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被阿萨在内心诅咒不以的人,却因为最初的惊讶失去将侵入者轰下高塔的最佳时机。
当一问一答持续不短的时间,夏克依旧反应僵硬,而意外瓦解了琳娜的戒心,在她实在不清楚应该说什么好而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
接下来的时间都流失在年轻的骑士以向骑士团长汇报军情的态度下的回答。
就连整个佣兵团的编制,物资消耗都一一汇报清楚。
需要得知潜在敌人信息的琳娜,当然不会提醒夏克自己说了什么,反应又是如何。而我们年轻的见习骑士……似乎正受到自身诧异反应的困扰而无暇顾及。
心跳加速、满脸赤红,语言结结巴巴,态度紧张无比。
光明之神在上,这简直比授予骑士称号更加让人紧张。
夏克在心底嘀咕。
而我们不得不原谅他的迟钝,将时间和精力都耗费在训练上的骑士,对于这些反应代表的信号丝毫不理解。
如果是换成别人,一定会告诉他……幸运的小子,你恋爱了。
只是此刻环境下只有一个被禁锢了千万年,对人际交往丝毫没有概念的魔女,就各种立场来说,她也无法替夏克解惑。
所以,夏克这任何人都会带着祝福狡诈一笑的灾难依旧不会结束。
终于将一切都汇报完毕的夏克,暗自吐出口气,他并不想在这位女士面前丢脸:“那么……小姐,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光明之神在上,为何您会在这儿。”
“您好,我叫赛欧斯·琳娜,我已经忘记为什么我会住在这里,唯一知道的……是曾经登上高塔的人称呼我为‘被关押的沉睡公主’。”
琳娜没有意外地和阿萨使用了相同的借口,相处太多年,即使是不同的个体,唯一的交流对象的影响下,思维模式也难免遭到同化。
但就算是这样,琳娜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离邪恶法师的想象越来越远,每当她多与夏克交谈一句,之前打算将他丢出高塔的思绪就淡一分。
这种没有自觉的节节败退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骑士的真诚,获得了在这里落脚的资格。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无论是怎样的禁锢魔法只要找到魔法之源,就有办法将其破坏。”丝毫没有怀疑琳娜的夏克已经在思考如何将这个少女从长年的禁锢中解放。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如此多的岁月,都是她一个人度过。
“请不用为我伤心,法师让我长时间的沉睡,时间并没有磨灭我的心。法师的魔法即使延续如此多年依旧在运转,我已经放弃离开这里的希望了。”琳娜祭起学的不多的上流礼仪,她本能的感觉到对付有严重“骑士精神”情节的人,扮演优雅公主能够骗取更多的同情心。
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完全可以把人轰出高塔,而不是费尽心思思考那些蹩脚又肉麻的赞美词的使用。
“感谢光明之神的仁慈,公主殿下,恕我直言……为何如此多年,您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呢?”
已经完全将人当做是弱者,同情心泛滥的见习圣骑士放软声音;心底的难过让他像胸前的光明鹰之翼发誓,他要将这个姑娘带出这个该死的高塔。
这是夏克第一次粗鲁的说话。
初见的懵懂因为琳娜遭受命运无情的捉弄而升华为怜惜。
初恋来的太快,让后来听到整个经过的佣兵们也叹息,接着他们会用暧昧地眼睛盯着夏克,再拍拍这个已经没有注意到自己心意的少年,偷笑着离开。
而另外一位主角也没有自觉地样子,让他们忍不住为两个人制造独处的空间。
而此刻即使是琳娜也完全没有预见到未来的粉红色气氛,她全心的思想都在思考如何蒙骗这位骑士,短时间的相处让她有些不忍心将他丢下高塔了。
谦逊、善良、正直……眼前的男孩儿可比曾经那些人来的有礼得多。
琳娜漫长的岁月中不多的良心都冒了出来,再三斟酌之后,琳娜开口道:“因为我并不会使用魔法,我用无尽的生命读完这里有成堆的魔法书,我依旧没有办法使用魔法;而法师以我的血为源构建的禁锢法阵,我也是无力打破的。”
琳娜指着屋顶,在法师塔的屋顶上有一个法阵,复杂的文字与元素代号,构成它的全部。琳娜的回答真真假假,反而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夏克的注意完全被法阵吸引,没有注意到琳娜眼中没有掩饰好的得意。
