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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贾昌朝孙公望陈执中夏竦王随

贾文元诞弥之月,母梦人遗之一冠。既寤,犹记其形,绘以示人,则貂蝉冠也。王荆公挽公诗云:“天上貂蝉曾梦赐,归魂应侍紫阳宫。”述其事也。珍席放谈

贾文元初以晋陵主簿为国子监说书。孙宣公为判监,始见,因令学官各讲一经。既退,谒宣公,久之不出。徐舍人持唐书路随韦处厚传使读,文元了不喻,已乃见之,曰:“知所以示二传乎?”曰:“不知。”宣公曰:“君讲书有师法,他日当以经术进,如二公,勉自爱。”其后宣公辞讲筵请老,即荐文元自代。时官犹未甚显。未几,仁宗为创崇政殿说书,命之。崇政殿说书自文元始。石林燕语

贾昌朝娶陈尧咨女,女尝随母夫人入宫,遂识朱夫人。昌朝既贵,又因朱夫人而识贾夫人,谓之贾婆婆。昌朝在政府,事多内应,故主恩甚隆。昌朝与吴育论事,不平而出。因贾婆婆获厚赐囗囗囗囗囗此五字不明于上前言贾婆婆,上稍厌之。碧云騢

温成皇后乳母贾氏,宫内谓之贾婆婆,贾昌朝连结之,谓之姑姑。台谏论其奸,吴春卿欲得其实而不可。近侍有进对者曰:“近日台谏言事,虚实相半。如贾姑姑事,岂有是哉!”上默然久之,曰:“贾氏实曾荐昌朝。”东坡志林

贾文元曲水园,在许昌北,有大竹三十亩,潩河贯其间。初本州民所有,文潞公为守,买得之。潞公移镇北门,文元为代,题诗壁间云:“画船载酒及芳辰,丞相园亭潩水滨,虎节麟符抛不得,却将清景付闲人。”遂使持诗寄北门,潞公得之大喜,即以地券归贾氏,文元亦不辞。然文元居京师后,亦不复再至。园今荒废,竹亦残毁过半。石林诗话

贾魏公为相日,有方士许姓,对人未尝称名,无贵贱皆称我,时人谓之许我。公邀数四,卒不至,使门人苦邀致之,许骑驴迳欲造丞相厅事,门吏止之曰:“此丞相厅事,虽丞郎亦须下。”许曰:“我无求于丞相,丞相召我来,若如是,我即去耳。”不下驴而去。门吏追之不还,以白,公又使人谢而召之,卒不至。公叹曰:“许市井人耳,惟其无求于人,尚不可以势力屈,况其以道义自任者乎?”梦溪笔谈墨客挥犀同。渑水燕谈录:史延寿号史不拘,又曰史我,吕文靖为相尝邀之。事迹略同。五总志又以邀许我者,为富郑公。大抵一人一事,而传说纷歧也。

贾表之公望,文元公孙也。尝谓仕宦当作御史,排击奸邪,否则为将帅,攻讨羌戎,余不足为也。平居惟好猎,常自饲犬。有妾熊氏,为之饲鹰鹞。寝食之外,但治猎事,曰:“此所以寓吾意也。”许颍之间,猎徒谓之贾大夫。老学庵笔记倅平江时,朱<面力>父子方窃权弄柄,一时奔竞之徒,争持苞苴,贾独疾之。<面力>之子为浙西路分司,有赐带之宠,贾亦同时衣金紫服,旦日适相会于天庆。朱之虞兵因见贾所佩鱼,熟视之,贾厉声叱之曰:“此是年及得来,非缘花石之故!”左右皆错愕。中吴纪闻晚守泗州,张邦昌伪赦至,率郡官哭于天庆观圣祖殿而焚其书,伪命不能越泗而南。老学庵笔记

陈恭公以卫尉寺丞知梧州,驿递上书请立储贰。真宗嘉其敢言,召为右正言,然为王冀公所忌。一日真宗赋御沟柳诗,两府皆和进,恭公诗曰:“一度春来一度新,翠华常得照龙津。君王自爱天然态,妒杀昭阳学舞人。”东轩笔录

