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连郭见那二人不再作口上争斗,当即屏住呼吸隐到树后,不再窥视。那二人也并不走山道,而是披荆斩棘,在树丛中另辟蹊径,行往山下。
叶连郭有意尾随其去,以探明究竟,可又怕打草惊蛇,便不敢跟得太近。哪知那二人脚下功底却是不凡,青芒派轻身功夫并不超群,叶连郭一个不留心便跟丢了踪影。他又在周近寻觅一番,还是未见敌踪,正懊恼不已,却见一处地面,隐约涣出五彩异光,当下便觅光而去。
……
林俊卿跟在向磊身后在林中窜行,一路上咒骂埋怨没个停歇,向磊只是默然前行不再理会于他,林俊卿唱了阵独角戏,便失了兴致低调下来,问道:“这是行往哪里。”
向磊漠然答道:“到了便知。”
二人又默默潜行,等下了芒烈峰,又循着条小径走了二三里,向磊停了步子,打了个手势道:“噤声,慢行。”
林俊卿听之,也收起轻浮,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随着向磊轻行款步向前摸去。
又行了半里,至一僻静处,却见一棵大树之下有一少年,正物我两忘地摆弄着一件五彩奇异之物。林俊卿眼中跃动几点狂喜,压低声音道:“便是他么?”
向磊点了点头,道:“你可望得清楚?”
林俊卿轻轻念诵几句,瞳孔渐渐幻成紫色,观望了片刻后却仍旧不答。
向磊在一旁便有些不耐烦,道:“怎样,有还是没有?”
林俊卿支支吾吾道:“恩,那个……被他鬓发所盖,望不大清。”
那向磊听之不由大怒,低声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你瞧不清便说瞧不清......那少年哪里留了什么鬓发,你以为老子瞎了眼这都看不到?”
林俊卿面上一热,道:“有些远……要不咱再上前几步?”
向磊冷哼道:“这都到六七十步开外了,还上前?你干脆走到他跟前去得了。”
林俊卿脸上难堪,忽的眼中一亮,道:“不就小屁孩一个,咱哄骗一番,不就能看着了?”
向磊不屑道:“这少年油滑机警得很,若是那么好骗,老子还用得上叫你?”
林俊卿大恼,一怒之下竟站起身来,径直朝那少年行去,边走边朗声笑道:“小兄弟,你这是在干嘛呀……咦,这是什么玩意儿,瞧着新奇有趣,让叔叔看看可好?”
向磊见林俊杰现出身去,顿时大惊失色,想要拦住他却已不及,向磊不禁气得直跺脚。无法可想之下,只好也跟了上去。
……
却说姚问正徜徉在棋海汪洋之中,猛然听得林俊卿一声召唤,顿时梦破身醒,当即手忙脚乱地收好灵棋,抬头一望,却见两位白袍蒙面怪客正迎面行来。他不禁暗骂自己大意,有人近身竟全然不察。当即戒备满面,冷喝道:“你等何人?何故擅闯本门。”
林俊卿嘻嘻一笑,道:“这位小兄弟好凶啊,先别这般生气,叔叔们可不是坏人。”
姚问一撇嘴,道:“我怎知你不是坏人,难道坏人脸上还刻了‘坏人’字样。”
林俊卿一愣,继续说道:“小兄弟不必如此戒备,叔叔兄弟二人上这青芒山,是为老父寻药而来。不想却迷了方向,方才偶望见你,便过来请教那出山之路。”
姚问一见二人这般装束便知决计不是什么寻药而来的兄弟,便一脸惑色道:“这却奇了,你二人既寻药而来,又为何要如此藏头盖面,遮遮掩掩的?”
林俊卿一时无言相对,向磊怕其漏了马脚,当即抢答道:“哦,这样的。我兄弟二人进山前,听人说这东南之地,多瘴气毒雾,所以便备了这些事物以为防范。”
姚问作恍然大悟状,道:“原是如此,二位叔叔怕是受人骗了,我青芒门人日日生活其间,从不用戴这些遮掩玩意。两位叔叔既是远来之客,落困之人,晚辈本着我派济危扶困之旨,这便去禀明师父,好叫他老人家亲自安派人手,遣送二位出山。”
林俊卿听之大惊,忙道:“不必!不必!”
向磊却是沉稳许多,一边朝林俊卿使眼色,要他寻个机会瞧明仔细,一边抱拳道:“小兄弟美意,我兄弟二人心领了,但我二人擅闯贵境,本已扰了清静,如何敢再劳师动众。小兄弟,有你指明去向便可。”
那林俊卿得了向磊眼色,心领神会下便提步上前,想看个究竟。
姚问却是警惕非常,忙喝止道:“你这是要干嘛?!”
林俊卿有些无措,一急之下便如此编造道:“小兄弟,叔叔看你耳背之上沾了条虫子,叔叔想帮你抚去。”
向磊一听林俊卿此言,恨不得一脚将其踹死,暗骂:“此地无银三百两,真他(妈)猪脑袋一个?!”
“耳背?!”姚问耳边顿时响起焦天所言——“你最好莫让人瞧见你耳背处,难保这世间除我之外便没人晓你来历”。
姚问想到此,提防之意更浓,嗤笑道:“笑话,我耳背上有没有虫子你在我前方如何得知?”
向磊没等林俊卿答话,忙上前解围道:“二弟!快莫开这种低劣玩笑,你以为青芒派的少年才俊,会跟咱庄上那些小屁孩一般愚笨好骗?!”说完又朝姚问歉然道:“小兄弟,你别见意,我这二弟每每见到乖巧漂亮的小娃娃准要逗上一逗……对了,小兄弟你还未答我方才的话呢,可愿指点出路?”
姚问却是退后了两步,朝那小径方向一指,道:“顺着这小道出去,走上二三里路,便可到得芒烈峰下,就是立了山门有人把守的那座山峰,山门前正对的便是出山大道,沿着走便能出去,如若还不清楚,你们可请山下守卫相告。”
向磊抱拳行礼道:“多谢小兄弟相告之恩,石某感激不尽。”又转过身去问道:“二弟,咱这是休息片刻再走还是直接上路?”
那林俊卿倒还没笨到家,当即答道:“大哥,这都行一整天路了,腿脚早就不听使唤直打颤,我看还是歇上一会半刻吧!”
向磊怨怪道:“都怪你平日娇懒成性,不加锻炼,走这么会儿路便不行了……算了算了,歇下便歇下吧。咱也好跟这位小哥聊上一会儿。”
姚问哪看不出他们别有用心,赶紧道:“二位便在此好生歇息吧,晚辈这便要回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