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出现了,先头的骑兵部队已经出现在目力可及的远处。只见骑兵所到之处飞尘蔽日地动山摇。骑兵部队疾驰而来,杂乱而清脆的蹄声越来越响,渐渐地,赵十三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地面在颤抖,山谷中鸟飞兽走,刚才的寂静彻底被打破了。
看着渐渐逼近的叛军,赵十三全身的血液好像沸腾了一般,之前的恐惧荡然无存,他只是紧紧地盯着前方,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转眼间,最前面的骑兵已经到了赵十三眼前,赵十三能够清楚地看着这名敌军的长相,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一名名敌军从赵十三眼前急驰而过,这时候进攻的命令还没有下达,赵十三静静地趴在巨石后面,手中紧紧地攥着钢刀。
“进攻!”随着杨大柱一声令下,最前排的士兵将滚石砸向了敌军,这是第一波攻击。敌军的许多战马被滚石砸中,军士纷纷摔落马下,但是叛军的阵形丝毫不乱,可见这支骑兵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弓箭手,进攻!”
第二排弓箭手开始射击,又有许多敌军中箭倒地。由于吉安府兵械库里面的弓箭实在太少,所以弓箭手只能起到骚扰敌军的作用,没有什么战略意义,关键时候还要靠后面的步兵。
“冲,杀!”杨大柱下达了冲杀的命令。
听到这个命令,赵十三楞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只见身边的人举起砍刀一边高喊“杀!杀!杀!”一边向山下冲去,赵十三顿时反应过来,他高喊道“杀!杀!杀!”向前冲去。
一时间整个山谷中杀声整天响,赵十三这时候似乎听不见这震天响的杀声,他的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念头——杀!
叛军部队面对漫山遍野的人和震天响的杀声,终于有点恐惧了,可是他们丝毫没有慌乱,凭借马上的优势,他们的阵形还没有被冲乱。
只听见敌军的将领在大声喊道:“变阵!变阵!”敌军听到命令之后,五骑骑兵站成一队开始防守。
转眼间官兵们已经冲下了下去和叛军绞杀在一起,官兵虽然人多但毕竟是步兵,叛军凭藉着战马的优势,一时间还不吃亏。前面的官兵一个个倒下,他们多数不是被敌人砍伤而是被战马踢倒踩伤。后面的官兵丝毫没有后退,他们依然如潮水一般冲了下来。
叛军在经受了第一波攻击之后,慢慢稳定了下来,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正式军队,不像这群官兵,根本就是临时拼凑起来。
随着战役的深入,倒下去的官兵越来越多,而且倒下去的叛军不过几十人而已,官兵的锐气和勇气在慢慢被消耗,再这样下去眼前这股叛军就要把这几千名新兵搭进去了。最要命的是这支骑兵只是叛军的前头部队,后面还有更多部队。一旦叛军的主力赶到,那么战场的局势就是彻底明朗——官兵彻底失败。
“呔!”随着一声大喊只见一个铁塔大汉从山坡冲了下来,但见这条大汉身长九尺,膀臂如铁,目如铜铃,满面虬髯,手持一条大铁枪,胯下一匹红棕马。不用猜,这名大汉就是杨大柱。
杨大柱眼见情势危机,顾不上自己总指挥的身份,挥舞着铁枪跨上战马冲了下来。只见他单人单骑冲进敌阵,铁枪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敌军中顿时一片慌乱。
这时候敌军也冲出来一名大将,这名敌将手持大刀,论体格和杨大柱不相上下。俩人也没有废话,见面就砍。只见敌将一刀砍来,杨大柱丝毫没有躲避,挺起铁枪一磕,生生将大刀挡开,不等敌将收回招式,杨大柱手中的铁枪直奔敌将咽喉而去。杨大柱铁枪所到,敌将咽喉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接着巨大的身形轰然倒塌。
眼见杨大柱如此英勇,叛军的心理防线被击破,杨大柱所到之处敌军纷纷退让,一时间敌军阵形大乱。
眼见杨大柱的表演,赵十三只觉得胸中憋着一股莫可名状的气力,这股气力好像要冲破胸膛喷涌而出。
“杀呀!”终于,赵十三用一声嘶喊释放了胸中的那股气。赵十三举起砍刀向敌军奔去。
官兵们的气势已经被杨大柱鼓舞起来,经过赵十三这一声大喊,就好像听到进攻的号令一般,个个奋勇争先,再次向敌军冲杀而去。
敌军的阵形已经被杨大柱冲乱,防守阵型已经失去效力。官兵们这时候越战越勇,面对胡乱奔走的骑兵他们也很快找到了制胜之策,他们几个人一组对着一匹马砍去,于是战场之战马纷纷倒下,转眼间只见整个山谷中满是步兵,几十名步兵围着一名骑兵狂砍着。
不到一刻钟,战斗结束,这支近三百人的骑兵被全歼。
杨大柱这时候成为战场的英雄,他正在接受这战士们的顶礼膜拜。
赵十三刚才砍死了一匹战马,砍死了三名敌军。在将刀锋插进敌人的胸膛的那一刻,他的心曾经缩了一下,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他现在丝毫没有杀人后的罪恶感,反而感觉到全身都已经沸腾了,他还需要更大的发泄。
但是,赵十三的脑子这时候无比清醒,他知道自己是在战场上,过不了多长时间他还会迎来同样惨烈的杀戮,要想自己杀戮别人而不被别人杀戮他必须用尽自己全部力量,包括自己的脑力。
对!我需要丝毫思考,思考怎样才战场上活下去,思考怎么取得战争的胜利!
经过人生的第一场战争之后,赵十三突然间发现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战士,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运。
经过短暂的思考,赵十三觉得现在还不是庆祝胜利的时候。他豁然站起身来走到杨大柱面前大声说,将军,我认为现在应该马上整队迎战敌人的主力。
杨大柱愣了一下,可能是他还没有习惯被人称呼为“将军”,杨大柱瞪了赵十三一眼,然后大声说:“整队,准备迎敌。”
虽然赵十三被杨大柱瞪了一眼,但是赵十三觉得杨大柱瞪眼的眼神似乎并不是责备,好像是一种欣赏的眼神。
杨大柱刚刚将队伍整好,只见敌军的主力部队已经出现了,敌人的主力部队虽然是步兵,但是人数在三千左右。看着那些踏着整齐步伐向这边压来的敌军,杨大柱的眼神中也出现了一丝的慌乱。
刚才的三百骑兵可以凭藉一个人的勇气击垮,眼前这支三千人步兵怎样才能击败。杨大柱将目光投向左边的山坳,现在一切都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