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节的父亲叫做吕良,字子善,在五原郡太守郭鸿手下任职。听吕良说,他的祖父叫做吕浩,是戍边的越骑校尉,汉朝的八校尉之一。不过,在他出生的两年前死在与鲜卑人的战斗中了。
吕文节的母亲黄氏,闺名为琴,知书达礼,善于染织,当初生下他的那个染织作坊便是黄氏在经营。
总的而言,吕家在五原县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颇有资产,结交甚广。
这一切都是吕文节在重生后的五年中所了解的,而这一年,也是汉灵帝登基后的第五年,熹平一年。
与脑海中知道的三国史相照应,吕文节也终于确认,自己似乎就是三国第一猛将——吕布了。
史料记载,吕布为五原郡五原县人氏,祖父是守边的校尉。这与他的背景一般无二。
搞清了状况,吕文节也不再感叹命运弄人,他本是一个乐观的人,既然前世的自己已经死了,再自怨自艾也是无用,还不如把握现在,好好地活下去。
“想然历史上的吕布也不可能是自己两千年后穿越来的,自己应该只是一个突发的变故罢了。”吕文节不敢猜想自己的横插一腿对历史会产生多大的影响,毕竟吕布在历史上不是一个无名小卒,他的一举一动都可能给后世造成一个不一样的局面。
可吕文节终究不会逆着自己的意思,为了与历史吻合,就去杀了丁原与董卓,然后被曹操吊死在白门楼,最后还要再被后人评上一个奸诈反复,冠上一个“三姓家奴”。
既然现在他吕文节是吕布,那自然就不可能再重现历史了。
只是,吕文节有些苦涩地想到,前世的名字似乎只能沉沦在日渐淡薄的记忆中了,今生他只有一个名字,吕布,吕奉先。
奉先这个字是吕布的祖父吕浩在生前就为自己将来的孙子定下的,取自尚书中的“奉先思孝,接下思恭”一句,也就是希望自己的孙子能成为一个孝顺之人。关于这件事,吕布也是早就知道了,而且也已经在当地流传开来,成为了一个佳话。
当然,关于这个吕布,吕奉先,众人知道更多的却是他的十二月怀胎、出生时的天降异象,以及五年来的种种神异,而他也早就被当地愚昧但憨厚的乡民奉为神童了。
对此,吕布自是洒然一笑,他总不会发着傻,扯着嗓子,对整个世界的人叫嚷,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穿越重生过来的,自己接受过高等的素质教育,学习过党的先进性思想,是新世纪的新好男人,坐过飞机,乘过火车,就差搭火箭登月球了。
吕布当然不会发傻,他今生的目的只是想活出个不一样的“吕布”。前世是想要写出来,今世却是想要活出来,眨眼间的变化,却是天差地别。
不过,口号永远是喊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别有一番难度。吕布前世是个文科生,今生注定不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飞机大炮重火力,也不可能带来催泪弹毒气弹原子弹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唯一与生俱来的资本,便是前世对三国史的了解。也就是说,吕布比别人多出来的信心便是对三国的熟悉,对大局发展的把握,和对各个历史人物的了解。
但是,吕布今生最大的底气,并不是这一份熟悉与了解,毕竟他穿越来后,三国史可能已经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三国史了。他最大的依仗,便是他自己,三国第一猛将——吕布!
虽然还只有五岁,但无论精力还是体力,都足以比得上县里十几岁的大男孩了,而且他还未到身子急速发育的青春期。吕布深信,等到他长大成人,那绝对是一个不世出的猛将,这才是真正的吕布!
但在此之前,吕布还是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神童也需要做得低调些。
此时他的角色便是一个要认真听讲的学生,黄氏正严肃而认真地教导着他学习孔夫子的论语。
这册论语还是吕良从张秦,也便是张伯勇那处借来的。黄氏虽然比寻常人多识得些字,多读过几本书,但教导起孔夫子的论语还是比较困难的。
黄氏也只能挑些简单易懂的句子教导吕布,不过即使如此,吕布还是依旧发现黄氏讲了好几个错误。
正当吕布一脸认真,实则极度无聊地挥磨着时间时,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从院子外传来,“嫂子在家吗?”
“是伯勇吗?快进来。”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黄氏连忙起身,招呼着张秦进来,寻了个干净的马扎让他坐下,倒了壶热茶,笑说道:“伯勇,你怎么过来了?子善还要等会才能回来。”
张秦是个身材高削的年轻人,客气地说道:“嫂子,我不是来找大哥的,我是特地来找奉先的。”
闻之,黄氏一愣,吕布却是心中陡然一跳,凑着个脑袋,发着还有些童稚的声音问道:“叔父,有什么事吗?”
张秦笑着摸了摸拍了拍吕布,看着一脸惘然的黄氏,连忙说道:“嫂子,没什么事,只是想带奉先出去一趟,帮奉先去弄一匹幼马,好让他开始学习骑术。”
“骑马?”黄氏震惊,看着还不过五岁的吕布,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伯勇,奉先毕竟还小,是不是等些日子?”
“嫂子,这是大哥让我做的。你也知道大哥的心愿,大哥就是想奉先成为一个弓马娴熟的武人,如果还能获得一官半职,那便是光宗耀祖了。奉先虽然还小,但向来懂事,有我和大哥照看着,不会出什么问题。况且当初伯父的官职便是越骑校尉,大哥说了,吕家人,什么都可以不会,但一定要会骑术。”张秦很是诚恳地说道。
黄氏微叹口气,无奈一笑:“年初的时候,子善已经和我说过了,但没想到这么快便要学习了。既然如此,就拜托子善了。”
张秦连忙说道:“嫂子客气了,我与大哥情同手足,我待奉先也是亲如子侄,做些事是理所当然的。”
黄氏心中默然,张秦与吕良是生死之交,自然无需多说。看着隐隐有些兴奋的吕布,黄氏吩咐道:“奉先,也别收拾什么东西了,现在就和你叔父出去吧。”
吕布乖巧地点了点头,立马起身整了整衣衫,和黄氏打了招呼后,便和一脸和善的张秦一起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