陈恭公作相,有壻求差遣。恭公曰:“官职是国家的,非卧房笼箧之物,婿安得有之?”竟不与。青箱杂记

陈恭公当国时,曾鲁公由起居注除待制群牧使。恭公弟妇,王冀公孙女,曾出也。岁旦拜,恭公迎谓:“六新妇,曾三除从官喜否?”王固未尝归外家,辄对曰:“三舅甚荷相公收录,但太夫人不乐。责三舅曰:‘汝第三人及第,必是全废学,丞相姻家备知之,故除待制。’”恭公默然。未几改知制诰。盖恭公不由科举,失于夷考也。耆旧续闻

至和间,陈恭公秉政。嬖妾张氏,笞女奴银儿杀之。涑水纪闻又海棠为张氏所捶,遍身疮痕,自缢死。时蔡襄权知开封府,事下开封穷治。而仁宗于恭公宠眷未衰,别差正郎齐廓详看公案。时王素为待制,以诗戏廓曰:“李膺破柱擒张朔,董令回车击主奴,前世清芬宛如在,未知吾可及肩无。”廓知事不可直,以简报王曰:“不用临坑推人。”东轩笔录

陈恭公判亳州,遇生日,亲族多献老人星图,侄世修独献范蠡游五湖图,且赞曰:“贤哉陶朱,霸越平吴,名随身后,扁舟五湖。”公即日纳节。同上

恭公子世儒,母即张氏也。恭公卒,张为尼。世儒既长迎归,与妻李事之不谨。世儒元丰间为太湖县,不乐为外官,与李讽诸婢谋杀张,欲以忧去。诸婢以药毒之不死,夜持钉陷其脑骨,以丧归。为婢所告,送大理寺推治,而李辞屡变,凡三易狱始得实,世儒与妻等十人并处死。东都事略

蔡持正之父黄裳,任陈州录事参军,年逾七十。陈恭公自元台出为郡守,见其老不任职,挥之令去。黄裳犹豫间,恭公云:“倘不自列,当具牍窜斥。”黄裳即上挂冠之请,卜居于陈,力教二子持正、与硕,贫困饘粥不继。久之持正登第。黄裳临终,戒以必报陈氏。其后持正登政路,恭公子世儒,以群婢杀其所生坐狱,而世儒知而不发,持正请并坐。神宗云:“执中止一子,留以存祭祀何如?”持正云:“五刑之赎三千,其罪莫大于不孝。其可赦耶?”竟置极典。世儒子后以娶宗女补武官,或云大将陈思恭即其孙,思恭子龟年,尝为东宫春坊。挥麈录

夏英公,其父侍禁廷,名承皓。五鼓入朝,时冬月盛寒,见道左有婴儿啼甚急,盖新生子也。立马遣人烛下视之,锦绷文褓,插金钗二只,且男子也。夏无子,因携去育之,竟不知谁氏子也。默记

夏文庄性豪侈,禀赋异于人,才睡即身冷而僵如逝者,既觉,须令人温之,良久方能动。有见其陆行,两车相连载一物巍然,问之乃绵帐也,以数千两绵为之。常服仙茅钟乳硫黄,莫知纪极。晨起每食钟乳粥,有小吏窃食之,遂发疽几不可救。梦溪笔谈

夏文庄父为侍禁时,文庄尚幼,有道士爱之,乞为养子。父祗文庄一子弗许,道士曰:“是儿有仙骨,不尔位极人臣,但可惜堕落耳。”后文庄为通判,又见昔日道士曰:“尚可作地仙。”在成都复见道士跨驴于市,摇手曰:“无及矣。”遂不复见。孙公谈圃

