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姐妹二人一走,场面立时诡异起来。几名管教刚刚死了一名最小的师弟,而仇人恰恰又在眼前。张华岳几人个个眼中露出森寒,兵器在手,只待王庆一声令下就要将陈东剁翻当场。
刘鑫看到几名管教围了上来,他下意识的靠向陈东,而那刘云早已站到对方当中。陈东双手紧握,只待情况突变就要施以杀手,趁机逃出去。不过他心中也有所持,他不信那王庆跋扈到敢违抗冥水神府的地步。
果然,那王庆没事人一般,对三人吩咐道:“你几人这几日且回家省亲,告别家人。来日去了冥水神府,定要好生努力,若是被冥水神府选为弟子,切不可忘记你们出自六合门,不要堕了我门的名头。”说着他挥手道:“好了,去准备准备,回家去吧。切记十五日后,神风渡口,不要耽误了行程。”
几人正要离去,那王庆又道:“陈东,那掌门令牌,乃是门中重物,你须得交还。”
陈东转身道:“杜师叔说,这掌门令牌是吴掌门临死前交给他的。”他知道既然王庆已经动手,那吴清风之事被他知道也是迟早之事,不如说出的好。果然他说出吴清风已死,那王庆面上先是惊诧,而后却闪过一丝喜色、之后却是震怒。
“你说什么!我师父已死?”王庆惊道。
“不错,这是杜师叔临终前所说,杜师叔还说这掌门令牌是交给下一任掌门的,还说谁为他报了大师兄和他的大仇,这掌门令牌便交给谁。因此我现在还不能交给你。”陈东瞎编乱造道,其实他倒不稀罕一块没什么用的掌门令牌,只是就不想看王庆舒坦好过。
“即便如此,那令牌也应该交由门内保管,在你那里怕是不妥吧。”王庆道。
“杜师叔说便放在我这里。”陈东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口口声声杜师叔,可还将王掌门放在眼里!”王庆身旁张华岳跳将出来,剑指陈东,恨不得当场劈了他,他平日里与郭奎最为交好,郭奎被陈东击杀,怎能不愤恨?
“王掌门?王掌门是谁?我只知道,这六合门的吴掌门已然仙去,却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个王掌门。”陈东冷笑道,也是那张华岳口误心急,将王庆呼成了王掌门,也许在他几人心中,王庆成为掌门也是铁板上的钉钉,迟迟早早的事。
王庆却和颜悦色道:“好吧,就先在你那里保管就是,你去吧。”
陈东看他笑得越是和蔼,心中越是不安,鬼知道这王庆肚子里又在酿什么坏水儿。但他生性洒脱,心里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作甚,潇洒一笑,转身离去。
王庆看着离去的陈东,眼角抽搐,长长舒口气。边上张华岳对他道;“师兄,就这么让那小子走?”
王庆却不说话,只是阴狠地盯着陈东离去的方向。
回到刘鑫住处,刘鑫再也难耐被选中的喜悦,拉着陈东道:“东哥,你却如此镇定,却不知若是来日入了冥水神府,那便是上天入地的造化。”
陈东当即给他敲响警钟“可别忘了,现在只是备选,去了那神府当中若是选不中,到头来也是空欢喜一场。”
刘鑫听他这么一说又沮丧起来,但他孩童心性,只是一会儿便忘在脑后,对陈东道:“今日我便回府,看我老子还敢小觑于我?对了东哥,你须得跟我一道去,我可得好好感谢你呢。”
陈东摆手道:“那到不必,说起感谢,你这么多年帮衬我的可算不少,我这心头账本上可还欠着你不少银子呢。”
刘鑫恼道:“说那些干甚,见外了不是?那几个银钱算的什么?怎能比得上你我兄弟情义?”说着又忽然想起一事来,笑道:“你不说我倒忘了,你还真得去我家一趟,我老子当日要与你签那卖身契,被我忽悠过去,说你被打瘸了腿,逐出六合门去。”
陈东听他这么一说,笑道:“你可真损,如此咒我。”
刘鑫哈哈一笑:“那也只是权宜之计,今日你我一道回去,让我那老爹好好瞧瞧,当日他险些将堂堂冥水神府的弟子给收做家奴。哈哈。”
陈东略一寻思道:“你这样一说,我还真得去,你那老爹当日可为了我被坑掉三百两银子呐。这样,你先回府,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晚间便过去。”
二人约定妥当,收拾了行囊纷纷出了六合门。
陈东没有什么行头,他略作收拾,出了六合门便直奔三日昇。
陈东心里盘算,这三日昇的老板吴有禄为虎作伥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当年更是吞没了自己的骡车犸牙,这些年连本带利少说也有几百两了。自己此番前去,便劫了他的银子,一来还了刘员外,二来回夏村一趟,接济了乡邻百姓。
陈东一路行来,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人在窥视自己,他因得了九阳丹炼化的蟒珠真元,六识比起一般人来强大许多,虽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但略作思索也明白了是有人在跟踪自己,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王庆派来的人。
陈东晒然一笑,当即施展追星步伐,七绕八拐下来,那跟踪之人早被甩的没了踪迹。
此时正是午后,三日昇并无什么酒食客人,满脸褶子肉的吴有禄正站在柜台后算盘珠子上下翻飞,忙的不亦乐乎。
门外来了一人,吴有禄抬头瞄了一眼又低头忙着算起了流水账。
却不想那人来到柜台前,轻飘飘的一句“吴老板,那‘七毒丸’的滋味可还记得?”
