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刀就要在曹宇头上落下,杨盛喜已然彻底心灰,可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清脆的金属的碰撞声。
“乒!”
就在刀即将落到曹宇头上之际,那狄人手上的长刀竟然被不知什么东西给劈成两截,这是何等的力量,可以将一把战刀断成两截。
两股黑色的旋风直冲而来,杨盛喜甚至还没有看清到底是何物就发现身前的敌军一个又一个躺倒在地,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一刀毙命。
“黑甲骑……”
杨盛喜最嘴中呢喃着这三个字,便见曹宇整个人被其中一骑拖到马背上疾驰而去。
“上来!”
另一骑已经来到杨盛喜的面前,狂奔之中对着他伸出了手,杨盛喜握着这黑甲骑的手约到了马上,这黑甲骑的速度快得惊人,眨眼之间就已经冲出了敌军的包围,融入了黑夜之中,等狄人缓过神来要放箭的时候已经找不到黑甲骑的身影。
知晓自己此时已经安全,杨盛喜终于放下了心中大石,竟然就在策马之时睡了过去,对他来说确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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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雪西关四处都可见穿梭不断地士兵,关内的人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十年前当今圣上亲手打下来的大宇关竟然被狄国人给夺了回去。
据说武啸帝勃然大怒,若非朝中官员阻拦,甚至打算御驾亲征来抹平这个耻辱,虽然不能御驾亲征,可是却已经派了四皇子前来雪西关监军。
如今城内到处都流传着这样的消息,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慌张的神色,反而对于这些事情谈笑风生。
这并不是没有理由的,自从大陈建国以来,雪西关从未被狄国人攻破过,这是真真正正的堡垒,任何一个企图染指这里的人全部都倒在了城墙之下。
这里每一个人都坚信,雪西关是百分之百安全的,没有谁能够闯进来,就算他长了翅膀也要在这里折断。
曹宇已经来到雪西关三天了,对于雪西关内的事情并不了解,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处军营之中。
虽然惊讶于自己为何会被放置在一间单人营帐之中,可是也并没有多加询问,在一次想要出去而被门口把守的士兵阻拦之后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营帐之中安心地每日静静地练功。
这几日是曹宇来到军营之后最舒服的日子,没有战争,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还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整天练功,整间帐篷大到可以在里面练拳。
这时曹宇正和平常一样,吃过晚饭之后就坐在床上开始练功。
“道之为物,惟恍为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就如道家所言,这功法便是恍惚之间自然光明,在前日醒来之时,他便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军中大夫也是说自己只是脱力,休息几日就没有大碍。
可是在他因为无聊而开始运行淬骨篇的时候令他欣喜若狂的事情发生了,他感觉到了身上有一股很明显的气流,这不是之前的凭空想象而是真正地感觉到了气感,可以清晰地发现这股气按照自己的在经脉之中意念缓缓流动。
当时曹宇兴奋地蹦了起来,短短的一个多月自己竟然产生了真气,要知道杨盛喜可是练了足足大半年才感觉自己产生了真气,最重要的是自己这股真气明显比杨盛喜所描述的要更粗。
按照杨盛喜所言,当初产生真气的时候这真气就好像一条很难让人察觉到的蜘蛛丝,在经脉之中若隐若现。
可曹宇发现自己的真气绝对不是若隐若现,而是真真正正可以感觉到,如果非要比喻的话至少应该像一根针线一样,清晰可见。
运行了六个大周天之后曹宇就停了下来,感觉到自己的真气似乎又壮大了一些,心满意足地躺在了被窝之中。
对于为什么会突然产生气感曹宇也是深究了一番,对于这个倒是有一番猜测,那就是上次自己用尽所有了力气,前世经常看到一些小说、电影之中有这样的情节,在用尽力气或者受了重伤痊愈之后反而会让人武力大增。
虽说曹宇现在并未真正痊愈,可是也只是一些皮外伤,只要过段时间就可以生龙活虎。
可是有一点,那就是曹宇完全想不起来那晚自己做了什么,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锅子死了之后,自己冲入了狄人的军队之中。
自己为什么会晕倒,是怎么被带到这里来的,这一切他完全记不起来,也没有人为他解答,从醒来之后只是第一天见过郎中,之后就是门口那两个板着脸的卫兵,没有见过第四个人。
这让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软禁一样,如果自己犯了罪军中会给自己住这么大的帐篷吗?可要是有功的话,为什么要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
从帐篷内部感觉到外面应该已经亮起了火把,四周都是红火火地一片,看着自己身上一道道长长的刀疤,曹宇至今仍然感到后怕。
为什么当时自己会如此愤怒,甚至愤怒到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他想不通。不错,锅子是自己的好友,也帮了自己很多,但是这就能够让自己失去理智吗?对于他来说似乎是不可想象的。
有些事情说不清道不明,尤其是自己,算上上一世自己应该已经将近四十岁了,可如今呢?竟然如此毫无理智,那种时候随时可能丢掉性命,对于只想保住性命的自己来说不是太难想象了吗?但是自己却那么做了。
“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正当曹宇胡思乱想的时候,帐篷的厚厚的棉布帘子被掀了开来,这是一个身穿普通大陈士兵军服的人,手上还提着饭盒,直接跪坐在帐篷内的案前。
“来,这可是雪西关内最有名的酒楼买来的,跟我好好喝一杯。”这人看上去三十来岁,模样英俊,跟其他军人不一样,身上毫无匪气,甚至还有一丝儒雅的气质。
曹宇笑了笑,走下床跪坐在这人对面,看着他将饭盒之中一道又一道美味佳肴摆放于案上。
军营之中为了节省地方不可能放置大张的桌子和椅子,但是一些统帅的帐内必定要有这样的物品,吃饭也好,写字也罢,所以营帐之内大多摆放的便是这样比较节省空间的案,因为过于低,都是需要跪坐的。
若是细分的话,吃饭的应该叫几,写字的叫案,但军营之中只图方便,之所以叫案只是为了凸显军人罢了,若是叫几,岂不是说军人都只知道吃。
“我想请你帮个忙。”曹宇低着头,看着眼前这人摆放酒菜。
“什么?”
“杀人。”
“嗯?是谁?”听到曹宇的话,这人似乎愣了一下,不过神色却并无慌张。
曹宇笑了笑,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便饮,可他忘记了这里是雪西关,雪西关最有名的除了它是大陈的铁桶防线之外,就是烈酒,这一杯下肚只感觉喉咙被烧了起来一样,这一世极少饮酒的他确实非常难以承受。
“咳咳……”咳嗽了两下,对着眼前这人苦笑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很平静地道,“程大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