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蛇的嘴中摘下了兔子,正考虑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一声暴喝传来:“臭小子才回来!你要饿死老子是不是!又想挨罚了。”话音刚落,一道白色的身影走了出来,那人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一股书儒气息,一米八九的个子,身形矫健,一身白色长袍,皮肤白皙,面目清秀,倒像一个俊俏书生,表面年龄看上去像是只有二十来岁,但是却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倒是那声暴喝实在是不像出于他的口中。
少年缩了缩脖子,献媚的笑道:“爹,俺这不是给你抓蛇泡酒用吗,你看。”说罢,指了指后面的大蛇。
那书生白眼一翻,朝着少年的脑袋就是一巴掌骂道:“你见过这么大的酒缸吗,成心气老子是不是。”说罢走到那大蛇的七寸处,拍了拍蛇身说道:“不过这寒水蟒的蛇胆倒是不错。”于是两只手捏住蛇皮向两面轻轻一撕,那蛇皮便像薄纸般撕裂开来。
少年缩了缩脖子,这寒水蟒被他杀死的时候足足翻滚了十分钟,再加上往回拖的时候擦到的尖锐的东西更是不知凡几,可是这蛇皮仍然是光滑如新,其结实的程度可见一般。可是那书生只是轻轻的一撕,这寒水蟒便连皮带肉的裂开了,那劲道有多恐怖便可想而知了。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皮肤,又看了看寒水蟒的蛇皮,咽了咽口水嘀咕道:“俺地娘来,死老头真恐怖。”那围在少年身上的青蛇更是蛇身一软,差点吓晕过去,就它这小筋骨还不够人家一捏的。
那书生把手伸了进去,从里面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青黑色蛇胆,手上却一点东西都没有沾上。倒也奇怪,这寒水蟒这么大的身体,可蛇胆却这么小,倒显得颇为怪异了。
书生看那蛇胆点了点头说道:“比我想象的能好一点,这寒水蟒应该是过千年了。”说罢,走到少年的跟前,看了看他腰间的青蛇,伸手便拎住蛇头,把它从少年的身上拎了下来。
“咦?”书生惊咦了一声,又仔细的看了几眼这青蛇后赞赏道:“小蛇的运道不错,竟然食得仙果而没有爆体而亡,反而阴差阳错的得到了进化。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我留你还有点用,你先到旁边待会,别想着逃跑,不然我拿你泡酒。”那青蛇赶紧点头。
“臭小子,你给我进来,正好你找来了这寒水蟒和朱玉果,也省的老子去找了。”说罢便抬脚向屋内走去。少年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走进竹屋,一股淡淡的竹香和书卷气息在不知不觉中便包围住了进来的人。屋中极其的朴素,屋门面南而开,正对着屋门的是一张木桌,木桌靠墙而立,两侧是两个木椅,桌子上有几盏茶杯,其中一个还冒着热气。在木桌的正上方的墙壁上有一巨大的字幅,上面只有一个字‘寻’。房中的西侧是一排巨大的书架,直触房顶,书架上装满了书籍。而在房中东侧是两处较小的厢房。
书生一步入房中,步子便轻了下来,看了一下四周的摆设,原本书儒潇洒的气质慢慢的转变成了一股淡淡的忧伤。轻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走到椅前坐了下来。那跟在后面的少年,走进来时也放轻了步伐,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有些引人发笑了。
那书生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少年走到了书生的面前,见他不出声,便也静静的站在那里,不敢说话。
“大智。”书生突兀的叫道,这倒是把正在那等的打瞌睡的少年吓了一跳。
也没有在乎少年的状态,那书生眼神涣散的看着前方轻轻的说道:“你不是总是问我,你的母亲在那吗?今天也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了。”闻言,大智提起了精神,他自小便和父亲生活在这里,甚至连自己的母亲是谁都不知道。
书生淡淡的说道:“在说你母亲之前,我先告诉你我们的来历吧。我和你的母亲都是生于仙界,我是属于独行侠性质的仙人,而你的母亲却是仙界的大家族中的大小姐,在两千年前,我自以为修炼有成之后,在仙界闯荡,就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你的母亲。我们两个都是我们那一代的佼佼者,自是满身的傲气,彼此都不服气,所以便比试了一场,也就是那一场比试让我们相爱了。”
“停。”大智打断书生的话,挠了挠脑袋一脸迷糊的问道:“什么仙界,家族,那是什么东西?还有怎么是两千年前,爹,你没说错吧,活了两千年,那不成妖怪了,莫非老爹你不是人?”