听闻这句话,吴有禄如遭电击,猛地抬起头来“好……好……”结巴半天一句“好汉”愣是没说出口。
陈东笑道:“可有好酒?给小爷我来上一坛。”
吴有禄马上利索道:“好汉楼上雅间请坐,好酒马上就来。”又转身朝厨间吆喝一声“来呀,上一坛五十年的玉豊泉,好酒好菜伺候着。”
机灵的小二应了一声赶紧忙活去了,以为又来了一位有来头的,否则这五十年的玉豊泉岂是说上就上的?
陈东上了雅间,不多时一桌丰盛的酒菜便摆了上来。那吴有禄谄媚地给他倒了一碗:“这是小店珍藏,不外卖的。好汉请尝尝。”
陈东一口干尽,果然好酒,甘甜入口即化、清香沁人心脾:“果然好酒!”他把着酒盏玩味的说道:“吴老板,你不会也在这酒里给我下毒吧。”虽是如此说,却一碗接一碗的喝着。
那吴有禄赶紧谄媚道:“哎呦,好汉说的哪里话,借小的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呐。不知好汉今日来……”
“今日来么,也无甚事,一来是想向你打听打听那奴隶贩子图都之事,二来么,小爷我缺银子花了,向你借个几千两花花。”
“几千两!”吴有禄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没有么?”陈东冷冷瞧他一眼
“有、有、有,好汉说多少小的便是倾家荡产也为好汉凑齐了。”吴有禄虽然心疼,但小命在人家手上捏着,也只能由陈东摆布。
“那图都呢?近日可曾来过?”陈东话音刚落,却听大厅里有人叫道:“吴老板!”
那吴有禄一个激灵:“可真是说啥啥应,那图都来了。”
陈东道:“你把他引到我隔壁雅间,切莫让他得知我在此,否则的话……嘿嘿”
吴有禄点头道:“好汉放心,好汉放心,小的有分寸,就按好汉吩咐来。”说完又应道:“来了!来了,图大人且稍等片刻。”
未有多时,便听到楼梯蹬蹬蹬上楼之声,接着隔壁传来有人落座的声音。
陈东边喝酒边听着隔壁人的谈话。
“怎么?今日有贵客?”图都说道。
“哪有贵客,乃是午后一桌客人走的迟,刚刚正在收拾。”吴有禄谄媚的声音传来。
“王掌门吩咐我在这儿侯个人,你上桌酒菜,今日便别接客了,打烊了吧。”图都说完,那吴有禄应声而去。不一会儿隔壁酒菜上齐,那图都一人自斟自饮起来。
过了片刻,隔壁雅间房门打开。只听那图都迎了上去。“张大侠,不知王掌门他……”
那声音正是张华岳的声音,他好似对图都并无好感,冷冷说道:“王掌门欲结果个人,说找你,你会帮忙?”
图都说道:“王掌门有何吩咐但请说来。”
那张华岳似疑心颇重,道:“此处就你一人?”
图都说道:“当然。”
图都话还没落音,陈东便听到隔壁剑拔出鞘之声。他也是反映迅速,一个翻身上了横梁,轻飘飘没出一点声音,他身子刚翻上横梁,只见木做的割断被劈开一个大口子,那张华岳朝这边看来,说道:“怎的有酒菜?”
图都也似颇不高兴:“那会儿有客人走的迟,这边还未收拾,我便另开个雅间,张大侠,王掌门有何吩咐还是赶紧道来吧。”
张华岳道:“今晚王掌门吩咐我除掉一人,你点齐二三十人马,务必要此人插翅难飞。”
图都哂笑道:“是何人,张大侠都敌他不过,也好教我有个准备。”那意思分明是说,你张华岳本事不济还要我等帮手。
张华岳冷哼道:“倒也不是敌他不过,乃是他轻功颇为高明,怕他逃了,再者此事需暗中下手,我是不能露了身份,得有你做掩护。”张华岳意思也明了,你图都不过是个插鹅毛摇扇子的角色。
提到轻功,图都不禁又想到了那日瞬杀俄日勒的那叫花子少年,一股寒气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