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彪形大汉心神一定,便知自己的大人肯定是在试探着自己,随即仰头爆喝一声:“来的好!”
下一霎,他一只长而有力的手掌,任然紧紧握紧腰间的剑柄,另一只手则化掌为拳,步伐稳健四方游走,罡拳护体,死死地与少年缠斗在一起!
两人这一系列动作快若闪电,翩若惊鸿,众人只看到一道拳影与片掌影交织在一起。
翻动的身影,激荡的劲风,使得地面上沙尘飞扬!
院内另一个彪形大汉瞳孔张得极大,他脑子好像不够用一般,直接被这场景完全弄晕了。他痴痴地望着场中缠斗的两人,表情复杂古怪一脸懵逼相。
院中众村民也是一脸吃惊,不少人发出惊咦之声,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暗暗嘀咕:“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狗儿没救了吗?怎么还如此生龙活虎!”
这时也不知是谁扯着那难听的公鸭嗓音,吼了这么一嗓子:
“哈哈,我就说狗儿死不了的!好样的狗儿!打得好!”
这句话瞬间引爆全场,场外高呼之声顿时此起彼伏,那些不懂武学的村民,脸上吃惊神色徒然一变,高兴欣慰顿时显露无疑,他们不断在场外叫嚷欢呼,似乎是在为少年加油打气!
缠斗中的彪形大汉面色赤红,他被少年凌厉的掌风逼的步步后退,体内血气滚滚不断翻涌,凌乱的身形犹如困兽般狼狈不堪。
他刚开始为了照顾少年,还留了几分力道,却不知自己托大了些许,小看了这少年的实力。
狮子扑兔焉用全力,何况还是与人决斗!
彪形大汗现在心里悔恨不已,心里暗想:“如若我现在不使出全力,百招之内自己必败无疑,何况我还是状元侍卫如果输了,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大人,那还了得?”
随后他虎目倒竖,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紧接着长啸一声:“大人,得罪了!”话刚一说完,他招式徒然一变,右手辨声抓出,铁箍般紧紧抓着少年探出的手腕。
少年神色剧变,想要挣脱而出,可是为时已晚。只见,彪形汉子一个盘龙扎步,沉哼一声,霸王举鼎般顺势提起少年,单掌撑其胸,旋转了几下,猛地往地上投掷而去!
看到这惊险一幕,场外的另一个彪形大汉怒喝一声:“张建,你好大的胆子!”随即身形一闪激射上前,单手以承天之势,想要格挡住下落的少年,可惜速度还是慢了些。
下落中的少年神色不变,徒地衣袖带风,凌空抽身,紧接着一个燕子摆尾,单手撑地,以俯卧撑的姿势,想要垫脚起身。
可是突然间似乎脚踝扭了一下,刚扬起的身形再也无法保持平衡,一阵翻转晃悠之后,一屁股就扑坐在地,灰头土面的,就像是搞笑大师滑稽的表演,那模样甚是引人发笑。
看着少年就像是母猪滚泥般,在半空中滚了一圈,还是没有摆脱摔倒的命运,屁股最先着地。
霎时间院子内爆出一阵大笑:
“狗儿好样的!帅呆了!”
“哈哈~~!!!谁说狗儿没救了?狗儿身体真是杠杠的,快、快!再爬起来揍死那莽汉!”
“…..”
众村民仰面哈哈大笑,他们阵阵笑声里大部分丝毫没有讥讽,嘲笑,轻视之意,这更像是一种长辈对小辈的发出内心的善意。
少年还想翻身跃起,准备再战!不料,挡在他眼前的彪形大汗突然单膝跪下,低身抱拳道:“大人,请饶恕张侍卫刚刚对您的不敬!”
被叫做张建的汉子看了身旁的彪形大汗一眼,眸子里满是感激,道:“大哥你的情,我领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接着他也跟着单膝跪下,抽出腰间悬挂的宝剑,双手呈在少年面前,沉声道:“小人冒犯大人,罪当处死!请大人赐我一死!”
“大人,请饶恕张侍卫!”
“大人,请赐我一死!”