将人玩弄在鼓掌,是任何时代、任何地域的魔法师都必须学习的东西,狡诈、精明是魔法师的本能,琳娜的初次实际操控的非常完美。
“真不敢相信,我能看到如此完美的光明魔法阵。”夏克目不转睛地盯着法阵看,“真应该让欧雪小姐来见识一下,留下这个法阵的法师真的是天才。”
琳娜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个白眼,留下法阵的人的确是天才,不过之限于魔法的范围,初次之外的部分,完全拿不出手。
回想起很早、很早之前的两个人,最后能够善终,真的是混沌之神的保佑。
“对不起,公主殿下,我只是在感慨这个法阵的构成,并没有别的意思。”担心琳娜误解自己赞叹的意思,夏克连忙解释,任何人都不喜欢赞美破坏自己人生的人吧。
邪恶的高塔法师,他将这个美丽的姑娘禁锢了如此之久,即使他死去也将她独占。
“不,没关系的……这的确是个美丽的魔法阵。”琳娜知书达理地微笑起来,“请不要叫我公主殿下,我已经不记得过去了,请叫我琳娜吧。”
给予恰到好处的好处,才能够帮你做更多的事儿,琳娜心安理得的对自己说。
无论这位见习骑士能够为自己做到什么地步,一个名字的代价真是划算。
没有听到琳娜心声的夏克打心底赞美眼前女孩的善良:“那么,琳娜小姐……这个魔法阵并没有结界的保护,只要破坏掉法阵本身就能够接触禁锢的魔法,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邪恶的法师会忽略掉这个问题,但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我想是的。”
赞同骑士殿下的话,琳娜并不打算告诉他一切的真相。
这个法阵不需要结界的保护,而原因嘛……
“您这里有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吗?我的剑遗失在森林中……恐怕。”
“真是糟糕,身为骑士怎么能够没有剑呢?”注意到夏克的尴尬,琳娜恰到好处地扮演着善良的女孩,她提起裙子小跑到屋子的角落,在一堆古怪的东西中翻找。
记得在很久以前弄过一柄长剑,那东西对魔法师没有任何的用处,琳娜翻找一阵后果真找出一柄长剑。
“已经放了很长的时间,如果您不嫌弃的话。”琳娜笑着说。
“当然不会,”夏克笑着接下剑,当他转移注意到剑上时,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是……怎么会在……”
拿在手里的是一柄纯黑的长剑,剑鞘上没有任何宝石做装饰,只有古老的图腾刻画在上面。夏克无法解读图腾的意义,但是他见过这柄剑,每个骑士,无论是神殿骑士还是宫廷骑士都见过这柄剑。或者说这柄剑的绘画。
圣·沙曼之火,燃烧一切的圣剑。
早在魔法时代就失踪的圣剑,由光明神族赐予的圣剑,它伴随着曾经的英雄征战魔界,打倒恶龙,却在某一天消失。
有人传说是它完成了使命而被神族召回,有人说邪恶的魔族惧怕它的力量而将其骗走……唯一留下的只有画师留在画布上的它的模样。
美丽的剑鞘,如晨光的剑刃,被忠实的保留下来。
“它已经被黑暗污染了吗?”抚摸着漆黑的剑鞘,夏克失落的说。
不知道帝国神殿能够净化这黑暗,在神殿的墙壁上有关它的壁画上,它总是那么耀眼,而现在的黑暗一点也不配它。
“不,它原本就是这个颜色的。”琳娜摇摇头。
她并不知道这柄因为自己一时好奇而弄到手的剑对眼前的人来说如此重要,那些关于英雄的传说她从来都不在意。
这东西从过去就是这个颜色,在他们的时代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光与暗原本就并存,互相依存又互相制约。
“黑暗是它的屏障,吞噬一切的黑暗力量才能让它光明的剑刃不伤及主人。”琳娜握住夏克的手,将剑从剑鞘中拔出来。
一瞬间的光芒乍现,将屋顶魔法阵的光辉也淹没。
“它还活着。”琳娜笑着对夏克说。
惊讶地说不出话,夏克吃惊地盯着剑身。宛如太阳的光芒与灼热,这就是传说之剑的真正模样。
相较起朴素的剑鞘,剑身就华美许多,金色的花纹从剑柄蜿蜒至剑尖,仿佛燃烧一般的图腾,象征着火属性剑特有的灼热,燃烧一切敌人。
“剑只有在英雄之手中才会闪耀。”
古老的文字,夏克并不认识,所以琳娜为他诵唱。
这柄剑
“我亲爱的骑士,挥舞利剑吧,它将为你展示荣耀。”
听人说过魔法师的言是具有魔力的,此刻琳娜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入的体会。
夏克像是着魔一样握紧剑柄,碧色的眼睛里满是剑的光辉;之后,他抬头望向魔法阵的方向,在剑的光辉下,魔法阵的光芒也变得微不足道。
没有犹豫地,夏克向着光的方向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