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逸看着她似笑非笑,眼睛直勾勾的看得沈昭衍心里发麻。
“那个美郎太监,不会就是你吧?”
早就闻这宫里有位太监美如冠玉,人人都称道“美郎”。
一个宦官还能被称为“郎”,也是真好笑。
沈昭衍自然也听说过这位声名赫赫的“美郎”。
他是元妃的侄子,元妃家世贫寒,在宫中得势后便将侄子带进了宫,姑侄二人相互依傍。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位太监竟会以貌美著称在皇宫内。
“奴才哪敢比啊。”沈昭衍说道。
“哦?”匡逸惊疑出声,旋即笑道:“这后宫的娘娘们都艳福不浅啊。”
身边的太监都长得这样俊俏,亏得还能看得上皇上。
沈昭衍不理会他的讽刺,安静的站在他旁边。
说着他站起身走到了床边,吸了吸鼻子,笑容全无:“这什么味儿,臭熏熏的,给我拿去烧了!”
沈昭衍听了赶忙狗腿儿的走上前:“那奴才这就去换,只是不知道国公大人是要什么香?”
这位大爷之前还笑盈盈的,这会儿又皱起了眉毛大喊道:“香什么香,不要香!”
这要是让人听了不得笑掉大牙。
既然是熏香,哪儿有不要香的道理。
但沈昭衍可不敢反驳一句,立马点头应声的退了出去。
沈昭衍又回了司设司,换好了香,来回奔波好一会儿又拿着熏笼跑过来。
不要香,那就是嫌味儿太香,只要换个清新的香气,说不定就能满意了。
毕竟闲云野鹤都习惯了宫外清新的空气。
刚进门,正见一位太监已经换好了被褥刚刚退出去。
成国公也依旧躺在长榻上,但神情颓靡,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像是失望又像疲惫。
沈昭衍走过去,话还没说,匡逸便垂头丧气的摆手,一脸闷闷不乐。
沈昭衍领了意,自顾的走过去再次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熏了一遍。
成国公站在床边,嗅了嗅,又翻了翻被褥,颓靡的神情稍有缓和。
“这还不错,是用什么熏的。”
沈昭衍松一口气,乐呵呵道:“香是用竹屑和(huo)红土又淋上雨露晒干制成的。”
这香叫润雨香,气味清淡,不算名贵,宫里几乎没人用。
但只要这位成国公满意了就行。
“难怪,”匡逸点点头:“清新扑鼻,没了腥臭味。”
匡逸难得满意的看了看沈昭衍,又问道:“会做女红吗?”
得,这位大爷是不是以为所有男人都应该像他们成国府上的男人一样会做女红啊。
但是谁让沈昭衍是个女人呢。
沈昭衍笑了笑:“会些皮毛。”
沈昭衍似乎感觉到一等宫女离自己越来越近。
匡逸又回到长榻上:“绣个金丝三雀。”
这语气听起来就好像那是个多么容易的一件事。
金丝三雀,那可是最考验绣工技术的活儿。
可是这位大老爷们儿无缘无故绣金丝三雀干什么。
沈昭衍不敢质疑,坐到檀木桌前,开始一针一线的绣起来。
这也难怪那些个太监服侍不好他。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沈昭衍穿上最后一丝金线,抬头一看榻上的人竟然已经酣睡。
沈昭衍站起了身,转身要去外面收拾一下院子。
动静不大,榻上的人却醒了:“完事了就拿过来,没脑子啊你。”
沈昭衍身子一顿,咬咬牙,回头却又是满脸笑意:“完事了,国公大人过目。”
说着将刚刚绣好的金丝三雀承给榻上的男子。
匡逸看得尤为认真仔细,就像一位精湛的老绣娘一般。
过了半响,他洪厚的声音响起:“没想到绣工挺厉害啊。”
女红不错,头脑还行,最合适不过了。
就他了。
说着他再次看向沈昭衍,上下打量,随即眉头又是一皱。
既然他不是美郎,可偏偏生得这么素净,匡逸不得不怀疑。
现在既然决定带上他了,那眼前这位到底是男是女,是人是鬼,匡逸就得好好看看了。
匡逸眼神露出怀疑,思索片刻。
“让我摸摸?”匡逸说道。
沈昭衍看着他,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是要摸摸绣帕?
这个还得过问一个奴才吗。
“摸摸什么?”沈昭衍问道。
匡逸双眉高挑,轻笑道:“摸你胸啊。”
沈昭衍听罢感觉双腿瞬间发软,这位成国公怎么不按规矩出牌。
沈昭衍故作镇定的笑了笑:“奴才这贱躯会脏了国公大人的手,奴才不敢。”
“那你说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女的,”他说道:“或者你想脱的话脱了也行。”
什么叫我想脱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
先是让自己熏了被褥,然后莫名其妙的绣金丝三雀,现在又开始怀疑我是女的。
女的就女的呗,活儿都干完了,还想怎样。
沈昭衍笑容僵硬:“成国公真会开玩笑。”
匡逸听罢突然恼羞成怒,大喊大叫:“我像是在开玩笑嘛。”
他站起了身,直逼沈昭衍跟前:“你个小太监我还不能摸了?!你要不是女的你怕什么!”
那我要真是女的呢。
沈昭衍本还以为让这位爷满意了就能回去领赏,谁知道居然还要验明正身。
他纠结我是男是女干嘛。
女的就要拉出去砍了吗?
沈昭衍欲哭无泪,若是让他发现自己是女儿身,也不知道脾气古怪的成国公会拿她怎样。
可要是想糊弄过去,那我的清白可怎么办。
“要不……奴才让别人过来作证?”沈昭衍说道。
虽然沈昭衍也不是那种认为清白毁,误终身的女子,可这件事儿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是你傻还是我傻!”匡逸说道,眼神犀利:“你推三阻四的,难不成是真的骗我?”
说着,他向外大喊道:“来人!”
沈昭衍一听腿软的直接跪在地上:“国公大人!”
这是要拉出去干嘛!
所以说,便宜不能随便占,一不小心就惹火上身。
沈昭衍现在懊悔已经来不及,只觉得心口跳的极快。
性命和清白一比,清白又算什么。
性命攸关之际还纠结这些莫须有的东西,这不是沈昭衍会做的事情。
沈昭衍垂在两边的手握紧,深吸一口气,僵硬的笑了笑。
“奴才不敢欺骗国公大人,”沈昭衍说道:“既然国公大人不嫌弃,奴才哪有不听从的道理。”
不过是一摸,又不会少了一块儿肉。
而且这件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也称不上清白不清白的。
沈昭衍下定了决心,只要混过这一关,回去再领赏也算圆满了。
俗话说付出才有回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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