书生白眼一翻,不禁为之气结,但想到自己确实没有教过他这些东西,便强忍住想要拍他的冲动解释道:“仙界是附属于人界的一个地方,也可以说是一片大陆,只不过它高于人界,只有人类修真者飞升后才能到达仙界。仙界之上还有神界,神界的性质也是一样,只不过它更高一层,神界分为两界,一个是真神界,一个是假神界,而假神界又被称为无心界。”
“跟你说这个还太早了,等你达到那个层次,你自然就知道了。当然,飞升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修真者分为十个境界:筑基、辟谷、金丹、元婴、灵寂、出窍、炼神、空冥、渡劫、大成。也分为三次天劫:四九小天劫、六九大天劫,九九重劫,而九九重劫又叫做飞升劫,因为度过这三劫后,便达到了大成期,这个阶段属于凡人成仙的过滤期,因为在这个阶段体内的真元力会产生质变,慢慢的转化为仙元力,当全部转变完成时,便会飞升仙界了。这个阶段是最稳定的,可以说是留给要飞升的人时间,让他处理完在人间的琐事。还有就是修真无岁月,只要达到了灵寂期,灵魂融入元婴,那便是永生不灭了,除非被杀死,否则是不会老死的。并且即便是没有了肉体,也可以修散仙,只不过散仙分九劫,也有九道劫雷,修行起来更难一些,这个你以后自会明白,我就不多说了。”书生摆了摆手,显然是懒得再解释,这些属于最基本的东西,以后等他接触到了自然就知道了,所以他也懒的再说了。
“至于家族嘛,是属于家庭形式的势力团体,家主便是族长,怎么说呢,给你举个例子吧,咱们家族就咱爷俩,我就是族长,你母亲嫁过来了,不但是她自己家族的人,也就成了我们家族的人了,而你如果是母姓,那你就是你母亲家族的人了,这也叫做过继。明白了吗?”书生说完看了看大智。
大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书生骂道:“你到底是明不明白,怎么又点头又摇头的。”
大智挠头一笑说道:“俺是不明白你是仙人的话,怎么下来的。还有俺娘哪去了?”
书生眼神一黯,叹了口气说道:“从仙界到人界,只要有一定的实力,通过仙界中心那连地渊,便可以打开通道进入凡间,接点就在无峰山脉的小天涯,不过有这个实力的人,整个仙界也不超过十个,当然这只是我所知道的,并不包括那些隐士,因为相比起来,有些隐士的实力强的可怕。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在连地渊里面划破空间,这样也可以到达人界,只不过到达人界的那里就不一定了。不过你要记住,在其他的地方可不能划破空间进去,空间裂缝里面的混沌空间足以把先天神器给撕成碎片,而连地渊的空间里面不知为何有一定的传送能力,虽然不会像混沌空间一样,但还是极其危险的,不过毕竟已经到了连地渊了,没有人会闲着没事去找这个麻烦。至于你母亲,她还在家族里。”
书生顿了顿,回忆道:“那是十九年前了,那个时候你的母亲刚怀了你,而我的神劫来了,那是我一生追寻的大道,所以我便离开了你的母亲,去迎接神劫,神劫有九道神雷,神雷过后还有一劫叫做情劫,情劫是集所有你爱的人的思念连成的羁绊,在飞升的途中化作丝线缠绕着你,其力量无穷,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是不斩断丝线凭借自己的实力强行飞升,你可以飞升到真神界,依旧有自己的感情。而第二种则是用实力斩断丝线,便能自然飞升,飞升到假神界,将会无情无欲,所以又称无心界。你也可以由那情线拉扯下来,便会继续留在仙界,但是每千年便会迎次神劫,神劫的威力越来越大,直到你飞升成功,或者死。在情线缠绕的时候,我犹豫了,我的实力无法强行飞升,看着那缠绕的丝线,我也下不去手,直到最后我才想通,其实对我来说感情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那神界的巅峰,所以我回去了,而你的母亲却已经回到家族了。”
书生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继续说道:“我了解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心灰意冷,所以即使她不原谅我,我也不怪她,我在她们族前足足等了半年的时间,在那个时候你出生了,她这才出来见我,我们打了一个赌,而那赌注就是你。”书生看向大智说道:“当然,我不会告诉你我们打了什么赌,我会任凭你自己发展,你也不小了,是时候出去闯荡,我给你筑基完以后你就走吧。好了,把朱玉果拿出来吧。”
大智赶紧从那破箭筒中拿出那红果,书生把那蛇胆递给了大智说道:“把它们一块吃下去。”
大智舔了舔舌头,不几口就把那朱玉果吃了下去,又看了看那蛇胆说道:“这个是生的,杂吃,要不俺先去煮煮?”