“…………”
两人在那儿争的面红耳赤,完全没有看见少年脸上的神情满是茫然之色,一双浓黑的剑眉微微挑起,眉宇间的“川”字更加的明显了,那表情似乎是在问:“这是个什么情况?”
当然没有人注意到少年脸上的表情。
“大人,小人生当陨首,死当结草,来世在报答大人的恩情!”话音未落,张建手握剑柄,剑锋倏然一转,反手向自己的脖子削去,他这一动作显然是想当场自刎!
面对这一突发情况,使场中众人无不惊恐色变!
他们用手捂住嘴,眸子瞪得极大,呆若木鸡般直立着,似是被惊呆了,动也不动。
眼见寒光闪闪的利剑就要割破汉子的脖颈!
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一双白皙的手掌悠悠探出抓向剑身,其动作轻盈地好似一缕月光,又厚重的像一颗星星,登时间剑掌相撞,发出裂帛般滋滋的声响。
张建睁开双眼,仿佛被定身术定住了一样。他猛地瞪大虎目,汗水一下子从全身的毛孔喷涌而出,包裹着的肩膀的白色内甲瞬间被汗水浸透,变成了半透明状。
紧接着他拿剑的虎口微微发颤,“哐当”一声手中的宝剑掉落在地。
看到张建手中宝剑掉落在地,场中众人顿时长长的舒了口气,他们望着场中的两人,都暗暗为他们捏了把冷汗。
张建抬起头看着少年,粗狂的喉咙上下蠕动,悲吼一声:“大人!”
少年满不在意地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搞什么名堂,刚刚的确是我输了,就算自杀,也该是我呀!动不动就死啊活的,你别那么认真好吗?”接着他甩甩手掌沁出的血液,环顾四望,看着周围满是身穿粗布麻衣的村妇和庄稼汉,朗笑道:“你们组织演的挺逼真的,不错嘛!快把你们老大叫出来,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说完后,他挑了挑眉摸了摸鼻子,转身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房门前的石阶上,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少年所坐的位置恰好在老人身前,看着少年面色红润、气血十足,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哪有半点重病已久、病入膏盲的样子?
老人心里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原本耷耸的双肩微微上扬,整个精气神仿佛枯木逢春的老树一样,回光普照红光满面。
他颤巍巍地挪动手中的拐杖,缓缓靠近少年,轻唤了一声:“狗儿!”
少年没有反应,继续大马金刀地坐着,宛如尊恒古以来就已坐在那里的石像,一动不动。
仔细一瞧,他现在正悄悄用手做着掩饰,假装轻抚着额头,暗地里瞄眼打量着院子里的人,眉骨上一双墨如刀削的眉毛紧紧地扭在一起,就像是一条条盘根错节的麻花。
他总觉得现在的气氛和场景,隐隐透出一股子诡异的违和感,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出道不明。
少年在努力回想着以前的事,可是脑子这时就像是一只发了疯的野猫,蹦跳个不停;却又像是一锅冒着蒸汽的开水,翻滚不息。
根本无法运转!
他想了半晌,毫无头绪。
这才想到把心思放在了寻找违和感上,却不知摸着自己那双摸着鼻子的手指,与以前的手指有什么不同。
此时的手指在阳光的衬托下,尤其显得白皙无比,宛如刚剥皮的鸡蛋般晶莹剔透!
人类有时候就是奇怪,真相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却又像个傻瓜一样在那东找西找,最后饶了个大圈又回到了原点。
“真是怪了!”找不到违和感的少年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
“………….”
老人看着少年后脑勺,再次低唤了一声:“狗儿!”
他呼唤的音色犹如一阵温暖的春风,饱含着长辈对晚辈的慈爱。
“哎~!”少年的脑海里忽然传来某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是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他猛地一扭头,可能是用力过大,险些把脖子扭成了线圈。
他疼得哇哇直叫,过了一会儿才用手捂着脖子坎咧着大嘴,看着身后的老人诧异地问道:“老人家你叫我?”
“对啊,狗儿!”老人看着少年,捻须笑道。
少年瞪大眼珠子,仿佛听到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一样,下巴都快被惊得掉了下来,随后他用食指尖,反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老人家,你刚刚叫我狗….儿?”
