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体之痛,莫过于炼骨,此时,元力如刮骨钢刀,刮的不仅仅是骨头表面,且深入骨髓。
刘溜周围笼罩着白雾,这是汗水被蒸发所成。
他神识渐渐模糊,阵痛似乎已离他远去,全身麻木,逐渐失去意识。刘溜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昏了过去,将永远不会再醒来。一咬牙尖,全身一震,神识清明,导引元力,如细水洗沙,慢慢的煅烧骨骼。
骨骼中的杂质在元力的冲刷下,顺着肌肤渗透而出,全身骨骼越来越晶莹剔透,硬如精钢。
恍若过了漫长的岁月,刘溜睁开眼,整个人由于失水过多,没有半点力气。
凝神内视,只见骨骼白润如玉,再无丝毫瑕疵,骨髓亦白如凝脂,如珍珠雨露。
“终于达到五星人元士了,这也太遭罪了。”。刘溜暗暗感叹,元士修炼,欲速则不达,如果循序渐进,亦不会这么痛苦。现在仗着自己元力充沛,欲一跃而就,成是成矣,所经历的痛苦亦非常人能承受。
打开房门,小黑狗和青衣走了进来,早在刘溜修炼之前,就将一人一狗给叫了出去,免得被打扰。
青衣进来,看到刘溜满身是汗,脸色苍白,惊叫出声。小黑狗倒神情平静,一派淡然。
刘溜轻抚青衣的头,低声解释几句,见此时已快黎明,随即换过衣裳,在床上打坐调息。
青衣熟练的接过刘溜衣服,迅速放到桶里浆洗,几天来,她已经完全习惯了自己的丫鬟身份。这些事做起来轻车就熟。
小黑狗在房子里无所事事的转了几圈,飞快的跑出了房外。
等得刘溜醒转,天已大亮,他稍作准备,即和青衣往玉石店而去。
接待他的是昨天那老头。
“宠师大人请到雅间就坐。”。老头见得刘溜前来,分为殷勤,态度恭谨,与刚见面时判若两人。
刘溜也不客气,随老头上楼,来到一间安静幽雅的房间,房间布置得奢华而不失贵气。
“这是您的玉佩,请您过目。”。老头拿过一只檀木盒子,打了开来,一块心形玉佩呈现在刘溜眼前。
“嗯,好。”。刘溜将玉佩拿在手上,细细端详,果然不愧为梓先城最大的玉石店,其他尚且不论,就凭这雕刻功夫,亦让刘溜心服。只凭口述,就能将玉佩做得与原物九成九相似,殊为不易。
将玉佩递给青衣,青衣亦点头认可。
“多少钱?”。刘溜问道。
“能为宠师大人效劳,是本店的荣幸,这个就当是本店送给宠师大人的礼物,请大人笑纳。”。老头诚惶诚恐。
“不要钱?”。刘溜有些许意外。他只知道魔兽治疗师在元士间受人尊重,没想到在普通百姓中也这么吃香。
“这是本店的小小心意,请大人不用客气。”。老头打躬作揖道。
“这是一块下品元石,就当是酬劳吧,这玉佩的事,不得外传,就当没发生过。”。刘溜不欲占这种小便宜。从储物镯里拿出一块下品元石递给老头,同时严词叮嘱道。
老头唯唯诺诺,却不敢接刘溜的元石。刘溜无奈,只得收回。
从玉石店出来,刘溜径直往城主府而去,现在也该实行他的第二步计划了。
“青衣,等下见到萱儿,我会吸引她的注意力,你尽快将玉石偷换掉。”。刘溜低声吩咐青衣,这正是他的偷梁换柱计划。
任萱儿那块玉佩,戴在身上应该时日很久了,哪怕她对玉佩再怎么喜爱,也不可能每天都仔细研究,现在带在身上,估计也是形成了习惯。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换,只要不出意外,相信很难发觉。
当然,不排除最后暴露的可能,真的到了那一步,自己再设法换回去就可以了。
“嗯。”。青衣将玉佩挂在胸口,低声应道。
“你很喜欢这玉佩吗?过几天我替你买一个。”。刘溜见青衣一出门就将玉佩带上,疑惑道。
“不是,我是想将这玉佩捂热,到调换时,不会因为两块玉佩温度不同而被发现。”。青衣脸一红,解释道。这时,青衣亦渐渐发现,刘溜绝非是去玩游戏,只是出于对刘溜的信赖,她没有将心底的疑惑说出来。
刘溜尴尬一笑,对青衣的细心暗暗心折。这确实是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
城主府转眼即到,按例经过通报,出来迎接的竟然是任萱儿。
“咦,你怎么把她带来了?”。任萱儿巧笑嫣然,竟有魅惑之色。看到刘溜后面的青衣,异常惊讶。
“她已经被我收为丫鬟了,我有事想找任城主帮忙,请问任城主在吗?”。刘溜试探道。这小妮子的性情风云变幻,时好时坏,有时冷淡,有时热情,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爹爹不在,要过会才回来。”。任萱儿撅着嘴,娇俏可爱。对刘溜收青衣为丫鬟的事毫不在意。
刘溜暗喜,要是任志刚在,他恐怕得掉头就走,在任志刚面前耍花招,他还没那实力,既然任志刚不在,可谓天欲成其事。
“我想到里面等等,不知可否?”。刘溜故意露出失望之色。
“嗯,好吧。”。任萱儿虽有时刁蛮任性,对刘溜这个请求却没有拒绝。想必是得过刘溜太多好处,拿人的手软吧。
刘溜随任萱儿来到大厅坐定。
青衣站在刘溜后面,瘦小的娇躯微微颤抖。刘溜回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青衣一震,竟慢慢平静了下来。
