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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各省光复(1)

武昌首义,震动全国。各阶层人民纷起响应,各省相继脱离清政府并建立地方共和政权,革命运动达到高潮。

首先响应的是湖南。在中国近代历史上,湖南是革命风潮屡起的省份之一。自光绪三十年(1904)华兴会长沙起义失败,经萍浏醴之役,湘省革命党人活动始终未断。共进会成立后,浏阳人焦达峰受命由日本回湘,在浏阳、醴陵一带发动会党,又由陈作新等联络新军和巡防营,革命准备逐渐成熟。黄花岗之役后,湘鄂两省革命党人约定:“中国革命以两湖为主动,如湖北首先起义,则湖南即日响应,湖南首先起义,则湖北即日响应”。①从此湘省党人决定将全省分西、中、南三路加紧筹备工作,并在长沙设立各种名义的联络机关多处。武昌起义消息传来,新军士兵均欲即刻响应。宣统三年九月初一(1911年10月22日)晨,焦达峰、陈作新集合长沙城外新军,分两路进攻长沙。清军不战而溃,巡抚余诚格逃走,清军中路巡防营统领黄忠浩被击毙;革命军当天即占领长沙。

苏州忠王府戏台第二天,湖南军政府成立,焦达峰、陈作新被举为正副都督,原湖南谘议局议长谭延闽任参议院议长。之后,焦达峰立即派出西、南两路招抚使,分赴全省各地,发动起义,成立革命政权;派湘军赴湖北支援首义地区。但旧官僚、立宪派不甘心让革命党人充任正副都督,他们首先利用参议院攫取军政府实权,规定:“参议院规划民、军全局、行政一切用人事宜”,“都督之命令,必经本院决定,加盖戳印,请都督盖印,由本院发交各部执行”②。接着又仿照湖北军政府办法,实行军民分治,在都督之下分设军政、民政两部,其部长及所属司、处负责人员,多为立宪派所掌握,正副都督则形同虚设。对此,有人提醒焦、陈要提高警觉,陈作新等人却天真地以为:“今日复见汉官威仪,如家人聚首,何戒备之有”?③在立宪派面前完全解除了武装。而立宪派则进一步收买旧军官梅馨及部分士兵于九月初十(10月31日)发动暴乱,先后杀死陈作新和焦达峰,拥谭延间为都督。湖南政权完全为立宪派所控制。

陕西与湖南同时起义。陕西同盟会员井勿幕等人在省内活动多年,许多新军士兵加入同盟会,势力遍及全省的哥老会也与革命党人联成一气。武昌起义消息传来,新军排长党人钱鼎等以时机迫切,密议于九月初一(10月22日)起事,推协参谋兼三标一营管带同盟会员张凤翔任指挥。张认为“即已举事,当先发制人。不宜缓至天晚也”④。遂各回本营,先使人改换便装,散布城内要地。当天上午十一时,起义正式发动。新军党人党仲昭等带马步兵十余人以领子弹为名,由西安南门入城,分两路直趋军装局;钱鼎等由西门入城,至陆军中学堂,收其枪械;张凤翔率队入城,为夺取军装局各部之应援。起义军甫到军装局,守兵即逃散。接着起义军分头占领各官署和鼓楼,护理巡抚钱能训和其他官吏逃至市民家藏匿,西安将军文瑞逃进满城。次日黎明,义军猛攻满城,下午三时城破,文瑞投井自杀,西安光复。初一晚,革命军领导人集中军装局,选举张凤翔和钱鼎为全陕复汉军大统领和副统领(后改称军政府正、副都督),成立陕西军政府。陕西独立,使清政府背后受敌,因此,立即受到清军东西两路进攻。革命军为保卫新政权,与清军展开激战,直到南北议和开始,战斗才告结束。

九江独立是为江西起义先声。初,革命党人林森曾在此创办书报社,宣传革命,联络军、学界、商团和会党。武昌起义后,九江一夕数惊,革命党人积极运动九江驻军五十三标将士起义。标统马毓宝本无革命思想,但在形势促使和党人劝诱下,附和革命。九月初二(10月23日)晚,九江城内各营新军以发炮为号,进攻九江道衙门和知府衙门,各官员狼狈逃走。次日,九江军政分府成立,推马毓宝为都督。这时南昌革命党人也正加紧运动城内驻军二十七混成协官兵。武昌、九江独立消息传到南昌,各报刊纷纷报导,各界人士制备白旗,准备迎接革命军;新军和学生筹划响应。巡抚冯汝骥战守不定,一面调巡防营监视新军,一面收缴陆军小学枪弹,软禁协统吴介璋。但在党人鼓动下,新军下级军官集会决定起义。九月初十(10月31日)晚,城外新军在城内学生响应下,进入南昌城,迅速占领各衙门。除冯汝骙外,清吏均闻风逃避,城守、巡防和水师挂白旗归顺。次日南昌绅商学界在谘议局集会,决定江西独立,推吴介璋为都督。后因部分军官暗中倒阁,吴介璋上台两月即告辞职,党人彭程万被推为都督。彭本身无实力,不久便自动取消都督名义,率军北伐,并劝说各方拥护九江马毓宝任江西都督,统一军政。

同盟会成立后,山西留日学生一百余人入盟,组成同盟会山西支部。他们陆续回归省城,即深入新军开展革命工作。太原新军第四十三混成协共两标四千余人,八十六标驻城内,同盟会员阎锡山任标统;八十五标驻城外狄村,除标统外,中级军官多为革命分子。武昌起义和陕西独立后,革命党人准备响应。清山西巡抚陆钟琦即怕陕西革命军来攻,又担心太原新军起义,于是以防止陕西革命军入晋为借口,调八十五标去扼守河东。新军党人乘机要求陆准予配备子弹,否则难于应命。陆被迫答应新军条件。得到子弹后,八十五标士兵在三营管带姚维藩率领下,于九月初八,(10月29日)晨分三路进攻太原,一路进攻巡抚衙门,一路攻满城,一路夺取军装局。城内陆军小学堂学生及八十六标部分官兵起而响应。第一路革命军,经激战,击溃抚署卫队,毙陆钟琦和协统谭振德,满城和军装局也速被革命军占领。不到半日太原即告光复。当天,起义领导人和各界代表在省谘议局集会,推阎锡山为都督,陆军小学堂监督、同盟会员温寿泉为副都督;姚维藩以起义首功被推为全省总司令,并立即率兵进驻娘子关,以防清军进攻。

武昌起义消息传到云南,革命党人极为振奋。九月初六(10月27日),哥老会首领、同盟会员张文光首先发动新军七十六标和当地防营,在腾越起义,战领腾越城。三天后省城昆明亦点燃革命烽火。自光绪三十四年三月(1908年4月)底河口起义失败,革命党人李根源、罗佩金等相继回滇,深入新军发动革命。宣统三年(1911)新军大部分已倾向革命。武昌起义后,党人邀集一些军官在营管带唐继尧住宅集会,举梁启超的学生、第三十七协协统蔡锷为总指挥。九月初九(10月30日)晚,第七十三标第三营首先在驻地北校场发难,然后进入昆明城,攻军械局,不克。清军据五华山顽抗,战斗异常激烈。次日,炮兵助战,革命军遂先后占领军械局和督署。当日,蔡锷被选为云南都督,各级军官分任要职,而多数同盟会员却以“不居功就大任”自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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