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至强兵法
吉安城暂时安全了,此时,伍文定在外省地招募而来士兵也陆陆续续抵达吉安,每天都有万人到达吉安城,小小的吉安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热闹,也从来没有担负起如此重要的职责。由于士兵太多,城里已经无法安置了,只能在吉安城外安营扎寨,站在吉安城墙上远远望去,营寨连成一片,新兵们在空地上热火朝天地训练着,平叛的局面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乐观。
宁王很快接到进攻吉安失败的消息,他在震惊之余更加相信了吉安现在集结了大批军队,愈加坚定了固守洪都的念头。
赵十三趁着这几日空闲,向王守仁讨教武功,在王守仁的点拨之下,赵十三对洗髓经的领悟更加深刻,武功日益精进。同时小疤瘌也在王守仁的指导之下开始训练易筋经,小疤瘌也也算是王守仁的半个弟子,如此说来,将来赵十三正式投入王守仁门下时还的叫小疤瘌一声师兄,想想这事儿赵十三颇为不爽。
王守仁是读书人,他觉得小疤瘌的名字实在难听,尤其影响人的食欲,于是他给小疤瘌改了名字,小疤瘌本姓周,王守仁给他取名飞虎,从此以后小疤瘌便叫周飞虎,只不过赵十三还是习惯教他小疤瘌。
七日后,伍文定带着最后一批新兵回到吉安城,王守仁亲自带着人马带城外迎接伍文定,以表彰伍文定在征兵工作中的出色表现。当然了,王守仁也没有忘记吉安府本来是伍文定的地方,他在这儿多少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现在鸠和雀要同仇敌忾,所以彼此都给足面子才行。
欢迎仪式结束后,王守仁带着伍文定戴德孺等人站在城墙上面检阅了士兵,看着眼前营寨连天,兵勇士气如虎,众人的心中无不豪情万丈。现在官军已经有足够的资本去平定宁王了,和宁王决战的时刻到了。
这时候只听伍文定大声说道:“我们现在有了十万大军,平定宁王指日可待,只要王大人一声令下,我伍文定便带着人马踏破洪都,生擒宁王。”
众人听闻此言,马上开始声援伍文定,“伍大人说的对,我们已经有了十万人马,应该即刻进攻洪都。”
伍文定将大家这么支持他,顿时热血沸腾,他大步走上前去,对王守仁说:“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眼下正是进攻洪都的最好时机,大人,您下令进攻洪都吧!”
王守仁静静地站那里,眼睛望着城外的兵营,微风吹过,花白的长须随风而动,他似乎没有听见伍文定在说什么。
伍文定有些着急了,他上前一步,几乎是凑到王守仁的耳边是,大声喊道:“大人!”
王守仁这时候轻轻一摆手,淡淡地说:“现在还不是进攻洪都的最佳时机。”
伍文定说:“大人,前几日我们手中无兵,您费尽心思才稳住宁王,现在我们手中有足够的兵马,您为何踌躇不前?”
王守仁笑道:“伍大人,你熟知兵法,定然知道十则围之,五则攻之的道理了。”
伍文定见王守仁颇有点轻视他的意思,有点恼怒,“我当然知道,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王守仁说:“眼下我们的兵力防守宁王的进攻固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主动进攻洪都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况且洪都城防坚固,极难攻克,当年朱文正在洪都以区区数万兵马抵挡陈友谅60大军,尚能坚守85天,我们现在有把握拿下洪都吗?所以我们眼下要做的事情不是马上进攻宁王,而是商议出一个平定之策来。”
王守仁的一席话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大家对革命形势的估计确实过于乐观,犯了左倾冒险主义错误。
王守仁回过身来,看着众人,“如何平叛,诸位有何高见?”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纷纷摇头,这伙人见伍文定都碰了一鼻子灰,他们掂量了下自己的分量,确实太史公所言,轻如鸿毛。
王守仁的目光最后落在站在最后一排的赵十三身上:“赵十三,你有没有好的想法,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赵十三看看眼前的状况,这里不是知府就是知县,还有个把正儿八经的将军,他实在不好太过嚣张。既然王大人点名了,当然也不能不说话。于是赵十三说道:“回大人,我听从大人安排。”
王守仁盯了赵十三一眼说:“滑头!我让你说你就说,怕什么?说错了诸位大人也不会怪罪你的。”
赵十三见王守仁已经替自己堵上了诸位大人的嘴,若是再不说那就是不识抬举了,“我认为兵法之道只有八个字:此心不动,随机而动。”
赵十三的话顿时引起了一阵骚乱,自古兵法都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七计,而索其情……,光是孙子兵法就近6000字,你小子竟说兵法只有八个字,照你这么那些前辈们也太能灌水了。碍于王大人的面子,众人也不好诘问赵十三。
王守仁听了赵十三的话心中却是一惊,赵十三对兵法的认识让他有醍醐灌顶之感,似乎赵十三所说的就是他一直想说却说不出来的话。其实王守仁哪里知道,赵十三根本从那本《兵法总成》上面现学现买。赵十三读了那部《兵法总成》之后,这段时间就一直在思考“此心不动,随机而动”这八个字的含义。结合前世所了解到各种兵法知识,他渐渐明白了其实这八个字就是说兵无常势,水无定型。最好的用兵之道就好流水一般,可随势而变,就势而行。遇强则柔,遇弱则刚。可是如何把握战局的发展,何时柔,何时刚,这才真正考验一个指挥员的能力,只会纸上谈兵到了战场就抓瞎的将领从来都只是笑柄。
王守仁说:“赵十三,你仔细说说你的想法。”
赵十三说:“眼下宁王固守洪都多日,并没有见到官兵前来,他必然知道自己上当,同同时他也知道朝廷没有派来军队,但是我们自己招募了十万大军。所以宁王不日必然会进攻南京,夺取南京是他唯一机会。要夺取南京,他必须要跨过安庆,眼前我们首要任务就是守住安庆,而要守住安庆就必须在九江一线布下第一道防线。”
听到赵十三的分析,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王守仁不以为然地说:“安庆知府张文锦、都指挥杨锐皆忠勇之士,可保安庆无忧,无须在九江布防。”
赵十三说:“安庆是南京门户,安庆一旦落入敌手,南京旦夕可破。我们万万不可大意。”
王守仁听了赵十三的话,很是赞同,他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保安庆无事?”
赵十三略加思忖道:“我们可速派一支精锐军队前往九江构建第一道防线,同时加强安庆守备。我们还应该广泛发动群众,在全省造成浩大声势,使得宁王处于孤立之势,平定大业可待成功。”赵十三对于人民战争的威力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在这个时代发起人民战争难度较大,但是造造声势还是可以的。
王守仁见赵十三已经有了通盘计划,颇为欣喜,“赵十三,我命令你带着猛犸军即刻前往九江,务必保住九江。”
猛犸军现在已经是整个平叛军队里面最精锐的部队,经过扩编,已有五千之众,赵十三现在能够带着五千精锐,心中不由得激情澎湃,豪情万丈。
赵十三刚刚接到军令准备出发,这时候只见两个士兵夹着一个人朝这里急急赶来,这个人如同生了大病一般,,身体软塌塌不能站立。
“报,这个人自称是九江知府派来的,说是有重要书信交给王大人。”士兵大声报道。
王守仁听到报告,忙走上前去,接过书信,看完书信后王守仁脸色大变,众人知道一定发生了大事,忙问:“大人,出了什么事情?”
“九江恐怕已经失守了。”王守仁说。
“什么?九江失守?”众人惊呼道,“宁王的动作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