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人群,薇薇安带着张聪走到考官席,赛妮就坐在那里。
“你们怎么了?”赛妮见两人十分古怪,好奇的问道。
“家庭暴力!这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投诉?”张聪道。
薇薇安轻轻推了他腰一下。
赛妮叹了口气,问道:“好吧,他又干什么蠢事了?”
“你还是别知道的好,不然可能会违背誓言的。”薇薇安深深拧着眉,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痛苦表情。
赛妮点了点头,她其实真的不想知道,免得自己忍不住下手。
“那小兔崽子出现了吗?”张聪手搭凉棚在人群中寻找。
他的心情已经好多了,当然功劳并非薇薇安那一拳,只是有个美女陪着他瞎闹让他很开心而已。
“你说什么呢,人家有名字,叫纳尼亚。”赛妮不满道。
“我还有名字呢,叫张聪,你们怎么都叫我白痴啊?”张聪哼道。
“那你就是白痴嘛。”薇薇安低声道。
“你还敢说?先是言语性的侮辱,之后是实质性的伤害,你究竟是来服侍我的,还是来虐待我的?”张聪道。
“只有两个选择吗?其中一个我在行,一个我不在行,你希望是哪个?”薇薇安调皮的问道。
“你们别闹了,我好像看到他了。你们说那个是不是?”赛妮忽然道。
两人顺着赛妮说的方向看过去,在人群中果然有个金发男孩,披肩的长发在后面用蓝色的发带扎了一下,身材很高,体格粗壮,比张聪至少大了两圈,但脸上稚气未退,还是个大孩子。
“和灵画上的一样,应该就是他了。”薇薇安道。
“就让我们见识一下克斯普大叔自满的宝贝儿子究竟有什么能耐吧。”张聪面带微笑,翘起二郎腿,双手抱胸,身体后仰,简直比考官还神气。
赛妮和薇薇安看到他这样子,都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体七项的内容很简单,膂力,耐力,速度,爆发力,反应,承受力和恢复力七项,考生进场,好像美式足球的选拔一样,一大群人分别做不同的项目,考官会逐一记下分数,所有项目都结束的考生回到考官这来,通过的人考官会在卡片上画个痕迹,淘汰的则直接让他们离开。
纳尼亚排在中端位置,在他前面至少有四千多人,一上午过去了,他还在旁边热身。已经有两千人直接回了家,而幸存下来的去了雪莉那边进行灵四项的测试,但从他们走出帐篷时的表情看,大多数成绩并不理想。
“今年考生一共有多少人?”张聪问道。
“一万两千多,不到一万三。”赛妮看了一下资料。
“哇哦,那么多人,真的只收一百人?”张聪道。
“今年的标准名额是九十一人,预计最少要收到八十四人,根据情况浮动,最高不得超过一百零三人。”赛妮道。
“你们说那小子能考上吗?”张聪已经等烦了,懒洋洋的靠着椅背哼哼。
“百里挑一,当然是考不上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也不能就此认定他不行,我们谁都没见过他的身手呢。”薇薇安道。
“喂,你们饿不饿?”张聪又道。
三人一大早起来就直接赶到学校,谁也没吃早饭,现在眼看就十二点了,怎么可能不饿?
“瞧这样子应该还要一阵才会轮到他,我们先去吃饭吧。”赛妮提议,立刻得到张聪和薇薇安的全力支持。
三人出去,外面有从学校食堂开来的餐车,负责给饿了的考官和考生提供午餐,全部免费。张聪他们饱餐一顿,拿了瓶水返回考场,却发现纳尼亚不见了。
“是不是也出去吃饭了?”张聪问道。
“不会,他进场的时候没看到有带行李,应该没带便当,而这里只有那餐车一个地方供应饭食,我们从那回来,路上也没看到他。”赛妮道。
“难道已经考完了?”薇薇安道。
赛妮一惊,连忙去考官那里询问,结果竟被薇薇安言中了,就在他们吃饭的时候纳尼亚已经考完了体七项,前往灵四项的考场了。从成绩单上看,他每一项的发挥都很平均,成绩都在中庸偏高,以综合成绩看,因为没有弱项,分数很高,令人相当满意。另外因为赛妮的关系,考官也对他特别留意,发现他在考试的时候表现得很从容,可以看出这个成绩还不是他的最好水平,他并没有完全发挥。
“他已经去了雪莉老师那里,我们也去吧。”赛妮道。
三人急急忙忙赶去雪莉那,在灵力的帐篷和灵压的帐篷都没有看到人,他们又跑去灵感知的考场,发现雪莉正在那里给几名考生打分,但纳尼亚却不在。
雪莉看到他们三个过来,说道:“你们来的正好,我刚才看到一个孩子,很像你们之前形容的那个要找的孩子。”
“他人呢?”赛妮问道。
“我刚给他打完分,走了还不到十秒钟,应该是朝灵操控的考场去了。”雪莉道。
“他的成绩怎么样?”薇薇安问道。
“很有潜力。灵压还不错,灵力偏低,但像他那样的穷孩子这点也是可以理解的。灵感知稍微差一些,但也在中等水平。我虽然不知道他体七项的成绩,但我觉得他考上的机会很大。”雪莉道。
“谢谢老师。”三人又急急忙忙朝灵操控的帐篷跑去。
走进帐篷,纳尼亚正在考试,用的恰好是之前张聪使用的玻璃箱,里面那个张聪费尽心力也没法移动分毫的盒子好像被风吹动,轻轻向前飘,一下,一下,一下,最后顶到了对面的玻璃上。
“很好,已经可以了。”一名学生给他打分,之后敲了下玻璃箱,盒子返回之前的位置。
“接下来我要去哪?”纳尼亚问道。
“从这出去,左转一点可以看到一个比武场,那里就是最后一项考试的考场。”那学生道。
“谢谢。”纳尼亚出去。
张聪他们立刻围上那打分的学生,那学生认得赛妮和薇薇安,吓了一跳,低声问道:“两位学姐,有事吗?”
