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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暂别了拉布从双子峡出***巴海贼团没多久就遭遇了伟大航路那特有的混乱天气与海流。好在他们的航海士兼舵手约翰,是个航海术不咋地,操船冲浪却是一好手的年轻家伙。让他们在经过两天的手忙脚乱之后,凭着库洛卡斯所赠的记录指针,终于是有惊无险地来到了所选航线的第一个岛——一大簇仙人球似的威士忌山。

没错,尤斯他们如今所走的航线,就是五十年后路飞的那条。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尤斯从客观上分析,既然伦巴海贼团在原著中走向团灭的航线无法确定,那么相比其他航线上那些未知的危险,选择一条他所熟知的来走,才能提高他们存活的概率。而另一方面,则是对于这条很可能连海贼王罗杰也走过的航线,尤斯主观上也很想去看看罗杰和路飞都走过的风景。只不过从时间先后顺序来看,尤斯如今的年代比起罗杰登上海贼王那时,还要早上二十几年。

于是乎,在两天前尤斯的极力建议和约克的爽快答应之后,伦巴海贼团走上了这条‘伟大’的航线。只不过约克赞同的理由,却仅仅是他们堂堂正正去冒险,当然应该走正中间这么简单。好吧,相比他自己的各种利弊权衡,尤斯再一次被约克的简单粗暴给打败了。

然而,就算对这条航线再熟悉,此时站在船头远眺着海面上那些长着零散尖刺仙人球的尤斯心里也没有十全的把握。毕竟时隔五十年,谁也不能保证现实的情况不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变化。

不过,就算没把握,尤斯此时也不会为这个问题过多担忧。因为从理论上来讲,初到伟大航路的海贼警惕性并不高。作为这条航线的第一个小岛,即使是在五十年前,这里依然是海贼猎人诱杀海贼新人的绝佳地点。更关键的是,随着他们的渐渐驶近,尤斯已看清了山体上那些零散稀疏的尖刺,其实就是一座座十字架墓碑。就算这个年代可能并没有巴洛克工作室的存在,但这也足以证明,如今已有人在这里进行着坑杀新人的活动。也正印证了那句老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船长,这里不简单的。大家提高警惕,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随着尤斯嘴角上扬轻声呼喊,海贼船带上紧张的氛围缓缓驶入了内河。而与他们的正襟危坐形成对比的,是岸上明显不及五十年后‘繁荣’的小镇前,以一个穿着长袍手握十字架的牧师为首的一群居民,正拉开横幅演奏着乐器,对他们进行着热烈的欢迎。而这熟悉的场景,让之前还有些担忧的尤斯不禁笑着感叹:即使时隔五十年,这里的套路也没有半点新意。

“尊敬的海上勇者,欢迎来到以酿酒闻名的威士忌山。我是这里的城镇管理者,坎特牧师。各位远道而来旅途劳顿,想必已是身心疲惫。为了表达我们诚挚的敬意,请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为各位举行一场盛大的欢迎酒会!”

“真的么?这可真是太好了!那我们就不客气打扰了。”听岸上的牧师坎特说着那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欢迎辞,心中已大致明了的尤斯按住身旁正准备答话的约克,满脸笑容地上前说道。而他那看上去更像单纯为对方的友好而开心的样子,也另对面隐约带着防范的坎特轻松了不少。

“这是我们的荣幸。各位请!”

随着坎特侧身做出邀请,一直在暗中全力展开果实能力的尤斯也完成了探查。确定居民中没什么特别的他,朝船医格尔挑了挑眉毛之后,带头跳上了岸。待伦巴海贼团全员进到布置妥当的宴会大屋里时,已舒舒服服坐躺在沙发上的尤斯,也收到了船医格尔一番查验过后的小幅度点头。接着,便放心地带头吃喝了起来。

