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襄江上。
二十多艘艨艟,斗舰追逐着小宁号。
文聘手持佩剑,对着桨手们,厉声喝斥:“快!快划船!”。
桨手们骇惧,拼命地划动船桨,艨艟战船飞快地追向小宁号。渐渐把后面的艨艟,斗舰抛开了一段距离。
小宁号上。
甘宁,魏延,苏飞等人均站在船尾上,观望着追来的艨艟战船。
艨艟越追越近。
文聘用剑指着甘宁,破口大骂道:“甘宁贼寇,有胆量就别逃,接我三十回合!”
甘宁最恨别人骂他是贼寇的了,顿时勃然大怒,飞快地从背上取下弓,抽出一根羽箭,扣箭上弦,瞄准文聘的胸膛一箭猛然射出。
嗖的一声。
劲箭破穿空气,刮着尖啸声,闪电般飞射而去。
文聘吃了一惊,急忙一闪。可惜太迟了,劲箭“笃”的一声,射入他的手臂,血花飞溅。他踉跄地退后了两步,轰隆一声,仰面重重地倒了下甲板上。
数名盾牌手,匆忙跑上来,用盾牌紧密地掩护住文聘。
文聘在侍卫的挽扶下,痛苦地站了起来,咬牙瞪眼地盯着远处的甘宁,大喊道:“传令各船,给我快追!”恼火地扫了扫侍卫们。
侍卫们立即传令各船,催促他们拼命地划船追赶。各艘艨艟战船骤然加快了速度,穷追不舍地追逐着小宁号。
乘风破浪的小宁号上。
“主公,引他们追来也好,让军师多点时间作防御准备。”魏延抱拳一拱,提议道。
甘宁想了想,笑道:“好!”心道:“魏延跟庞统都是襄阳城出来,又是同一天投靠我,感情始终好一些。”
魏延高兴地喊道:“兄弟们,给我大声地骂,骂文聘是匹夫!”冷笑地瞅着远处的文聘。
他跟文聘只见过一次面,但对文聘高高在上的态度,已经极为反感。行礼时,文聘又不拿正眼看他,他一直耿耿于怀呢。
一百多名士卒立即齐声吼道:“文聘匹夫!文聘匹夫……”声浪一阵阵地传播开去,钻入文聘的耳朵里。
捂住箭伤的文聘听了,更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飞过来将船上的众人乱刀斩碎成肉酱,才解恨。但他始终飞不过来,只能拼命地催促桨手们加速划船。
魏延看着文聘愤怒的样子,心中甚觉解恨,走到踩动轮子的士卒们面前,吩咐他们别太快,尽量保持着一段距离,引诱敌舰追来。
就这样,小宁号引着二十多艘艨艟,斗舰航行了一夜,在早晨时,竟然驶出了襄江,到了宽阔的长江上。
文聘终于冷静下来,明白艨艟,斗舰的速度始终追不上改装的小宁号。于是留下五艘艨艟战船守住襄江口。自己则率领其余船只返回上游,继续朝襄阳城进发。
放慢地航速的小宁号上。
甘宁与魏延对视了一眼,均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甘宁回脸,望了望舰上的士卒们,发现他们或挨着桅杆,舱墙,船舷,或坐在甲板上,有些干脆躺在甲板上休息,均一脸疲倦之色。踩踏桨轮轴的士卒们更是出脚不出力。
他轻叹一声,侧脸朝一名士卒道:“让他们都休息,让船漂流吧。”
士卒大喜,连忙跑去传令。士卒们听见,纷纷散开各处,找地方坐下或躺下休息,或讨要干粮充饥。
小宁号漂流了半个时辰,天已大亮,西北大风也渐渐减弱。
甘宁指着绿草如茵的北岸,看了一眼苏飞,强打精神地道:“对岸是什么地方?”
“杨州薪春郡。”苏飞揉了揉有些发黑眼圈,望了望向北岸,随口道。
甘宁心中一动,急问道:“再远些是不是庐江郡?”用力地拍了拍脸,使自己精神一些。
“正是!”苏飞疑惑地看了一眼甘宁。
甘宁眼神迷离地凝望着北岸,暗暗思忖:“庐江郡?国色天香的二乔,就居住在庐江郡啊!不知我有没有机会一睹芳容呢?啧啧!此时她们正值青春年华,待字闺中呢?”
他想着想着,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痴迷的笑意,忽然他猛一拍额头,暗骂:“唉!甘宁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呢?襄阳城危在旦夕了?你还有心思想女人……杨州刺史刘繇的手下只有太史慈一员猛将。此时袁术占据南阳郡与豫州,应该正在向寿春方向发展?刘繇肯定在忙着应付袁术。孙策退居江南,仍在忙着招贤纳士。我何不放弃四面受敌的襄阳城,调兵遣将抢占薪春郡,庐江郡呢?”眼睛大放光芒。
“传令橹手们,靠北岸,停泊!”甘宁兴奋地吩咐道。
传令的士卒急忙跑到舰尾,传令给橹手们。
很快,小宁号便靠了在北岸,抛锚停泊,并放下登岸的便桥。
甘宁吩咐一名主薄紧急写了三封信,又把六名身穿便衣的斥候招到跟前,把一封信交给其中一人,认真地吩咐道:“你拿这封信,骑马到襄江岸边,乘渡船渡江,去南郡城,找伊籍先生,把信交给他。”
“诺!”斥候应了一声,接过旁人递过来的缰绳,钱袋及一袋干粮,牵马沿着便桥,上岸,纵马而去。
“你们两个分两路,赶回襄阳城,把信交给庞统军师。”甘宁拿出两封一样的信,交给两名斥候。襄阳城四面都有重兵环视,甘宁怕一名斥候不够保险,所以派两名斥候,分两路走。
两名斥候接了信,收入怀中,牵马登岸而去。
甘宁接过三根缰绳,把缰绳交到最后的三名斥候手上,吩咐道:“你到薪春城,你到黄州城,你就各乡镇转一转,看看各地的布防与军队,有什么情报,赶紧回来禀报,明白么?”
