宣布一下测试规则,元士修炼,最重要的是资质和毅力,资质为修炼之本,毅力为修炼之基,二者缺一不可,今天要测试的,就是你们的毅力和资质。”。
眼神扫视刘溜众人,微微颌首,接着道:“首先测毅力,凡是能站马步超过一炷香者,即可通过毅力测试。”。
刘溜心内狐疑,这样的测试,貌似并不困难,为什么淘汰率如此之高呢?
随即感到不对,只见几个家丁提着一只只沙袋,往每个人手上塞去。
这时,旁边一个家丁,拿出一根线香,点燃,刘有德低喝一声:“开始。”。
“肩要放平,手要打开,膝成直角,凡是沙袋落地,即算测试失败。如果坚持不了,就自动退出,不必强求。”。刘有德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丝毫情绪。
刘溜傻眼了,这就是马步吗?长见识了,这哪是测试,纯粹是玩人嘛,别说是坚持一炷香,坚持半刻都难。
接过沙袋,刘溜感到手臂一沉,顿时凛然,半蹲下去,膝盖处成九十度角,手提沙袋,双手成直线。
环顾四周,刚进来的那些人中,多数人眼神凌乱,面色凄惨,显然没有信心。
刚开始,刘溜还能左看右顾,似游刃有余,片刻之后,就感到手臂酸麻,微微颤抖,再看其他人,大多沉稳如山,似有余力。
刘溜心情降到了谷底,身体素质先天所生,非人力能改,他在这方面确实比不过其他人。心中黯然神伤,他虽没想过要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但却一心想成为元士,面对外来威胁,具有自保之力,如果不能成为元士,很可能一辈子庸庸度日,一事无成,甚至成为魔兽的口中食粮,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也不是他走出山村的目标。
随即一咬牙,拼了,主动服输从来都不是刘溜的性格,成败在今日,用一时之力,换得一生无忧,划得来。
思虑得定,刘溜抛开一切杂念,不再关注其他人的表现,闭目凝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一片寂静,老者,刘有德及众多家丁都默默的注视着场上众人。
刘溜渐渐觉得手臂酸软,手中的沙袋似有千斤重,汗水顺着脸颊直往下淌,刘溜深吸了口气,腰微微的挺了挺,意欲更直些。
老者注意的刘溜的小动作,目光一扫,随即归于平静。
等到线香燃烧到一半,广场上的大多应试者已经有不适反应,面色苍白者有之,浑身颤抖者有之,呼吸粗重者有之,已经不再有人能将手臂保持水平。
刘溜感觉呼吸苦难,小腿打颤,手臂钻心般疼痛,头脑昏眩。
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坚持,坚持,一定要坚持下去。”。
“嘭”。沉闷的声音响起,接着是惊呼,怨叹,不用看,就知道有人测试失败了。
刘溜一惊,差的泄气,咬紧牙关,用力将快要麻木的双臂抬了抬。
他不敢去看其他人,怕自己会消磨积蓄的斗志。意识渐渐模糊,他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做什么,脑海中只有一个信念,坚持。
广场上,接二连三的人坐倒在地,失败的人在懊恼和自责声中缓缓离去。
线香燃尽,广场上已只剩下刘溜一人,刘有德轻声喝道:“测试完毕。”。
刘溜浑然不觉,依然保持固定的姿势不动,刘有德轻咦一声,轻手拍了一下刘溜的肩膀,柔声道:“小伙子,测试结束了。你可以将沙袋放下来了。”。
刘溜应声倒地,手里依然紧握沙袋,膝盖弯曲,双手平直。
老者轻喝道:“不要动他。”。身形一闪,已离开自己的座位,来到刘溜身边,抓住刘溜的手,一股元力磅礴而出,迅速流遍刘溜全身经脉。
刘溜缓缓睁开自己双眼,好似一梦千年,又似昙花一现,时间的概念显得很模糊,目光散乱的望着眼前老者和刘有德。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所为何事。
老者望着刘溜茫然的面庞,心中渭然而叹,他修炼多年,自然可以看出来,刚才刘溜的状态实际上完全靠意志力在坚持,本身早就失去意识了。如果不是有他施救,刘溜纵是醒转,以后也会肌肉萎缩,经脉受损,一生之中与伤病为伴,寿年大减。
刘溜毅力之强,他一生之中还从没见过。可惜的是,刚才他用元力为刘溜疗伤的时发现,刘溜骨脆经薄,气血两虚,应该是长年营养不良所致,这样的体质,是很难在修炼上有所成就。
刘溜的意识渐渐回归脑海,他一声轻哦,恍然记起自己的事情,顾不上身体酸痛。急声问道:“刘员外,测试时间到了吗?请问我通过了吗?”。
刘有德呵呵一笑,轻拂长须,道:“你的毅力测试这项已经通过了,至于体质测试,还要孙长老检测。”。说完,恭谨的站在老者身后,他充其量只是一个打下手的,一切还是要孙长老做主。
刘溜听后,反而平静了下来,一切皆已有了结果,是好是坏,已不是他所能掌控,与其期盼,不如坦然面对,随即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的看着那孙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