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开始作为任青衣的我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动机是为了保护东方不败,然而如今,作为东方不败的我,做这一切便是缘于自由,为了我自己活得精彩无愧。当今皇帝的仇,必定要报。
隐约记得武林中的一些名门正派是归附于朝廷了。想来也是,从曾经的皇宫大内能够珍藏星罗棋布的武功秘籍也是知晓,当朝朝廷是极看中武力与武林势力的。当今武林繁壮异常,其中高手遍布,不仅如此,武林门派还拥有许多常人难以运转的商路信息网,若是能够收复加以利用,自然是如虎添翼。皇帝不是傻子,想方设法的收复武林力量也是在理。
我日月神教已然发扬光大,光是这两年收到朝廷或明或暗的橄榄枝便是无数,想来别的门派亦然。
如今我的敌人是当今皇帝,这是一场我与他的博弈,每一个棋子都必须尽在我的掌控之中,才有机会将这个天下最有权势之人踩在脚下。我自然不能让这样一股强大的力量落入对方手中。
我依稀记得,当今武林正派名门以少林武当,五岳剑派为首,其后还有青城崆峒海沙等等中小型二流帮派。除了极个别地处偏远远离中原的,中小帮派大都是惟几大一流帮派之命是从。这便好办了,正如左冷禅那般,只要控制了五岳剑派,少林武当实在不从便用方外道义的名义将其禁锢在世俗之外,那便控制了整个武林。左冷禅有一句话说得不无道理,当今天下,朝廷武林势力交纵,雄霸四起,若是再分散而为必定不会有大作为,若要稳立天下,须得结成联盟。他左冷禅想这么做,我同样要这么做。他左冷禅用的是阴谋诡计,而我,则用的是施恩大义,便是要看看这等小人如何与我斗。
依稀记得五岳剑派各自为政互不相扰,便是从那令狐冲下山开始才互相纠缠发生了这一连串故事。而五岳并派便是在这一系列变故之后。
笑傲江湖故事究竟发生在什么时候我并不太清楚,然而却也知晓是在神教换主数年后,盈盈初长成之时。如今盈盈已然虚岁十六,正是豆蔻年华情窦初开之时,怕是也距离剧情开始不远了。
我是东方不败,然而回想起故事中那红衣教主的一生依然唏嘘不已仿若梦境。我知道我不会让自己再陷入那般境地,自然曾经的敌人也再谈不上多恨。正如同我甚至没有杀了在遥远的故事中攻上黑木崖害死教主的任我行,而是在夫人的请求下废了武功依然关押在西湖梅庄一般。对于笑傲江湖的主角令狐冲,我不恨,却终究喜欢不起来,便也未曾打算从令狐冲身上着手跟着剧情走。
故事一开始发生的地点是在湖南衡阳我是知道的,既然与那恒山派刘三爷有旧的曲长老未曾出现异样,那边说明衡阳惨案尚未发生,我便候在衡阳,总归错不了。
派人在衡阳监视刘家动静。刘家在衡阳是世家,很是有些名望,他们的动静不难打听。湖南三道水口锁大江,是为中南重镇,我神教产业甚多,我便抽空巡视了河南产业坐等衡阳消息。然而衡阳消息尚未传来,便收到黑木崖上夜枭传书,‘大小姐盈盈带曲长老孙女非烟偷跑下山,曲长老下山寻踪。’
我专门训练了这夜枭传书,比之飞鸽传书安全性与速度都提高了许多,是以我得到消息的时候方才过了五天,这三人的脚程毫无疑问落在夜枭之后。我当日夜里便赶到了衡阳城。那几人脚程限制,再加上有了非烟这小丫头在一路耽搁,怕是要些时日,我便留在了衡阳城中。
曲长老下山,这,是个好消息,好戏即将开场。当然,我会让这一场悲剧变成喜剧。
说起非烟,我极喜欢这个精灵活泼的姑娘,非烟是曲长老独生孙女,与盈盈一般年纪,十五六岁豆蔻年华最是淘气。小姑娘生的俏丽,性子又被大家宠来刁蛮又可爱,可是招人疼。也是难怪,黑木崖上女子原本极少,除了三娘与五仙教一脉,便是教中伺候的底下人也大都是男子,更莫说是生的好看的年轻姑娘。凤凰美艳,盈盈是前任教主夫人之女,我防着她以后叛变,便从一开始便未曾给予实权授予圣姑称号,只宣称盈盈永远是黑木崖高贵的大小姐。有了这大小姐一层身份,多少有些高高在上的盈盈总是比不上凤凰的妖娆与非烟的精灵古怪。
非烟丫头爷爷是教中前几号的大人物,小姑娘在教中自然受不了委屈,毕竟并非大小姐,也便没有那一份高高在上的矜持疏离,教众内部亲和热情,再加上常与凤凰一道,她倒是和众家兄弟好得很。若要我说,我倒是觉着这小姑娘颇有些未曾遇见那蠢钝如猪的郭靖时的黄蓉那般的精灵伶俐,叫人着实喜欢。
这姑娘淘气得紧,有时面对这丫头我实在有些无力。咱不说故事里的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的魔头威名,便是如今的我打败任我行那时便有了天下第一的名头,又经营着这般庞大强盛的日月神教,哪个不是敬若神明。是,的确,我对下属很好很和气很大方,大家乐得与我亲近,我自然也满意这般生机勃勃的模样。然而我的话在神教那就是无人违背的天命,偏生在这丫头手上便就是半点不起作用。如今整个神教,非烟说话怕是比盈盈还要管用些。