“诺!”三名斥候齐声应道,接过钱袋与干粮,牵马登岸,扬鞭策马而去。
魏延嘴角浮起笑意,试探道:“主公,难道想打薪春郡的主意?”眼睛充满期待之色。
“薪春郡可不像襄阳城四面受敌。”甘宁扫了一眼魏延,指了指长江,晒笑道。
魏延听出甘宁话中有嘲笑的意味,脸色尴尬了起来,慢吞吞道:“主公,我……”抬眼偷偷观察甘宁的脸色。
甘宁瞧了一眼魏延,爽朗地笑道:“襄阳城不值得守,也守不住,但招了三千多名士卒,还是有好处的,功劳还是你最大。抢夺襄阳城对不对的问题?我们俩以后也不要提了,也不要记住。”
魏延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壮起胆道:“主公是想抢夺薪春郡?”
苏飞在旁也期待地望着。他是荆州的降将,还是被迫投降的,把枪头对准昔日的同僚与战友,始终感到羞愧和于心不忍,听到魏延问,当然也期待甘宁弃襄阳城抢薪春郡了。
“不但是薪春郡,庐江郡我也要抢!”甘宁踌躇满志地道。
魏延,苏飞大喜地对视了一眼。
甘宁挥了挥手,爽朗地笑道:“你们把牺牲兄弟们都埋葬了吧,让他们入土为安。然后好好休息,准确抢占薪春郡!”
“诺!”魏延,苏飞欣然令命。很快,便带领士卒们把几十名死亡的士卒抬上岸,挖坑埋葬。
甘宁回到自己舱房里,吃了些干粮,上榻补睡。
午时刚过。
一名斥候骑着马,飞驰而回,牵马从便桥登上船,兴奋地跑入议事舱。
一名锦衣少年见斥候回来,匆忙走入甘宁的舱房里,低声道:“主公,有一名斥候回来了。”
甘宁扎醒,下了床榻,随便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到议事舱里。
魏延,苏飞也睡眼惺忪地赶到来。
斥候施了一礼,满脸兴奋地道:“禀报将军,黄州城被荆州降将张武,陈孙率军攻占,正在掳掠人民。”
“哼!这两人真是贼心不改。”苏飞听见,气愤地大骂。
原来张武,陈生均是贼寇出身,后被刘表招降,安排在江夏屯扎,归黄祖统管,跟苏飞是同僚,彼此还有些嘴角上的恩怨。历史上,张武,陈孙在江夏掳掠人民,共谋造反。被刘表派刘备率军攻打,张武被赵云三合内刺死,陈孙更差劲了,被张飞一矛即刺死。
甘宁略一思忖,认真道:“苏飞,这两人武艺如何?”
“哼!”苏飞自信道:“某二十合内,必取二人性命!”
甘宁大喜,下令道:“苏飞,魏延听令,立即随我率军进攻黄州城。”大踏步走出议事舱。
魏延,苏飞急忙去招集人马,并让士卒们饱吃一顿,喂饱战马。
没多久。
披挂整齐的甘宁,魏延,苏飞骑着马,率领七百余名士卒,登上岸,浩浩荡荡朝黄州城赶去。船上仅余下二百多名士卒把守。
黄州城是一座临近长江边的小城,长约一千米,宽约六百米,夯土城墙宽约八至十米,高六米左右。城墙外还有一条约五米宽壕沟。人口约七八千人。
城外有几条渔村,村民们基本靠打鱼为生,大多数人都熟悉水性,许多老年者还擅长木匠活,能自造船只。
此时的黄州城内,二千多名满身匪气的贼兵,正挨家挨户地搜索财物,掳掠妇女,稍有不从者,立即乱刀砍死。整座城池哭声震天,倒毙都不计其数。
守城门的其中一名贼兵,忽然望见远处有一彪人马,杀气腾腾地冲来,吃了一大惊,指着前面,大喊道:“有敌军来了!”慌忙退入城门内。
几十名守城门的贼兵,纷纷望向远处,见真的有敌军来,急忙关闭城门,扯起吊桥,并派人赶入城内,通知张武,陈孙。
甘宁,魏延,苏飞跑到城下,勒住了马,朝城墙上观望。
七百余名士卒陆续赶到,摆开了阵势,盾牌手在最前面,接着是弓弩手,最后面是枪戟手。
———————————————————————————
新的一卷,开始了,求收藏!求推荐票票!谢谢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