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寂走出鸳红楼,已近黄昏。此时的鸳红楼里依旧回荡着轻歌曼舞的喧声,玉琴在弹奏了一首曲儿,便回房休息了。
玉琴坐在用上好丝绵铺好的床边,隔着一缕轻纱望向窗外。窗外的景,是繁华的闹市街道,大道上占满了不同衣着的人们,他们中有富人,有穷人,有人为了微薄小利在讨价还价,也有人为了生存而四处奔波。
“人生百态,何为归宿。别离的人儿在哭泣,飞散的鸳儿何处寻,繁华的闹市分割了轻柔的梦乡,然而轻柔的梦里却是舒凉清冷,不入繁华,胜似繁华,不如归梦,归泣在永久的寂梦……”
玉琴赋歌轻吟,正疏散着自己心中的酸楚,一个娇小的声音打断了她,“玉琴小姐,一切都平息了,刚才可真把我吓死了。”
“兰儿,客人又闹了吗?”
“是啊,有一个客人闹的可凶了,他说下次来小姐要再不出去,就……”
“就怎么?”
“哎呀,反正就是不好的话了。”
“别理他!”
短短几句对话后,房里再次陷入沉寂,在这个空旷而华丽的大房子里,平时也只有玉琴和兰儿两个人罢了。得意与玉琴的美貌与才华,再加上许多王室贵族对她的追捧,红楼的老板红衣并未让她们像一般楼中女子那般接客,而是把玉琴当成了楼里的招牌红人好生款待。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是琴姑娘的闺房,不能……”
话到这里,声音突然止了,紧接着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待在房里的玉琴闻声楞了一下,微声对兰儿说:“兰儿,你出去看看。”
“哦!”
兰儿转身出去,当她闭上房门时,刚好看到一个少年人在四处乱闯。玉琴居住的房间并不在鸳红楼的前楼,而是一所独立的清雅小阁,年轻人转了几个房间也未见有人,似是心中急切。此时见到兰儿,问:“姑娘,玉琴姑娘在哪?”
兰儿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少年约有二十岁的年纪,身材挺拔,一双秀目折射着清婉的瞳光,好看的脸上不失倔气,一身布衣清秀风雅,手中还持有一柄玉饰的长剑,一看便知是那种入世不久的风尘少年。
兰儿笑答:“公子,你为什么要找小姐,小姐今天不接客,刚刚在楼里话已说的清楚,公子请回吧。”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带我见她。”
情急下的少年竟用双手抓住了兰儿的臂膀,兰儿也未料到少年这般举动,紧张说:“公子,你干嘛这样啊,抓的人家好痛。”
“啊,对不起姑娘,可是我还是要见玉琴的。”
“嗯?”
看着眼前的少年将双手拿开,具足无措的样子,兰儿略为惊异的问:“公子,你为什么要见我家小姐,你和小姐认识吗?”
“大概认识吧。”
“大概?”
看着眼前少年,兰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公子,你在这稍等,我去回禀小姐,问她认不认识你就好了。”
“嗯,那就有劳姑娘了。”
“兰儿,门外是谁在吵闹?”
“小姐,是一个年轻人,非得要见小姐,说可能和小姐认识。”
“可能认识!”
玉琴听到这里,微带冷意,“我自小漂泊,相识的人何其之多,你可从见我与谁关系昧切,一个年轻人要见我,多半是哪位有钱人家的公子吧。”
“可是,小姐,那位公子不像是有钱人啊?”
话说到这里,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先前的少年人冲了进来。急冲冲的样子吓怀了两名女子,兰儿连忙向前拦阻。
“公子,你怎么不经允许就进来了。”
“啊呀,你别拦我啊!”
在位于门前的狭小区域,兰儿想要拦阻少年乱闯,然而却不知怎的,眼前一恍惚少年已来到兰儿的身后,进入屋中的少年面对着床上轻纱后的女子,神情黯然。
“公子,为何乱闯奴家房间,玉琴随为妓子,却也顾得几分薄颜,公子请回吧!”
“姐姐!”
“……”
听到姐姐这两个字,屋中的两名女子愣了一下,玉琴沉寂片刻,突然发笑道:“公子,你与玉琴几时相识,为何要以姐弟相称。”
“小玉姐姐,我是小凌啊!”
“小凌……”
玉琴略思了一会儿,笑了起来:“呵呵,原来你叫小凌啊,这么大人了名字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小弟弟,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你的什么小玉姐。”
“姐姐,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一直都在找你,找了你十五年。可是现在找到了,姐姐竟然不认我了。”
少年说到这里,有些泣意,或许是真挚情感打动了玉琴,玉琴沉默了一会儿,安慰说:“公子,你的做法让我感动,可我真的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我从前结识过一个叫小玉的女子,她在寂空大陆西北方向的雨花城,你可以去哪儿寻找。但她是不是你姐姐,我就不得而知了。”
“是吗。”
见小凌有些锤丧,玉琴接着说:“好了,别像个小孩子似地,这样你姐姐看到也不会开心的,要学会坚强,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走吧。”
“玉琴,我能见见你吗?”
“嗯!”
听了小凌的这样的请求,玉琴略微一愣,续而气氛而不屑的说,“公子,玉琴原以为你是个重情义的人,原来你只是假借寻找姐姐的名义来此欺辱玉琴,和那些寻花问柳的花花公子没什么区别。”
见小凌一言不发的楞在那,一旁的兰儿对小凌说:“公子,请回吧,我们玉琴小姐真的不是你的小玉姐姐。”
小凌转身离开了,纱帘后的玉琴望着小凌离去的门外,沉默片刻,对兰儿说:“兰儿,关上门,梳妆打扮,前往梦云楼。”
“是,小姐!”
小凌展轻功出了鸳红楼,当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时,已是日落辰升,一轮明月浮照着轩安城的一草一木,一楼一市,给人一缕消沉,一丝清寂。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可小凌已失去了赏景的兴致,他昂望夜空的明月,心中酸苦。
“或许她真的不是姐姐,我该去雨花城继续寻找。”小凌步入繁杂的人群,消失在月光幽婉的繁华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