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记载,张辽本雁门马邑人氏,聂壹之后,为避灾祸改姓张。不过,具体是何时姓张的,就无从考证了。
而吕布自然是毫不客气地认为,肯定是钟氏嫁于张秦后,聂辽也便自此成为了张辽。只是,是历史本就如此,还是意外中的巧合,这还真不是吕布可以猜想的了。
但是,对于一切有利于自身的事,吕布都会毫不犹疑地支持。因此,此时刚从聂家拜访出来,还在门口,吕布就坚定地对张秦说道:“叔父,此女非你不能娶!”
说这句话的时候,吕布的脸色非常严肃,神情十分端庄,就像在对着神灵祈祷一般认真,张秦也不由当场就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连忙回身朝院子看去,幸亏大门已关,无人听去。
张秦这才心有余悸地呼了口气,拍了拍吕布,小声地嘱咐道:“奉先,此非说话之地,况且,叔父心中自有计较,勿要担心。”说罢,呵呵一笑,扬长而去。
吕布与曹性不由互相瞪了两眼,无言以对,心中却感叹道,原来,叔父也早有预谋了。
不过,自此吕布还真未再去关心过张秦与钟氏的进展如何,依旧每天与曹性一同来操场上练武,只不过平时属于他们两人的那片场地,如今又多了一人,那一人,自然便是聂辽了。
聂辽学武,枪、刀、戟、弓都是有所涉足,而且所学都是不差,但与吕布又在操场上比试了几番,却都落了下乘,不过自此,聂辽对吕布也彻底心服口服了。
平静的日子里,张秦依旧殷勤地跑着聂家,吕布依旧勤劳地练着武艺,而吕良则是闲来无事喝两口小酒,偶尔带兵出去扫一扫犯境的小股胡人,日子也过得悠闲。
不过,悠闲的日子终于在一天的傍晚被打破了。这天,吕布的母亲、黄氏受张秦所托,亲自携礼登门向钟氏下聘,而钟氏也羞答答地答应了下来。于是,吕家与张家便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张秦与钟氏都没有什么长辈,于是长兄为父,吕良毫不推脱地主持起了张秦与钟氏的婚事。对吕良而言,单身了这么久的张秦终于大婚了,而且钟氏贤惠美貌,也合他的心意,他的喜悦甚至超过了张秦,夜间,还独自一人来到了祠堂前,好好祭拜了一下两家父辈,也总算了却了一件心事。
张秦的大婚举办得很低调,请来的也只是一些最要好的亲友。汉代虽然还算开放,但毕竟娶的妻子是一位寡妇,而且又是马邑县中怨言颇多的聂家的媳妇,自然不好高调从事。
但由于都是一众好友,彼此间气氛也都活络了起来,庆贺祝酒更是持续了半夜。终于,在众人的哄闹下,已经有些醉意的张秦这才好不容易脱身出来,与众人一拱手,便逃也似地闪进了内屋。
其后的事自然不用多加赘述,而吕布则是一早就溜出了酒席,也没喝多少,趁着夜间沁凉,练了半夜的戟法,也便睡了下去。
一早醒然,吕良还在房中酣睡。昨夜,作为大哥,许多酒还是吕良帮张秦接下的,最后,也是吕良一直奋战到最后一人才倒下。不过,吕家男儿的酒量倒也真的不错,吕布的酒量甚至还远超其父。
吃完了黄氏做的可口早饭,吕布便出门向军营的操场走去。军营离吕家暂住的地方并不远,走不了盏茶时间就到了。
还没跨进军营,吕布就听见张辽熟悉的喝喊声,自昨晚钟氏嫁于了张秦,张辽也自然随母过继到了张家,正式改成了张姓。
“大哥!”见到吕布过来,张辽立即停下了下来,很是恭谨地叫道,毕竟,对于这个大哥,他认得也是心服。
“嗯”吕布笑着点了点头,张辽也是个勤奋的人,每次几乎都是与他同时到操场的,这还是建立在聂家离操场甚远的基础上的。而如今,张辽住进了张家,离操场更近了,比吕布他先到操场自然也是意料中的事。
“对了,二弟,你明天开始就先到我家找我,我们一起来操场吧。”吕布想了想说道。
“嗯,这样也好。”张辽自是点头应承下了。
二人自此无语,皆全神贯注地练起了武艺,而没过多久,曹性也到了操场上,略微打个招呼后,也开始起了沉默的锻炼。
日头渐起,原本清净的军营也渐渐吵闹了起来,只是唯独这一片操场还是只闻呼呼的破风声,以及微沉的喘气声。
军营中的普通军士自然是不敢过来围观,品头论足的。而且,受到吕布三人刻苦锻炼的影响,他们也都回到了各自的营地,整齐而肃然地操练了起来,整个军营,都沉浸在这一种积极的气氛中。
日上三竿,温度也升高了几分,蝉鸣声更是不断地从周边树木上传来,让人更添烦闷。
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吕布与张辽曹性二人相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后,便都收拾东西向家走去。烦躁的夏天,让人觉得说话都是一种心烦意乱。
回到家中的时候,却正好看见精神抖擞的张秦,吕布微微一愕后,立即行礼道:“叔父。”
正在与吕良谈话的张秦闻言转过头来,望了眼一身大汗的吕布,不由笑道:“奉先,叔父一直在等你。”
“等我?所为何事?”看着吕良张秦二人的满脸笑意,吕布出声问道。
“奉先,可还记得曾经你答应过我们的事?”对着吕布的疑惑,张秦饮了杯酒盅,笑声道。
“答应的事?”望着吕良与张秦二人的神态,吕布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只能确定,这应该不是件坏事。
吕良呵呵一笑,感慨了声,这才说道:“奉先,你可记得先前你曾说过,你要成为一代名将的?”
“名将!”吕布终于反应过来,昔日,从饮马湾一战归来,吕良与张秦的确问过他是否愿成名将,而他,为了自己将来的发展,也答应了下来,可后来,胡人来犯,这一件事一直都被落下了。如今,吕良张秦二人再度提起,显然是早有所备,而所备何物,那必然是军略书籍了!
想到此处,吕布也不由激动了起来,他根本就没学过如何行军打仗,如何排兵布阵,唯一所懂的,便是一鼓作气,择机而动,顶多算是奇谋罢了。可将来,他必定会领兵出战,以堂堂之师打堂堂之战,仅靠这点门外汉的知识,根本不可能战胜强大的敌人。以正合,以奇胜,吕布便是要学这正合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