夏竦幼学于姚铉,使为水赋,限以万字。竦作三千字示铉,铉不视曰:“何不于水之前后左右广言之?”竦益以六千字,铉曰:“可学矣。”涑水纪闻

大科召试秘书省,出六论题,以五通为过。夏英公就试,适天大风,吹试卷去,不得所在。因令重作,亦得过。铁围山丛谈

金莺池在丹阳。夏竦为主簿时,侍母燕坐,见黄莺二堕于地。发之,得金莺二。其母命瘗之,竦因筑亭其上。后人发地求金莺不得,地遂成池。一统志

夏郑公竦以父没王事,得三班差使。自少好读书,工为诗。一日携所作,伺宰相李文靖沆退朝,拜于马前献之。文靖读其诗,有“山势蜂腰断,溪流燕尾分”之句,深爱之。翊日袖诗呈真宗,叙其父死事家贫,乞换一文资,遂改金坛县主簿。数年举制科,对策廷下,有老官者,前揖曰:“吾阅人多矣,视贤良他日必贵。乞一诗记今日之事。”因以吴绫手巾展于前,郑公乘兴题曰:“帘内衮衣明日月,殿前旌旆动龙蛇,纵横落笔三千字,独对丹墀日未斜。”按青箱杂记,乞诗者为杨徽之,诗内“帘内”作“殿上”,“殿前”作“砚中”,“落笔”作“礼乐”。是年制策高等。平生好为诗,皆有所属。晚年讎敌益众,抨弹不辍。因作诗送一台官曰:“弱羽惊弦势未安,孤飞殊不碍鹓鸾,黄金自有双南价,莫与游人作弹丸。”东轩笔录诗话总龟云此诗寄知谏院张昇,字句小异。

景德间夏英公初授馆职。时方早秋,上夕宴后庭,酒酣,命使诣公索词,公问:“上在甚处?”使曰:“在拱宸殿按舞。”公即立进喜迁莺词曰:“霞林囗攵绶,月沈钩,帘卷未央楼。夜凉河汉截天流,宫阙锁新秋。瑶阶曙,金茎露,凤髓香和云雾。三千珠翠拥宸游,水殿按梁州。”青箱杂记

夏英公父官河北,景德间,契丹内犯,遂没于阵。后公为舍人,奉使契丹,辞不行,其表云:“义不戴天,难下穹庐之拜;礼当枕块,忍闻夷乐之声。”归田录

夏英公性好古器奇珍宝玩。每燕处,则出所秘藏,施青毡列于前,偃卧牙床,瞻视终日而罢。月常数回如此。能改斋漫录

夏英公伏日供帐温室,戒客具夹衣,客皆笑之。既坐,体寒生粟,乃以漆斛渍龙皮也。酒半,取瓦砾蘸药水为黄金以娱客。后山谈丛

夏竦尝统师西伐,揭榜塞上云:“有得元昊头者,赏钱五百万贯,爵西平王。”元昊使人入市卖箔。陕西荻箔甚高,倚之食市外,佯为食讫遗去,至晚食市窃喜,以为有所获。徐展之,乃元昊购竦之榜悬箔之端,云:“有得夏竦头者,赏钱两贯文。”竦闻之,亟令藏掩,而已諠播远近,竦大惭沮。孔平仲谈苑

夏竦集幕职军官,议五路进讨,凡五昼夜,屏绝人吏,所谋秘密。处置兵马,分擘粮草,皆有文字。已成书,两人之力不能举,封钥一大柜。一夕失之,竦进兵之议遂格,由此恳乞解罢。同上

夏文庄拜枢密,言者排之不已,即罢。石介进圣德颂,公衔之深。岁设水陆斋醮,设一位立牌,书曰夙世冤家石介。珍席放谈

石介作庆历圣德诗,以斥夏英公、高文庄公,曰:“惟竦若讷,一妖一孽。”后闻夏英公作相,夜走台谏家,一夕乘马为毙,所以弹章交上,英公竟贴麻,改除枢密使,缘此与介深仇。其后介死,英公每对官吏,或公厅时,失声发叹曰:“有人于界河,逢见石介来。”后卒有将发棺之事。有旨下兖州实验,杜祁公罢相守兖州,力为保明乃免。默记

