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的是一个天然岩洞,这儿五彩缤纷的岩石、缓缓不息的泉源流水,让寒风潇潇的洞外世界仿若隔绝,我们的心也同时沉静下去。岩洞中已经看不到血迹了,我猜想这是因为逃亡的男子用衣物包扎住了伤口。在宽阔深邃的岩洞里,我们的脚步声很清晰,遥望着周围坚硬的壁岩,我与同伴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谨慎,逃亡者就在附近。
沿着石穴的道路一路走着,越过清澈的流水小泉,来到洞穴深处。没有人袭击我们,唯有洞穴里的风在呼啸,为五彩缤纷的岩洞平增了一丝凉意。终于,我们见到那个人了,他背靠在一块巨大的岩壁上,垂头呻吟,连呼吸也已变得十分困难。
我和同伴相对望了望,提起手中单刀向那人走去。靠近了,中年人突然抬起了头,眸子里雪亮的寒光让我们不由得心中一颤。呆了一会儿,同伴感到并无危险,就提着刀冲了过去。在那一瞬间,一把细长而锋利的软剑穿透了同伴的胸膛,中年人缓缓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喷了一口鲜血,跌倒在地上。
我绷紧的心情稍微一松,走上前问他:“你已经无力再战了,有什么遗言吗?”
“我,哈哈……”
“恩?”
“可悲的人啊,去暗森林吧,去了那里你就会知道,你们的愚忠只会让这里的人们蒙受更大的灾难,你们的北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君主。”
听了逃亡者的话,我当时便心中一震,后来,我举起了手中的刀:“去天堂吧,那里会有你安身的地方。”
一刀下去,一切都结束了。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石穴里的岩地,看着他渐渐空洞的双眼,我知道这次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拔刀离去,将死者首级献给了北王,北王很高兴,封赏了我。作为影杀,我懂得刀光血影便是我们要面临的生活,生命随时会在任务中消亡。
随后的几天,我没再接到任务,难得有和家人团聚的机会。这一天我从城中打了一壶热酒,准备回家吃饭,途中路过暗森林。在那一刻我仿若再次回到了几天前岩洞里的场景,逃亡者的话清晰的回响在我的耳边。
“可悲的人啊,去暗森林吧,去了那里你就会知道,你们的愚忠只会让这里的人们蒙受更大的灾难,你们的北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君主……”
我对着幽暗沉寂的暗森林发了一会儿呆,正想离去时,却被林中传出的一声不知所云的叫吼惊住了脚步。我回身目视着丛林,不知该去该回。
“暗森林中,究竟隐藏着什么?”
刚才的叫声似野兽的狂啸,又似人的呐喊,惊心骇人,为何在野兽丛生的森林里会传出这样低沉而残破的声音。
“啊……”
“这个是!”
过了一会儿,当林中的声音再次传出,我意识到那是人们在受到伤害时发出的痛苦呐喊。我不急多想,纵身前往林中深处。
天空依旧暗淡,在冷风吹拂的森林里,我顺着声音传出的方向急速奔驰,可是我迷路了。丛林的路似乎变的更加幽暗。
作为影杀,曾在艰险环境中磨练过的我,并未在意这样的场景。我仔细观察着四周环境,聆听林中风吹草动的声音。终于,又一声啸吟出现,这次我听的很清楚,那种似兽非兽的叫喊,像似山野里的狼,庆幸的是这次我搞清了声音传出的方位,再次追踪。一路飞跃,穿越骚动不安的飞鸟,越过有兽群饮水的小溪,我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就在我将要靠近那片已经浮现在眼前的空地时,我听到了人的声音。
“今天先到这里吧。”
“北王阁下,他们的尸体?”
“照例留给这里的野兽。”
“是。”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心中一震,“北王怎么会在这里?”
正想纵上前去看个清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我打断,续而是一个落带恐慌的声音:“北王,我求你,不要再搞什么魂杀了,这样下去整个夜影国都会陷入恐慌。”
“怎么,你这是在质疑我吗?”
“属下不敢。”
“要成就千秋伟业,总是要付出一些牺牲的,既然你在质疑我的计划,就留在这里喂血狼吧。”
“不,不要…….”
我听到这里,突然感到心中一阵不安,纵身跃起来到高处,向那片林中空地望去。
莫沧说到这里,或许是冰穴中太冷的缘故,深呼了一口气,紧了紧身上的羊皮大衣,才又继续说接下去的事情。
我想,那是我见过的最震撼的场景。在密林环绕的林中深处,一座高大的四方祭坛被伫立在中心的位置,祭坛下方东、西、南、北方位各设有一个不同形式的魔法阵。那是传说中的四生阵,分别代表着风、土、水、火四种自然属性。然而与传言不同的是,四个阵都是血艳色的,阵图上空似乎还有血腥的雾气在飘流,似隐似幻,骇人心魂。
祭坛下面,有一只庞大的怪物,它外形似狼,周身为艳血色,而身上的花纹更像极了干枯的浓血,饶人眼目。狼眼晶亮有神,彰显着凶残与幽邪,那是血狼。
“啊。”
短暂的喊叫声结束,北廷摆摆手,对随行众人说:“我们走吧,下次找几个意志坚强的人。早日修成魂杀,我们统治寂空的大业就可以早一天展开。”
这一刻没有人再敢反驳,众人随着北廷离开,我潜伏在一棵大树上见他们走远了,也就想着离去。可是这时,一股血雨腥风的逼近使得我心中一惊。一失足,我从树上落了下去,跌倒在祭坛边缘。而当我清醒时,那只庞大的、令人惊恐的血狼已出现在我眼前。
“啊!”
“吼……”
拔出腰间的刀,面对着这只令人惊恐的魔兽,我进入了全力警备状态。可是血狼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他扑过来时我还来不及做出任何行动。
被血狼的巨爪击中,我被扇出十几米远,全身的骨头似乎已被震裂,破体流出的鲜血沾满了全身。那一刻,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惊恐,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就像那些化成血气、被血狼吸食掉的同伴一样,连灵魂也会在那个神秘祭坛的破坏力中,永远的消失。
那个梦魔一般的怪物已经朝这边冲了过来,我闭上双眼,等待着一切的消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