听到少年这句话,场中众人顿感不妙,原本声如喧蜂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们一个个都瞪着眼睛极其认真地盯着少年,仿佛一群想要验证真相的神探福尔摩斯。
少年听到有人叫自己“狗儿”也没生气。
他微微抬头,开始仔细端详起了老人,观察了半晌发现眼前这耄耋老人,一副半只脚踩进棺材板的模样,心里暗暗想:“可能是他年岁过大的原因导致老眼昏花,才把我错认成别人了吧。”
老人听到少年奇怪的回答,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面露惊慌之色,握着拐杖的掌心开始冒汗,心神开始焦躁不安起来:“狗儿,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铁爷爷呀!”
“什么爷爷?我爷爷早就死了。”少年满不在意地笑了几声,还以为眼前的老人在开自己的玩笑呢!
“哦!~~”他眯着眼瞧着老人,低声喧呼了一声,随后忽然一拍脑袋,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
他猛地站了起身,双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望着老人说道:“你就是这里的老大吧?说吧要多少钱?”
此话一出,院子里的庄稼汉和村妇全都倒吸了口凉气,他们纷纷摇晃着自己脑袋,瞪大眼诧异地看着少年,仿佛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时人群里突然冒出一声粗狂的声音:“狗蛋!你是不是脑子被吓傻了?”仔细一听就知道这声音的主人肯定是个庄稼汉,因为只有庄稼汉的嗓子才会带着这种嘶哑苍莽的味道。
这庄稼汉的的话就像是一块巨石投进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轩然大波,场中的人群再次沸腾,纷纷议论了起来,他们望向少年的表情各异,有的摇头悲叹,有的捶胸顿足,也有的幸灾乐祸、暗自窃喜。
老人干枯的嘴唇微微抖动,似乎是要说些什么,却又有些犹疑,只不过那双望向少年的眸子里,温暖之色愈发深了。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拉起少年的手臂说道:“怎么就记不起来了?你是闵老三的儿子,我的孙儿,闵家拗的状元郎,我们整个拗的狗儿。”接着拉着少年的手臂直往院子另一侧走去,边走边唠叨:“来,来,爷爷带你去吃饭,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肯定是饿了,净说这些傻话!”
老人现在没有理会外围的村民,直接拉着就少年往院子内走去。
院子里的人知道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三五成群,三两作伴也渐渐开始散去了。
等到众人散完后,空荡荡的场中央唯独只剩下了一个小女孩。
她瞪着一双黑的发亮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少年的后脑勺,鸡窝般的秀发像是被自己弄得越来越乱,原本仅仅是乱糟糟,而现在头顶中央的发丝直愣愣地冲向天空,远远一看就像是带着天线的外星人!
“真是怪了!怎么狗儿哥哥脑子里还有一个人啊?”小女孩嘟着小嘴,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似是被什么奇怪的问题困扰似的,脸颊上带着两团粉色的红晕,十分讨人喜爱。
“二妹!~快点三!回家咯!”
小女孩身后响起了一声叫唤声,似乎是在唤她回家了。
“来啦!~”小女孩答应一声,恋恋不舍地再次望了院里一眼,转过身向声源处跑去,嘴里高呼着:“爹爹,我看到狗儿哥哥脑壳里还有一个人!”
“小屁娃儿,你懂个球!说西啥子?脑壳里怎么可能有人,让你乱说!”这话刚一说完,便传来了小女孩痛呼是声音,似乎她又被自己的爹爹在额头给了个爆粟!
“我说得是真了~~!!!”
“….………………..”
暖屋内。
天昊现在感觉有点懵,就像是自己还在梦中一样,浑浑噩噩迷迷糊糊。
他脑子里隐约还记得自己好像是为了保护谭浩强,而且在关键时候推了他一把….然后…自己被某种不知名的“武器”打中了…再然后…记忆就像是喝醉酒一样断片了!
直到不久前,他刚一睁眼,就看到两个手握利器的“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瞧,霎时间冰冷的寒气从脚心一下子窜到了头顶,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