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起义如历史记载的那般,在中平元年准时地爆发了,领导者依旧是那三兄弟,角、梁、宝。而几乎就在一夜之间,东汉十三州,青、幽、徐、冀、荆、扬、兖、豫八州一下子便涌出大量黄巾,攻打县衙,抢掠州郡,各地多有失陷。
黄巾的波及不可谓不快,就如蝗虫般,蔓延到了大汉每一块土地,威胁着每一处官府。
不过,不知是庆幸还是可悲,并州虽然紧邻一旁,但冀州的黄巾却甚少过来抢掠,抢疯了的黄巾贼竟也嫌并州贫瘠!
当然,偶尔也有小股红了眼的黄巾犯境,但都被丁原的并州狼骑狠狠地教训了一番,丢盔弃甲,狼奔而回。毕竟,农民即使丢下了锄头,拿起了刀枪,想要变作一脸狰狞的饿狼,但与真正的狼相比,还是天差地别的。
未过多久,汉灵帝发天下精兵,博选将帅,以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持节,与右中郎将朱儁合兵四万,共讨颍川贼。而北方,则由北中郎将卢植领兵五万,与张角大军战于冀州,一时间,天下兵锋尽起。
而吕布,却是依旧做着他的悠闲主簿,练着他的霸道戟法。丁原虽然也派出了一队骑兵去广宗接应卢植,但显然不可能是吕布领军前去,而且,此时春季,又是胡人犯境之时,吕良也带着军队去马邑驻防了,因此,丁原派去的骑兵,就只有千人。
虽然并州狼骑剽悍骁勇,千人队也可作骑兵突袭,但真正能起到的作用却是很少,毕竟,广宗打得是攻防战,而非野战,骑兵实在是无用武之地。
闲来无事,吕布与张辽曹性小饮一杯时也会想到,那还做着骑都尉的曹操有没有已经带兵去颍川助战了?而那桃园三兄弟,是不是也刚喝完结拜酒,正杀鸡宰牛,召集军士?
吕布一笑,现在的舞台是他们的,还不是自己跳出来的时候。轻柔地抚过一旁的画戟,吕布心中笑道“方天啊,再等会吧,时机成熟,便是你我扬名之时”
吕布的画戟名方天,是用当初汉灵帝赐予的五百两黄金购置了镔铁打造,重一百四十六斤,比关羽的青龙偃月刀还要重出六十四斤!戟长一丈二,三峰两刃,红樱吊坠,锋利无匹,霸道无双,打造之后,吕布便是爱不释手,只是平时不愿惹人注意,这才无奈放在家中。
“主公,与其在家中与方天戟相顾兴叹,还不如去求向丁原辞了主簿一职,与将军大人一同征战北地,杀退那胡人!”曹性饮了一杯酒,不忿地说道,在他看来,吕布是个英雄,而且是个无用武之地的英雄,而他也一直认为是丁原的错。
吕布笑了笑,将方天戟插在一旁,也拿起了杯酒一饮而下。从他成为主簿后,曹性便叫他为主公,几次告诫未果后,吕布也只能无奈接受。
“请恕性直言,难道主公就真的要这样永远从事文官,不再征战沙场了吗?从性见主公第一面起,性便知道主公定然是人中龙凤,但那也是要在沙场上才能化身为龙,变化为凤啊!”
“之谋!”见到曹性越讲越是激动,张辽连忙出声喝止。
吕布摆了摆手,示意张辽无事后,这才笑着望向一脸愤慨的曹性,那模样,就似乎是恨铁不成钢一般。“之谋,我若是真一心从事于文职,你是否会舍我而去?”吕布说道,声音平淡,就像平常问话一般。
曹性一听,立马惊跳起来,伏地顿首道:“主公,休要辱性,性虽不才,但也重节,既已认公为主,必终生追随主公,鞍前马后,矢志不渝!”说罢,又狠狠磕了一头。
吕布连忙将其扶起,看了看曹性额上的那片淤青,以及破皮而出的血迹,心有歉疚,他也不过随口一说,却没想曹性竟如此忠义,此时的他哪还有半点年少时嬉皮笑脸的模样。真的长大了,吕布心中概叹着。
定了定心神,吕布和声安慰道:“之谋,你我相交七年,虽是主公相称,但我何尝不是将你当兄弟看待。刚才乃是我之戏言,此是我之过,在此向你赔罪了。”说罢,俯身深深一躬。
曹性又如何敢受此大礼,当下顾不得头上的血渍,连忙还了一躬道:“主公,请珍重,此是性之过,是性过于较真了。”
一旁的张辽却是看不过去了,上前扶起两人,笑说道:“好,好,好,我们再去喝一杯先,来,之谋,先把额上血迹擦去。”
“嗯”曹性一点头,擦去血迹,又重新坐下,与吕布张辽二人共饮了一杯。
饮罢一杯,吕布叹道:“我又岂真心欲事文职,实乃丁原怕我从军,接替父亲官职,在军中竖立吕家旗帜,此事我也向你们说起过。”
张辽与曹性闻言,都默然地点了点头。
吕布又饮了一杯,重重扔去了酒盅,起身拔起方天戟,走到院中空地上,沉声喝气,舞起方天。
方天戟似有灵性一般,一声欢快的轻鸣,在吕布的舞动下,划出片片虚影,破开阵阵风声,扬起丝丝沙土。
随着画戟的舞动,吕布心随意动,扬声道:“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一曲气壮山河的短诗结束,吕布的方天戟也重重地一次破空,带起一阵强烈风劲。
诗是盗窃后世李清照的夏日绝句,有些不耻,但也只是吕布心中的一时所动,一旁的张辽与曹性却听得痴了,看得痴了。
吕布的戟法本就意境十足,让人能感受其中霸气氛围,而这首诗,却也是霸道凛然,激发心中的豪情壮志,让人无法忘怀。
看痴,听痴,怪不得他们。
“好一个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大哥,此生我必要追随于你,共创一番大业!”张辽第一个反应过来,立马激动地大喝道,完全不似平时的儒雅形象。
“主公,性也愿追随你,创一番男儿事业!”曹性也不甘落后地喊道,看到这一舞,听到这一诗,他认定,吕布绝不会甘心于此,吕布一定会闯出一番天地。自然,他心中的担心也烟消云散。
“来,再喝一杯!他们桃园三结义,我们便来个菊园定大业!”望着四周刚刚熬过严冬,如今还在默默生长的待放菊花,吕布大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