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三皇子一行人已经走远,洛曦深喘口气,轻手轻脚的从花坛里出来。领着食盒小心的走去小厨房,准备嘱咐芷明、芷心两句便回屋把这些书信放好,也趁机放松一下自己紧张的神经。
岂料,洛曦刚刚紧入小厨房,便看到被人打的一脸铁青的凝香,正在芷心的照顾下,边抽泣边喝热水。
‘哐当’,撂下手里的食盒,洛曦快步走向凝香,抱住她单薄的身体,不断抽动的肩膀让她感到,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人来说,在这个充满斗争的后+宫,是多么的脆弱。
“不哭,不哭。”洛曦劝慰道,小心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旁敲侧击道:“怎么拉?难道是滑到摔的?”
“你看这是摔的吗?眼角已经紫了,手上的伤分明就是有人用热水烫的。”芷明眼疾手快,伸手把凝香的烫的令人发指的手腕,展现在洛曦面前。
“恩。”洛曦抖动了一下眉头,缓缓的点点头。事的真相被一向心直口快的芷明道明了。若是,为了缓解气氛故作轻松,反倒会让凝香认为自己不再关心她。
“洛曦你会把我送回去吗?”凝香眼含热泪,这种表情让人心疼。
“当然不会。”洛曦坚定的保证着,心里盘算起如何才能把凝香留在这里。
“郑贵妃诬陷我说,我偷了她的古画,什么王,王什么之的遗作,可是罗曦你知道的我不是小偷,况且,我不识字,要偷也不会偷这些看都看不懂的古玩字画呀。”凝香的脸难过无比,眼睛又充满了惧怕。显然,她对郑贵妃的忍受,已经超过了极限,若是在留在那里真不知道,还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去找二皇子,让她把你调到乾西四所。”左思右想后,洛曦终于有了结果。尽管二皇子已经搬出来了,但调用个人的权利还是有的。虽然,如果找长皇子做这件事更加适合,但却不是最佳人选。因为,长皇子现在要做得就是低调,平安的渡过这个重要的阶段。
“不用找了,本宫已经来了,洛曦姑娘莫非有回天之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敢关本宫的事情?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郑贵妃人未至,声已先到,她飞扬跋扈的性格,视下人如畜生的作风,以及尖酸刻薄的语言,就足以让人记住。
“洛曦拜见贵妃娘娘!”说完,洛曦奴了奴身子,朝郑贵妃施礼。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但该做的礼节还是要做,在后+宫生存,需要的是理性,不是毫无原则的冲动,不是?
“哼!惺惺作态。”郑贵妃这话说的不假,洛曦当然是做给她看的,不然难道真的想对她施礼。
“一帮贱人,说到底在谋划什么?是不是又在暗地里说本宫坏话,污蔑本宫?”郑贵妃神大大坐下,用眼角余光‘问候’洛曦好几眼。
“那里,只是奴婢觉得凝香这样的身体留在长春宫,恐怕会给娘娘添麻烦,若是娘娘怜悯,就请娘娘您允许。”郑贵妃没有说话,洛曦怎么可能起来,心里问候她祖上十八辈,脸上却还是若无其事。
“是呀,娘娘,您高抬贵手,放了凝香姑娘吧。”芷明单纯善良,见洛曦求情,不等郑贵妃回话,自己倒是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替凝香求情道。
看到这儿,洛曦心想,本来只救一个就行,这下好了,连带着连芷明也要搭上了。
“大胆奴才,本宫还未发话你到先说,这是哪门子规矩。为何要让本宫饶了凝香,难道本宫就那么可怕吗?”郑贵妃一脸怒气,望着身边的苏老嬷嬷都无需颜色。只见苏嬷嬷上前一步,冲着芷明左右互开,打起了嘴巴子。‘啪啪’的声音,回荡在简小的厨房之内,令听着心寒。
“郭洛曦,本宫警告你,不要来管长春宫的事情,这里的事情别说你,就连皇上都管不了。不管你信不信,这是实话。”郑贵妃嚣张着,才没有人相信天底下有连皇帝都管不了的是去事情。
不过,也许皇帝真是,并非所有事情都能管的着。
“娘娘,求您了,让凝香留下来吧。”芷明刚被掌掴,却不顾一切紧抱郑贵妃起身欲走的双腿。
“大胆奴才,难道你嫌活的不够长,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一脚踹开芷明,郑贵妃向她吐了口痰,便起身欲走。
虽然未经允许,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却也实在忍不下去。洛曦刚欲起身,强行要求留下凝香,不想一道金黄的影子已至身前。
“什么事,这么吵吵闹闹的?”万历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郑贵妃,再看看跪在一地的奴才,虽然未必能看清她们身上有伤,但脸上挂着的泪珠却是明显的很。
“皇上,你,你问她们吗?”郑贵妃好大胆,到了这个地步还敢相互‘踢皮球’。
“皇上,是,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惹贵妃娘娘生气,奴婢该死。”不等众人回话,凝香自己先‘招’了,显然她是想保护众人免受牵连。
“哦!”万历脸色微缓,看了一眼郑贵妃准备坐下,看了眼洛曦复又说道:“朕很久没吃到你做的吃食了,你是否有准备。”
“皇上想吃奴婢感到荣幸的很,不过奴婢的手法笨,而且这些吃食做起来颇为繁琐。凝香姑娘想跟奴婢学习烹饪之法,正好给奴婢打下手,不知这样可好?”洛曦不失时机的问道。
“恩。这样也好,朕当然没有意见。不过这个凝香,如果朕没记错她是长春宫的宫女。这件事情还要请爱妃做主?”万历卖了个乖给郑贵妃,看看洛曦紧张的神情,复又说道:“想必,长春宫也不差一个宫女,大不了朕再给爱妃补几个好了。呵呵,不过,朕还是听爱妃的。”
万历笑的奸诈,明明是给郑贵妃施加压力,却又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既然皇上喜欢,做臣妾的那能不同意。”郑贵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万历说道。
“那好,凝香姑娘从今日起就来乾西四所吧。”万历正了正身子,对着洛曦复又急切的说道:“快给朕上些吃的,坐了这么久也该进食了。”
洛曦等一竿子人赶紧起身,给万历准备吃食。万历这顿吃的是天翻地覆的。好不容易,打发完了,万历走的时候又要求带些吃食会乾清宫。顺手把洛曦藏在桌子底下的食盒拿出来说道:“给朕装些紫薯饼,朕要带走。”
洛曦心里一惊,这食盒最下层,装的可是恭妃写给长皇子的信,要是被万历发现这还了得。却又不能上前夺走食盒,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皇上,奴婢已经给您装好了,这个食盒还未清洗,奴婢拿下去洗。”凝香突然冒了出来,手里提这个食盒,顺手接过万历手里的食盒,拿了下去。
看到万历满意的走了,洛曦这下才松了一口气。匆忙将装有信件的食盒里装了些食物,便朝自己的屋子走去。直到把长皇子所托之物,安全的放好,这才把一颗心完整的放了下去。
“姐姐,忙什么呢?妹妹脑袋好疼,能不能先休息一下。”岂料刚刚藏好东西,凝香这个小丫头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好吧,看在她有伤在身的面子上,就不予她计较。洛曦上前,扶着凝香,让她躺在自己床上躺好,盖好被子,又嘱咐了两句,让她晚饭时候再起床。看凝香早已安静的闭上眼睛,睡的正香,这才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朝小厨房走去。
只是,洛曦没有看到,就在她关上门的一刹那,原本熟睡的凝香像做了噩梦,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突然睁开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