这大都源于我的纵容我也知晓,然而这般伶俐有分寸的姑娘谁不喜欢。懂事早慧却满身少女的纯真,极有分寸,从不插手神教事务让人难做,只在无伤大雅的小事上恶作剧博人一笑。这般聪慧的姑娘谁不喜欢,在这男人云集的黑木崖上谁不愿纵着。鬼精灵的丫头早知道我宠着她,便是无法无天,搅得神教鸡飞狗跳,叫人哭笑不得。
这姑娘一旦下了山,哪里肯乖乖赶路,半月路程能在一月赶到算是她给了面子。但是掩藏在淘气之后的稳重谨慎我也是知晓,所以在得到消息非烟和盈盈一同下山之后我便也不怎么担心,左右盈盈是主角,又有非烟在,出不了问题。
衡阳城水文极佳是为中南重镇,交通发达人口繁密,人文经济自然繁茂。这衡阳城便是一个小江南,便是古代中国城市的小缩影,我自然舍不得这一份别致,现下无事更是清闲。闲来便是稳坐楼阁一盏清茶。
楼下人流如织,商客旅人之间或可见三两个劲装打扮的武林人士,这两日,在刘府附近逡巡的武林人士多了些,我知道,故事中那刘家庄一劫,怕是已不远。刘家在明,那嵩山派在暗,然而现下有了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便好好看着,等着,便看他能在我眼下翻出什么花样来。
我一身锦袍作贵公子打扮,越是这般纨绔清贵模样越是不叫那早已盯着刘家庄的暗哨发现。
当那挺拔俊朗一脸轻浮的男人跨入酒家,明显见到酒楼中两名暗哨脸色变了,我悄然一笑。若是没有猜错,此人便是那传说中的淫贼‘万里独行’田伯光。这些日子此人往返于刘家庄数次,像是调戏庄中女眷。庄中未曾发生什么骚动,像是未曾得手,倒是给一直监视刘家庄的暗哨添了许多麻烦。此时见着,那二人便是手按桌下,便要拔出一早便藏在桌面下的武器。
说实话,田伯光的确与不少女子发生了关系,十足十的淫贼一个,但此人号称雅贼,但凡是看上的女子,总是要甜言蜜语骗得姑娘自愿,倒是不做那霸王硬上弓之事。若是现代这便是十足十的流氓无赖,若是犯在我手上总是要教训他的,但却并不令我讨厌。
此刻见他已然发现了那二人动作,却是不逃不慌,更甚有意无意间对着那二人甩了个飞吻做了个下流动作,激得那二人脸色青黑拍案而起。
“好你个淫贼田伯光,今日我二人便要替天行道将你这淫贼就地正法。”
“嗯……话可不能这样说,就地正法可是官府中人的说法,你二人这打扮想必并非官府中人吧,将我就地正法这样高难度的动作,和你们有鸟儿关系。再说了,就算你们是官府中人,现今没套上那一身皮没当班,有你们什么事儿啊。二位爷,消停着。”一见那二人脸色更黑了些,田伯光仿佛更来了劲,女子般扭动着腰臀搔首弄姿抛媚眼,魁梧男儿这般做来实在可笑,却是更叫那二人上火。
我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旁人瞧见这阵仗便早早的噤声躲起来,倒是叫这大堂中如今便只回荡着我的笑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田伯光号称‘万里独行’淫贼之名响当当,一手双刀颇有些功夫,多年纵横大姑娘小媳妇屋檐瓦顶未曾失手,武功在武林中是排的上号的。那二人显然忌惮田伯光,因而那般调戏下也未敢出手,如今见我出声,为了找回面子便是冲我而来。
一人猛一拍桌面喝道:“哪里来的小子,竟敢笑话你大爷,看来也是这淫贼的同党,我二人便先将你格杀,叫这田伯光晓得我们的厉害。若是跪地求饶便也罢了,如若不然,便是要小贼你当场殒命。”
大魔头东方不败或许会生气这等小人物的叫嚣,出手便能要命,我却并不在意这等小事。况且现今我还不想暴露我的身份,便是缓缓一笑,“两位大爷不是正在研究格杀这调戏你二人的狂徒么,怎的扯到了在下身上,在下可对此人的眼光不敢苟同,并非同道中人。”手腕微斜,一盏热茶便自楼上洒落,连着那茶盏在田伯光身边砸得粉碎。
那二人尚未回神,倒是田伯光立时哈哈大笑飞身而起。“兄弟说话我喜欢,只兄弟实在误会于我,我田伯光纵览天下美人,哪里瞧得上这两个东西,若说调戏,倒是小兄弟你叫兄弟我生了心思。”
他说这话便是将我当做了姑娘调戏,我有些恼,沉了脸。
田伯光说话间旋身朝我对面长凳卷来。而那楼下二人终是懂了方才的言外之意,再顾不上谨慎,扬手便是两把暗器袭来。准头不错,只是力度差了些。
这样的暗器还伤不了我,我在意的是那不知何时出现的灼热的视线。我能感觉到,那一道视线自从出现起便焦灼在我身上,便是这等骚动也未曾离开瞬息。这样的专注,后颈仿佛着火,我不由悄然一僵。我竟不知他是何时出现,这一份功力实在不能小觑。无法确定敌友,我便只能等待。
暗器袭来,翻手便能打落,未免引人怀疑,我有意让那暗器近身,只待暗器临身旁人无法得见时举手翻覆之间便能解决。
电闪之间正欲出手,却听一声轻呼传来,我霎时愣在原地,竟忘了暗器已临。直到阴影中那人流光般出现,拽了我站起,暗器一声闷响钉在了长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