“刚才那人成绩怎么样?”薇薇安问道。
“呃……你希望他好还是不好?”那学生小心翼翼的问。
“你还真是恶名昭彰啊。”张聪道。
薇薇安瞪他一眼。
“如实说就行,他表现得怎么样?”赛妮问道。
“很好,但总觉得他有点心不在焉。”那学生道。
“心不在焉?怎么可能,考上我们学校可是他的梦想。”赛妮奇道。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算了,我们走吧,免得错过了最后一场的考试。”薇薇安叹了口气。那种既想完成梦想,又怕给家里造成经济负担的矛盾心理,像赛妮这种出身的人是不会懂的。
三人好像小贼一样蹑足潜踪的跟上去,来到比武场。说是比武场,其实只是草地上的一处绳圈,有三个拳击擂台大,里面正有两人打得不亦乐乎,绳圈外面围满了等待进场的考生。
张聪想要往前挤,却反被前面一人顶了回来。他倒退好几步险些摔倒,立刻叫道:“哪个不长眼睛的撞我?”
“是我,怎么了?”人群中出来一个汉子,身高两米,皮肤黝黑,满脸的络腮胡子。
“哇哦~你多大?”张聪问道。
“十八!”那人憨憨的叫道,声音嗡嗡震耳。
“你骗谁啊!你至少四十八,你个超龄考生。”张聪叫道。
“什么?你想说我谎报年龄?”那人怒吼道。
“没有,我就说你像个骗子,仗着一脸胡子,瞒报了真实年龄。”张聪耸肩道。
“你敢侮辱我?给我出来,我和你单挑。”那人厉声道。
“出去?这里可是考场,应该说进去才对,你说是不是,金毛?”张聪叫道。唰地一下转过来四十多人,各个一头飘逸的金发。
“好吧,金长毛!”张聪只好改口。
纳尼亚心中烦恼,没留意那边的争吵,直到听见张聪的叫声才看过来,立刻皱起眉头。在他看来,张聪不过就是个颐指气使的贵族少爷,仗着身份在这里胡闹。
“三十秒,摆平这东西,你的学费我付。”张聪一拍胸脯,大气的说道。
“真的?”纳尼亚一愣。
他虽然不屑于做纨绔子弟的跟班,为了钱去讨好那些贪图酒色的无能废物,但如果真有人替他支付学费,可以省下家里很大一部分开支,减轻父母身上的压力。为了自己的梦想父母已经付出得够多了,如果可以为他们分担,他甘愿暂时丢下气节。当然他也是有底线的,要他做走狗摇尾乞怜,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但如果不是欺负良善,只是和同样好斗的人打架他倒是很乐于接受。
“我有必要骗你吗?”张聪道。
“好!”纳尼亚面上愁云一扫,豪情万丈的一声长啸。
这里负责的也是个学生,听到吵闹心中正不高兴,朝这边瞥了一眼,看到两张熟悉的美丽面孔,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缩起脖子,心想:“我地个亲娘啊,这两位小姑奶奶怎么一起跑到这来了?”
“喂,考官,打个商量怎么样?”张聪高声道。他早看到这里的负责人是学生,不然也不敢这么嚣张。
薇薇安是唯恐天下不乱,倒没想什么,赛妮本来想制止,可她也急于想知道纳尼亚的本事,心里被私念占据了上风,就此放任了张聪的恶行。
张聪左边站着赛妮,右边站着薇薇安,那学生再傻也知道这种生物是千万招惹不得的,连忙道:“请两位进场。”
“诶?可我们还没比完呢?”场内正在打的考生叫道。
那学生面色一沉,肩头一晃已经跃到两人中间,一只手一个,提着衣领往外一扔。那两人带着叫喊声飞出了帷帐。
“太可惜了,两个弃权的。”那学生在表格上划掉那两人的号码,然后高声问道:“还有想弃权的吗?”
话说得如此露骨,哪还有人敢出头?
张聪嘻嘻一笑,朝赛妮低声道:“谢了。”
赛妮知道他指的什么,真是悔不当初。她身为骑士,理应捍卫规则,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恶人利用,成了他罪恶的帮凶。当她听到薇薇安兴奋的欢呼声时,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