此时确认了这最后一项因素的尤斯心中,对这个岛如今的情况已基本确定。这里的赏金猎人依然是利用威士忌山美酒管够的便利条件,用将经过天气海流乱象过后疲惫不堪的他们灌醉,这种形式缓和、保证成功率又能减少自身损伤,成本还很低的方法来诱杀他们。不过,即便身边满是杀机,尤斯此时也并不着急。毕竟,与其让兄弟们带着疲惫饿着肚子立马厮杀,倒不如将计就计休整一下再翻脸也不迟。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来陪你们好好玩玩。”吃着喝着,尤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酒过三巡已是深夜,宴会过后的小镇也已安静了下来。今天的访客,伦巴海贼团一行已是醉的醉、睡的睡。而半路溜出来‘醉倒’在宴会大屋旁一栋平房天台上的尤斯,此时望着天上那薄雾中的微弱月光,不由轻声笑叹: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呢。而就在尤斯感慨之时,安静的街道上聚集起不少的脚步声。

“坎特牧师,海贼一行已经全部放倒,请指示。”

“为了让国家的百姓不再遭受海贼的残忍迫害,我以神圣的正义之名赐予你们权力,杀!”

牧师坎特义正严辞地说着。而听见楼下轻声细语的尤斯则探出身子,趴在了天台边上。入眼的却是一脸虔诚的牧师坎特对着周围一百多号持刀拿枪的发布指令的奇怪组合,让他一下子有些理解不过来。不过不明白归不明白,尤斯还是要趁着对方基本都在,把所有威胁尽可能都截杀在这里。

“喂喂,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接下来还有表演吗?”

尤斯醉酒一般调笑地说道。而他这突然间的开口,倒是让楼下一伙短暂地一惊。再见尤斯只是醉在天台边说着胡话,放心下来的牧师坎特也不复先前的殷切,脸色阴沉地啐了一口,满是厌恶和憎恨的表情。

“邪恶的海贼!刀剑二队,上去审判了他。剩下的,去屋里。”

坎特如此一说,原本还为熟知对方套路而信心满满的尤斯一下子就尴尬了。一直独来独往,以自身为中心点进行思考惯了的他,本以为这些海贼猎人会优先群A自己以防惊动海贼团的大部队。结果对方根本就没将他瞧在眼里,直接分兵行动全线出击,将他准备效仿索隆独自将危险消灭于娘胎的计划给全盘打乱了。

这让看着那几个慢慢靠过来并且明显不是主力军的尤斯心里,除了恼怒之外,更多是对自己考虑不周而没有拉好仇恨的深深自责。不过,现在根本不是检讨的时候。一想到兄弟们的安全受到威胁,尤斯此时就心急如焚。正欲冲上去拦截,却听到一片刀斩入肉的声音。

“鼻歌三丁箭尾斩!哟霍霍霍,尤斯老弟你也尿急啊。”

随着声音落地,布鲁克从宴会大屋里冲出,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而见砍倒一片惊住众人的布鲁克正帅气地收剑入鞘,已经跳下天台正往那边冲的尤斯停下了脚步。那原本还眉头紧锁的脸上渐渐舒缓开来,换上了笑容。“下次找个好点的理由好吗?有哪个上厕所会带刀的。”

尤斯说完,布鲁克会心一笑。而见场上突然新加入一位如此厉害的剑士,坎特一伙一时间也不敢妄动。对峙间再一细看,这个肃杀的高个绅士已完全不是先前烂醉如泥的样子。这让之前向坎特汇报情况的手下有些不敢相信地惊叫道。“不,不可能。你,你怎么……”

“哟霍霍霍,因为在你们的音乐里,我完全感受不到快乐。”

吓,听着布鲁克酷酷地说着如此质朴的‘名言’,转过头来准备动手的尤斯不禁又多看了对方一眼。而眼中所见的始终满是认真的笑脸,让明知布鲁克在装逼的尤斯,只能心甘情愿地写个服字。毕竟,谁叫对方是音乐家呢。瘪瘪嘴耸耸肩,不再注目布鲁克此时又没了后顾之忧的尤斯,回过头来笑看着一众海贼猎人,两眼放光。而见尤斯这轻松愉悦的样子,人群中的坎特此时甚感不妙,不由大喊一声鼓舞士气以拿回主动。

“不要管那么多,给我杀!”