书生骂道:“要的就是它的寒气,你煮了还寒个屁,直接吃下去。”
大智咽了咽口水,把那拳头大的蛇胆直接塞进嘴里,只见那蛇胆瞬间化作一股寒流进入到了他的体中。书生见状叫道:“盘膝坐好,守住灵台。”大智赶紧照做,一寒一热的气流在他的经脉中乱窜,两股气息最后各守半边,对峙起来,真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大智被这两股气息折磨的呲牙咧嘴。只见书生拇指按到大智的百会穴处,一股磅礴的金色气息汹涌而入,那两股气流碰到金色的气流如雪遇水般消融了,见势不妙,那对峙的两股气流竟然退守丹田一致对敌,而大智本身那股弱小的真气被压制在丹田动也不能动。金色气流突然退后了一段,待那两股气流涌出后,迅速的将其包裹起来,那两股气流拼命挣扎却始终逃不出去。金色的气流缓缓的将它带动起来,沿着脉络行进,而在行进的途中大智那本身的真气也被带动了起来跟在后面,那金色的气流逐步的将那热流和寒流一点一点的散了出去,大智的真气便跟在后面蚕食,还有一些零星的能量便融如到了筋脉和肌肉当中。足足运行了三十六个周天,那两股气息才完全的消失了,而此时大智的脉络足足扩充了好几倍。书生收回那金色的真气说道:“不要停,继续运转三十六个周天。”
大智醒来时已经是清晨了,看着身上那散发着臭气的黑色液体,大智立马跳了起来大声叫道:“俺地娘来,这是什么东西。”接着只听见卧室内传来一声暴喝:“臭小子,大清早上的瞎叫唤什么,还叫不叫老子睡觉了,身上的东西赶紧去洗洗,老子在这都能闻到那味道。再把你坐的那地方洗干净了,洗完了就过来。”
大智赶紧跑出去挑水洗了个澡,又把大厅冲洗了一遍之后就走进了书生的卧室。此时书生正盘坐在床上闭目养神,身边还有一把碧玉色的弓和九只弓箭,那箭被装在一个碧绿色的箭筒里,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作的。待大智进来了书生便睁开了眼睛,从身边拿过弓和箭说道:“这是你母亲的武器,叫做碧弓神箭,是一把先天天神器,我也不跟你解释那么多了,你只要记住,不要让它离开你的身边就行了,滴上你的鲜血,认主吧。”
大智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咬破手指滴上了一滴鲜血,那弓和箭化作一道绿光搭在了大智的身上。
书生见状又闭上了眼睛淡淡的说道:“好了,你走吧,这平静的生活不适合你,去找寻你自己的道路吧。”
大智点了点头,转过身去,不回头的走了出去。过了好久,一声叹息声从屋内传了出来:“唉……希望你能比我更早的找到自己要走的道路,不后悔不回头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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