“萱儿,我正有个问题要问你。”。刘溜没话找话,意图分散任萱儿的注意力。
“什么事?”。任萱儿眼神飘忽,对刘溜的问题没放在心里。
“那个张荒师到底是什么人啊?我看你和他很熟啊。”。刘溜对张荒师的身份很好奇,要知道出云国的荒师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张爷爷吗?他可是我们朝廷的御用荒师。拍卖会一结束,就回京城了。”。任萱儿白了刘溜一眼,风情万种。
刘溜眼神发直,咽了咽口水,有些不能自已。
“御用荒师?难怪你认识。”。刘溜对皇权没什么敬畏之心,只是对张荒师的身份有些意外。那老头怎么看都不像是朝廷里的人。
这时,一只小猫从里屋跑了出来。
“小红。”。任萱儿起身离座,俯下身来,将小猫抱在怀里。
刘溜眼见机会来到,朝青衣示意一下,走到任萱儿前面。青衣迅速跟上。
“咦?这小猫生病了。”。刘溜讶异道。
“生病了吗?”。任萱儿惊呼道。
这时,青衣正站在任萱儿后面,手如闪电,霍然而出,刘溜用余光一看,感觉一道黑影闪过,眨眼之间,青衣已面露微笑,朝刘溜眨眨眼,示意成功。
刘溜目瞪口呆。动作太快了,刚才他虽一直在关注青衣,但仍然没看清楚她的动作。
“你干什么?”。任萱儿惊怒道。
刘溜一愣,却发现自己眼光正停留在任萱儿的颈下处,由于任萱儿正俯身,胸前风光一览无遗。
刘溜干笑一声,缓缓站起身。
“既然任城主还没回来,那我先告辞了,我晚上再来吧。”。可惜了,刚才光顾看青衣去了,忽略了人生美景。
“哼。”。任萱儿双颊绯红,不理会刘溜。
刘溜离开城主府后,青衣即将玉佩递给刘溜,刘溜顾不得细看,将玉佩丢进了储物镯。
“青衣啊,你那偷东西的手法很快啊,偷过不少东西吧?是从哪里学的?”。刘溜对刚才的过程很是惊异,这分明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业务爱好者绝对没有这么厉害。上次若非自己神识过人,也得在她手里栽一个跟斗。
“我自己偷学的。”。青衣揉弄着衣角。
“我不是说你不好,我只是好奇。”。刘溜眼看青衣不安,解释道。
青衣委屈道:“我平时胆小,只偷好心人的东西,好心人太少,所以我经常挨饿。”。
“你怎么知道谁心好,谁心不好?”。刘溜道,青衣这话有些孩子气。
“我,……。”。青衣娇躯一震,低头不语。
刘溜暗道,青衣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他。只是自己却不好去逼问。
哎,身边跟着这么一个有特长,却又心事重重的女孩子,自己以后有事做了。
回到客栈。刘溜将玉佩拿出来仔细端详。
玉佩不大,触手温热,晶莹洁白,中间有一只红色的燕子,惟妙惟肖,似欲振翅而去。
刘溜将玉佩拿在手心,翻来覆去观看。
良久,得出一个结论,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
为什么劳河会对这块玉佩如此执着呢?个中原因,劳河肯定不会对他讲。看来,只得另寻他法了。
刘溜叹了口气,既然得不出结论,不如到街上去走走,透透气。
吩咐青衣留在客栈,刘溜信步往街上而去。
修炼之道,一张一弛,适当的放松是为了修炼时取得更好的效果。
走在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刘溜感慨万千,几个月前,自己还是普通人,向往能成为元士,而现在,却已是五星人元士了,而且还是下品宠师,人生际遇无常,真是难以测度。
正在此时,刘溜感觉有几双眼光朝他射来。
刘溜转眼一看,前方不远处正站着几个壮汉。个个满脸横肉,高大壮实,凶悍暴戾。
一个瘦小的老人在一旁对着刘溜指指点点。
其中一个嘴唇肥厚,手掌宽大的汉子对着老人呵斥几句后。即带着其余几人朝刘溜走来。
刘溜静立原地,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那几人很快走到刘溜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为首的汉子对着刘溜蛮横道。其语气就似在审问犯人。
“我叫什么,有必要告诉你吗?”。刘溜冷哼道。他隐隐猜出对方的身份,却夷然无惧。该来的还是会来。
“很好,在这个世界上,敢和我们混乱之领的寇家这样讲话的人你还是第一个。”。那汉子挥手制止了身后几人的冲动。阴沉着脸道。
“寇家很强吗?能强得过古玉宗?”。刘溜嘲讽道,世界上的那些富二代或官二代总是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却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拿眼前之人来说,虽明知古玉宗是出云国第一门派,仍然一副世间我最大的语气。
“好,那就让我寇海见识一下,你的实力是不是也像你的语气那么硬。”。为首的寇海忽地拿出一把大刀。一刀向刘溜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