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夜湖。
幻叶夺得了银河射月弓与寒铁长箭,回到重夜湖,日夜修炼丝毫不敢懈怠。莫青自被她救回重夜湖,每日呆坐在湖边,什么也不做,却在看到幻叶夺取了神器之后也开始加紧修习法术。他本已觉得无颜面对云初,见幻叶夺取神器日夜修炼,知她一旦练成师祖辛修所创的天移大法便要杀得神界片甲不留。他为能在日后护云初周全,也努力修炼,进展神速。
凌云殿。
钟庭跪在帝君脚下,缓缓说着话。帝君似是有些心不在焉地听完,道:“这是你母妃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钟庭道:“是儿臣自己的意思,已请示过母妃,母妃也没有异议。”
帝君道:“你执意娶她?为何?”
钟庭道:“她乃是儿臣所见女子之中,最为特别的一个。儿臣此生,非她不娶!”
帝君仿佛又看到了庄柱也曾指天誓日地对他说“此生非她不娶”,帝君心中一震,便有几分恼怒:“她也是非你不嫁么?!”
钟庭稍稍沉吟,心一横,道:“是!”
帝君道:“既如此两情相悦,何必找为父下旨?”
钟庭道:“神界婚事,向来由父尊和母妃指定,儿臣不敢擅专。”
帝君想起那日玄璃带云初前来之时,他二人眉目之间的情意,又想起了庄柱与珠兰,心中一阵疼痛,道:“罢了罢了,即是你想娶之人,自己做主便是。”
钟庭大喜,道:“多谢父尊成全!”
十方水域。
玄璃与云初各自在房里修炼弥补之前散去的真元和功力。几日未见,两人均相思成灾。好在伏潮教会了云初传音密术,二人还可以每日说说话来排解苦闷。两人有什么物件要传递,都拜托给了伏潮。伏潮每日在他二人之间传递信息,心中百感交集,想着若是以前珠兰和庄柱也能这般稍安勿躁,该有多好。
这一日,玄璃正在打坐修炼,伏潮在一旁守护,只听屋外仆役道:“启禀神君,二皇子带着下旨官员已到了清波门了。”
帝君已有很多年未曾下过旨意,这次是何旨意兴师动众?玄璃和伏潮连忙起身出门相迎。
清波门下,云初已在等候。二人四目相对,眉目传情,喜忧参半。钟庭见他二人今日没有结伴而来,心下奇怪,也不便多问,当下着了下旨官上前。下旨官展开卷轴,朗声念了起来。前面大段洋洋洒洒对云初的溢美之词,最终便是为二皇子钟庭和云初婚配的旨意。
云初大惊,起身道:“胡闹!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钟庭脸上一阵尴尬,众人面前他不便发作,轻声道:“神界婚配均是由帝君帝妃指定,轮不到你自己做主。何况,嫁给我有什么不好?”
云初倔强脾气发作,道:“有什么好?!我又不钟情于你!神界婚配由帝君帝妃指定是吗?那我不做这个龙尊了!这下指不到我头上了吧!”说着将头顶紫金玉冠摘下,狠狠贯在地上。十方部众见她发怒,纷纷下拜道:“龙尊息怒——”
钟庭脸色发青,强忍道:“不要胡闹!快把紫金冠捡起来!这成何体统!”
云初不但没捡,还一脚把紫金冠给踢飞了,道:“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嫁、给、你!”
钟庭脸色由青转白,额上青筋直暴,正不知要如何收场,只听玄璃缓缓道:“祭司望玉身故,按例,十方水域三年内不得有婚庆事宜,怎地二皇子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么?”
望玉之死,说到钟庭软肋,他心虚道:“祭司身故?何时的事?我……毫不知情。多有冒犯了。”
玄璃直直看向他双眼,道:“不知者不罪。现下知道了,是不是该回去修改一下旨意。”
钟庭忿忿地看了看玄璃,自知绝非玄璃对手,只得行礼道:“冒犯了!告辞!”又向云初道:“就等你三年。”说罢带领众人招摇而去。
玄璃见他一群人渐行渐远,咬牙坚持多时终于坚持不住,身形一晃腿脚一软,云初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却发现他的真元涣散得更厉害了。云初忙将他推回伏潮身边,不住道:“对不起对不起。”
玄璃微微一笑,道:“你何错之有?没想到只是站在左近这么一小会,也不能……”
云初心里同样伤痛不已,怎么现在连站在附近一会都会让彼此功力涣散加剧?伏潮悲怆道:“情根深固,涣散加剧……”玄璃看着同样涣散剧烈的云初,忙道:“快……快离我远些。”
云初退后了几步,含泪望着虚弱的玄璃。伏潮扶着玄璃向漩心居走去,玄璃不住回头望向云初,他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感伤和深深的坚定向云初飘来——
“别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