石介为国子直讲,献庆历圣德颂,于夏竦极诋斥。颂出,泰山孙明复谓介曰:“子之祸自此始矣。”未几党议起,介在指名,归徂徕山而卒。会山东举子孔直温谋反,或言直温尝从介学,于是英公言于仁宗曰:“介实不死,北走胡矣。”寻出内使与京东部刺史发介棺以验虚实,是时吕居简为京东转运使,谓使曰:“若发棺空,则虽孥戮不为酷。万一介尸在,即是朝廷无故剖人冢墓。何以示后世耶?”使曰:“诚如金部言,然何以应之?”居简曰:“介死必有棺敛之人,又内外亲属,及会葬门生,无虑数百。至于举柩窆棺,必有凶肆之人。今皆檄至劾问之,苟无异说,即令具状以保任之,亦足以应诏也。”使以为然。遂自介亲属,及门人姜潜,并凶肆棺敛之人,合数百,皆结罪保证。使持以入奏,仁宗亦悟竦之谮,而世以居简为长者。夏郑公之死也,仁宗将往浇奠,吴奎言于上曰:“竦多诈,今亦死矣。”仁宗怃然,至其家浇奠毕,踌躇良久,命大阉去竦面幕而视之。世谓剖棺之与去面幕,其为人主疑一也,亦所谓报应耶。东轩笔录

夏英公既卒,子安期奔丧至京师。馆职同舍谒见,不哭,坐榻茶橐如平时,又不引客入奠,人皆讶之。戊戌年安期死数日,子伯孙犹著衫帽接客,无毁容,愈肥泽焉。孔平仲谈苑

夏英公既卒,其客家鄢陵。邻僧有学解,客常问之曰:“英公贪而喜杀,其报如何?”曰:“以教言之当为龙。”他日至京师,遇夏氏故吏,曰:“往昔梦遇公于途,气貌枯瘁,白衣故暗,问其所在,曰为庐山东潭龙耳。”客始惊。其后复至京师,遇其故人于兴国寺,其邻有相语曰:“庐山东潭龙已去矣。”客又大惊,往问之,曰:“东潭隐密,人所不至。往岁木皆立槁,人始至其上,潭水清澈,有白龙在焉。夏之日水沸而龙死,夜则复生。有僧十余结庐其上,为之诵经。又数岁而龙去,草木复生。”英公奉释,故当困厄,复能致僧为之作福。后山谈丛

信州杉溪驿舍,有妇人题壁数百言,自叙家本士族,父母以嫁三班奉职鹿生之子。鹿忘其名。娩娠方三日,鹿生利月俸,逼令上道,遂死于杉溪。将死书此壁,具逼促苦楚之状,恨父母远,无地赴诉。言极哀切,行人过此多为愤激,为诗以吊之者百余篇。一人集之为鹿奴诗。鹿生,夏文庄家奴,人恶其贪忍,故斥为鹿奴。梦溪笔谈

明道间江淮荐饥,命王随为安抚使。随无才术,不能拯伤救弊,但令人负缗以散丐者。每出则前后拥塞,导者不能呵,随方切切矜问,示为恩惠。识者无不嗤之。儒林公议

王随佞佛,在杭州尝对聋长老诵偈。此僧既聩,离席引首,几入其怀,实以不闻也。随叹赏之,以为禅机。邻几杂志谈苑同。

王随讳德,幕客谓德为可己,优人赞祝曰:“此相公之可己。”邻几杂志

章得象杜衍

闽惟建、剑、汀、邵四处杀子,士大夫家亦然。章郇公建州人,生时家妪将不举,凡灭烛而复明者三,有呼于梁者曰:“相公。”家人惧甚,遽收养之。孙公谈圃

世言闽人多短小,而长大者必贵。郇公身既长大,语如洪钟,岂出其类者,是为异人乎。归田录

章郇公守洪州,尝因宴客,掷骰赌酒,乃自默占:“如异日登台鼎,则成贵采。”一掷得佛面浮图,遂缄秘其骰。至为相犹在。能改斋漫录

章郇公作正字日,寒食与丁晋公博。丁负,翼日封置所负数百两归公。明年寒食复博,而郇公负,丁督索甚急,公即出旧物以偿之,而封缄已尘垢。丁大服其量。能改斋漫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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