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齐和孙卓两人捧腹笑了好长一阵,才缓过神来。祝英齐拍了拍着孙卓的胸口,道:“我娘最近肝火正盛,要是再让她知道我没功读书,那可大大的不妙。幸亏有你在,帮了我大忙。”
孙卓摆手笑道:“这也没什么。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没次考试都是用这法子才过关的。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学校?”祝英齐奇道,“那是什么地方?”
孙卓暗骂自己说漏了嘴,道:“就是很多孩子一起念书的地方。我们家乡叫学校,你们叫……”
祝英齐“哦”了一声,略有所悟道:“学堂?私塾?我听说中原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你的家乡居然还有……”
孙卓不等他说下去,忙道:“正是,正是。其实我这是来告辞的,承蒙英齐兄援手相救,孙卓非常感激。只是我在府上多有不便……”
祝英齐眼珠一转,咳了一声,笑道:“你害我们祝家损失几十斤茶叶,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不如这样,今天你跟我去办一件事。事成之后,我自然会好好的赏你;若是不成你和咱们家的账也一笔勾销。你看可好?”
孙卓脑子里急转,心想:“这祝府这么大的家业,他要办什么事找不到人手?何必一定要找我?我看决不是什么好差事。”
祝英齐不等他推辞,即向祝安吩咐道:“你快去用铜盆盛些水来,咱们给孙卓兄好好收拾收拾。小心些,别让人看见了。”说着,又朝孙卓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其实孙卓兄也算是一表人才,就是头发梳理得太过奇怪。嘿嘿!”
孙卓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连连发问。祝英齐也不理他,将他按到床边坐下,顾左右二言他,东拉西扯的就是不透露半句。
不多时,铜镜、铜镜、热水、木梳等通通备齐。祝安帮他把头发按着晋朝流行的样式梳理了一遍,再戴上冠帽。
孙卓从模糊的铜镜中,只觉自己活脱脱已成了标准的古代人的模样。
祝英齐等他梳理完毕,击掌赞道:“孙卓兄果然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好极,妙极!祝安,快帮他脱衣服。”说着,竟然伸手开始解自己腰上的系带,脱起衣服来。
孙卓大骇,只觉一口血快要喷了出来,连忙跳了起来,伸手抓过铜镜护在胸前,大声喝道:“喂,你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请你们自重……”
祝英齐愣了一愣,忽地捧腹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孙卓兄,你……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哈哈……我又没有龙阳之癖,你尽管放心好了。”
祝英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伸手将孙卓扶了下来,又道:“我只不过是想和你换件衣服,你以为我想……哈哈!快脱,快脱!把你的衣服给我。”说着,将自己的衣服递给孙卓,催促他快换衣服。
孙卓此时已经完全糊涂了,只能照着他的意思,将两人的衣服换了过来。等两人装整完毕时,祝英齐已经俨然像是家丁的模样,而孙卓则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翩翩公子哥儿。
“这,八少爷,你们这是干什么?”此时连祝安也看呆了,连连挠头问道。
祝英齐也不管他,肃然吩咐道:“你家里的老母亲不是身体欠安,一直想告假回去看看?今天就准你一天假,不必跟着我。还有,今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若是让我知道你乱说半句,小心我回来收拾你。”
“八爷,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呀……”
等祝安反应过来时,祝英齐已经拉着孙卓出门离去,不见了踪影。两人左转右转,由伙房旁的偏门出了祝府,又在集市上转了一圈,在车马行雇了个车子。
两人上了车,祝英齐将厚厚的车帘放下,才轻呼了一口气,叹道:“总算溜出来了!”
孙卓早已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苦着脸道:“现在总该能告诉我,咱们这是去办什么事了吧。”
祝英齐轻轻一笑,得意道:“这是我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出来的计策,你仔细听好了。我们家九妹昨儿离家出走,大闹了一场,你是知道的吧?”
孙卓点头表示明白,示意他说下去,心中连连骂道:“我的妈呀!我怎么就和这祝家卯上了,跑都跑不掉?”
祝英齐又仔细将自己的计策想了一遍,接着道:“如今我娘执意要让她嫁给江北的蔡家,但是她死活不愿意。我就只有英台这么一个妹妹,当然非帮她不可。你能明白吗?”
孙卓道:“你说得太对了!就是应该提倡婚姻自由。九小姐不愿意嫁,那是万万不能嫁的。”
自古婚姻之事,媒妁之言。祝英齐原以为自己的性子已经够天马行空,世上之人决难接受,想不到孙卓的想法,居然和自己不谋而合。于是一拍大腿,赞道:“你说得太好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孙卓心中暗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祝英台接着道:“我娘的脾气最是严厉,从他这边下手,是决无可能的事。咱们只能想个法子,让蔡家收回婚约,才最为稳妥。”
孙卓大奇,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做?”
祝英齐嘿嘿笑了几声,摸了摸下巴,得意道:“蔡家现在官高势大,隐隐有横行上虞的架势,连县令也要怕他七分。不过,蔡府信奉五斗米道,喜欢卜卦问凶吉。尤其对西山回龙观的孙道士,简直是言听计从。今天他们来问过英台的生辰八字,明天非得上回龙观卜算凶吉不可。”
“莫非我们这就要去回龙观,抢先一步把那孙道士收买了,让他明天给算个大凶之卦?”孙卓一点就通,恍然大悟道。
祝英齐笑道:“正是!这件事要办得隐秘,方能成事。咱们家嘴松的人太多,带着他们上回龙观,非传到我娘耳朵里不可。咱们这装扮一换,你成了少爷,我成了家仆。谁也不认识你,也不认识我,正是绝妙无比的计策。嘿嘿,就算撞见熟人,谁能想到我堂堂祝府八公子,跟在别人后面当小厮?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孙卓不得不给祝英齐写了个大大的“服”字,心中暗叹:“哇塞!其实这祝英齐才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回来的吧?这么狗血的剧情,真的是古代人想出来的?”只能连声赞道:“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