随着坎特牧师一声令下,惊住的海贼猎人团大多都下意识地调转枪头,朝着看上去更为弱鸡的尤斯冲来。而看着天上地下围杀过来想以人多取胜的一众海贼猎人,尤斯又忍不住感叹。在这第一个岛生存的,果然都是些意图捏软柿子、捡便宜的家伙。果真是出场早的实力就弱啊!不过不管强弱,他们要杀自己和自己的伙伴,那就得付出代价。

尤斯心里嘀咕,手上却不慢。只见他侧身一偏闪过第一刀之后,顺势一抓将刀夺下,再反手一扬,就轻松拿下了一血。虽说目前还不会剑术,但凭借着远超常人的速度、力量和感官优势,拿上‘菜刀’的尤斯更为凌厉,几个来回便将离得最近的刀剑二队给砍倒在地。而此时,枪声在不远处连片响起。铁弹如稀薄的雨幕一般,向尤斯袭来。可这种程度对于他来说,却是不够看的。瞬间反应,尤斯一个加速冲到弹幕最稀疏的地方,然后卯足了速度于顷刻间接连拍掉了两颗铁弹,再脚下发力穿过弹幕的空隙,向着火枪队冲了过去,杀起一片哀嚎。

二十几分钟后,待烟尘散去,周围也静了下来。此刻街道上还站着的除了尤斯、布鲁克和中途加入战斗的海贼少年乔恩之外,就只剩下羸弱的牧师坎特一人。此时大局已定,可心中还有个疑问的尤斯却并不着急,只是向坎特慢慢走去。半途瞄到走过来的布鲁克在看着自己,尤斯也想酷酷地来个收刀入鞘,结果尴尬地发现只抢了刀没抢刀鞘,不由轻叹了一声:妈蛋,帅不过你总行了吧。

“说吧,有什么遗愿,或者豪言壮语?”尤斯站到坎特面前,将长刀搭在了对方的肩头,却惊奇地发现这个基本上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此时非但不胆怯,还在冷冷地狂笑。

“海贼都是邪恶的,都该死。八年了,我为我的国家劫杀了那么多的海贼,让百姓免受了多少磨难。我才是国家的英雄,嘿哈哈哈。来啊,杀了我,虽然我双手沾满鲜血,但我还是会上天堂的,嘿哈哈哈……”

听着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论,又看了看威士忌山上零散插着的那些十字架墓碑,再看着紧紧拽住银质十字架的坎特牧师,一直心有疑惑的尤斯此时终于弄了个明白。这些费时费力的人为‘尖刺’,原来是起源于这个大话连篇做事讲究,还自以为正义实则为偏执狂的家伙。笑容舒缓,虽说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这一历史渊源的明了却让尤斯此时心情不错,决定给对方一个善终。提刀拍了拍坎特的肩膀,刀上的力道另对方身形一歪,也将那带着癫狂的笑声打断。

“诶诶,先别笑了,笑得太难听了。我说,你是不是因为理念太激进,而与你国家的管理层发生争执负气出走,然后我行我素地到威士忌山这个门户组织起海贼猎人团体,对海贼不问过往一律劫杀,并且还给他们立碑来安慰自己的心灵?”

尤斯笑着徐徐道来。一说完,牧师坎特就完全笑不出来了,脸上还换上了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真是这样的吗?我猜的。”见坎特如此反应,尤斯不禁嗤笑这剧情太过俗套。不过在他看来,这种打着正义的名号实际却在滥杀无辜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不过你不分善恶滥杀无辜,扼杀了不知多少人向往大海的梦想。所以你根本不是英雄,而是杀人的恶魔,是你们国家的耻辱。不管怎么说,海贼对国家的所做所为需要法律来制裁,而不是你的自以为是。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神圣外表下,那扭曲心理的自我肯定罢了。好了,我再问一遍,你还有什么遗愿?”

听了尤斯的话,牧师坎特仿佛失去了信仰的支撑,跪倒在地。又盯着枯瘦的双手和山上的十字架墓碑轻轻颤抖起来,良久后整个人像老了十岁。

“他也同样说过关于法律的话。或许我是真的错了,送我下地狱吧。如果可以,帮我把这个十字架带给阿拉巴斯坦的国王,告诉他,我不后悔。”

唰!尤斯接过银质十字架手起刀落,结束了牧师坎特的生命。再望着月光下那些稀疏的墓碑,尤斯心里不禁叹息。坎特很爱国,但选错了方式,不过倒是给威士忌山留下了一个管杀还管埋的“好”习俗。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里不久之后必定又会有新的团体来坑杀新人。不过既然尤斯他们来了,那就让这里暂时宁静一段时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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