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坏坏(东方王朝系列)(君若许)
第一章 成亲
洛阳三月,草长鸢飞。
一场春雨过后,处处透着生机。春风暖暖,虽说才是春初,伊河沿岸的堤柳,都已抽出嫩嫩的绿芽,柔软的枝条被被春风撩起,分外醉人心肠。
洛阳城自古建都,最是花柳繁华地,富贵温柔乡。以中央华丽巍峨的皇城为轴心,一分为四,四区紧邻着皇城处,各有一片规模宏的建筑,均为当今圣上所赏赐的府邸,城东状元府,城西七王府,城南八王府,而城北——
那片占地广阔、屋瓦精丽的建筑,则是属于当朝宰相,上官吟。
一个睿智无双,权势显赫的男人。
传说中的他,运筹帷幄、用兵如神。
传说中的他,温文尔雅,俊美无俦。
当然,传说中的他,阅女无数,倜傥风流,数年之前一句“只纳妾,不娶妻”的宣言,彻彻底底的树立了他坚不可摧的风流形象,同时也打破了万千少女对他的一片芳心。
这几天的洛阳城弥漫着一股很不寻常的气息,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都被卷入了一股诡异的氛围。
因为。
东方王朝出了一件大事。
天大的事。
一向号称只纳妾不娶妻的宰相上官吟,居然当众宣布要成亲了。
镂刻着金雀花鸟的雕花木门大开,可以看见府内红绸绫罗下的张扬喜气。一匹疾驰如风的黑马撒蹄飞奔,朝宰相府逼近,蹄声如雷,转眼间已来到门前。不过很显然,马上的男子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马儿直抵宰相府大门前,霍的一下冲撞进门。
看傻了的侍卫盯着马消失的方向,仿佛刚才看见的是一个幻觉。
宰相府里里很快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小丫鬟们被横冲直撞的黑马吓得惊叫连连,躲避不及的丫鬟小厮手里的物件散落一地,一时之间宰相府里鸡飞狗跳。
马背上的年轻男子脸色不善,手上的马鞭被他握的咯咯作响,此刻他烧红的眼显示了他有多么的愤怒,马儿一路无阻,行至一座优雅的别院,男子一扯缰绳,马儿立刻昂首长嘶,悬空乱踢的双蹄落地的同时,声入霹雳的咆哮,传遍宰相府的每一个角落。
“上官吟,你给我滚出来!”
安静。
无比的安静。
只有探头探脑的丫鬟小厮,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场闹剧。
小丫鬟冒死走上前来,“八王爷,我们相爷此刻在海棠姑娘那里午睡。”说完一溜小跑匆匆退下,生怕被无辜波及。
男子的青筋爆出,咬了咬牙,调转马头,像走自个家似的直奔海棠苑而去。远远看见上官吟正优哉游哉的出来,甚至还亲自整理了一下悬挂在回廊上歪掉了的红绸。
“上官吟!”
又是一声忍无可忍的怒叫,声音里明显产生了气的发抖的颤音。
“诶,小醉,原来是你啊。”上官吟笑眯眯的迎上前来打招呼,似乎不觉得一个“外人”骑着马在自家院子里撒欢有什么不妥。
“你要成亲?”
上官吟耸耸肩,微微一让,把客人让进海棠苑。
“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抗旨不成婚么?”八王爷东方醉气哼哼的走进来,一撩袍坐在海棠苑温润的碎玉椅上,发出一声忍无可忍的质问。
“不过就是娶个娘子而已嘛。”懒洋洋的声音透过雕花窗棂传过来。
娶个娘子——
还“而已”?
“这几天,京城都暴动了,你知不知道?”
“是么?”他不惊不骇,“在下魅力无边,我也没有办法,再说京城骚乱是应天府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造成骚乱的罪魁祸首居然说此事与他无关,还有没有天理啊。
“你,你……”在他对面的锦衣男子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手指指向他,抖啊抖的,“你知不知道新上任的应天府是谁?”
上官吟抬起头,笑得更加无害,“你啊,”轻摇素扇,然后不温不火的接道,“还是我举荐的。”
“皇上已经发火了,揪着我的耳朵,跟我说要是十日之内解决不了洛阳城里的****,就送我出去‘和番’——”
轻笑逸出嘴角,上官吟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看的人想一拳挥过去。
“你知不知道,现在颜府周围,每天要派出多少捕快,男人还好办,都是该抓该办,可是门口都是女人啊,这家小姐,那家千金,还有公主郡主跟着瞎掺和,人是越聚越多,你说怎么办吧?还有……”
上官吟轻摇纸扇,好不容易插空开口,“小醉,等三月初三之后,一切会恢复正常的。”
八王爷正在数落的嘴,突然停下。
三月,初三?
“为什么?”
“因为婚礼定在三月初三啊。”他保持微笑,轻轻啜了一口茶。
他一脸不能置信的表情看向上官吟,“你是说三月初三?十天后?”
后者认真点了点头,仿佛一点也不知道死党在惊讶些什么。
一声咆哮掀翻屋顶,“你是说要在鬼节清明举办婚礼,你你你你,你这个……”咽了一口气,英俊的脸上头一次泛出青白的颜色。
“不好么?清明啊,多有纪念性的日子,洞房花烛夜正逢百鬼夜行,多有纪念意义。”
“百鬼,夜行?”某君声音都出现了颤抖,刚刚爆发的咆哮质问,一瞬间变成有气无力的声调。
上官吟嘴角噙着笑,看着快要崩溃的八王爷,还真是不够淡定啊,果然还是太嫩,“让百鬼见证我们行周公之礼,似乎是个不错的注意。”
“好,先不说这个,为什么谁都没有通知?”
上官仪一脸无辜,手指指向檀木桌上的一沓红笺,“明天早朝的时候我会当众派发,呃,你知道的嘛,我要是提前说了,咱母后一定问东问西的让我不得消停。”
他的母后当年怎么就被上官吟那张无害的脸给欺骗了,收了这个祸害当义子,每当他在母后面前硬着头皮管他叫兄长,上演兄友弟恭之后,他都会觉得人生无比的黑暗。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重重的叹口气,“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颜家长女,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我都没见过她。”
“那你为什么要祸害人家?”
“小醉,什么叫祸害,我给她锦衣玉食、还有那么高的地位,怎么能叫祸害!”上官吟颇不认同的摇摇折扇。
“可是,你不是说,女人就是一摆设,可以拿来用,不能拿来爱么?”
“到现在也没变啊,我娶她可以,可是想就此束缚住我,休想。”明亮的眼眸微微一眯,泄露出一丝危险。
“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娶一个陌生人呢?”
陌生人——笑眯眯的脸有了一丝裂痕。
“欠了一个人的人情总得还么——”微微笑的摆出一副自己多有感恩情操的模样。
八王爷翻了一个白眼。
“我倒是比较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情,能让我们宰相大人肯娶个累赘入门?”
上官吟的眸底难得的闪过几分狼狈。
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处于风暴中心的颜府大门紧闭,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万千不甘的少女怨妇踏破门槛,华屋锦室从此尸骨无存。
颜夕月蹲在颜府的院墙上,看着府外的壮观景象。
叹气声再度响起,这帮无知庸妇竟然将她的逃生去路挡的严严实实,小手轻轻抹了抹额头渗出的汗水,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焦虑。
小小的身子从院墙上纵下来,随身携带的短剑上玉佩发出叮当的响声,清丽的小脸怔怔的望着短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挥着剑,冲到父亲的卧房,用剑抵住他的咽喉,要挟父亲放自己回梨山,然后背负着不孝的罪名遗臭万年。
看了半天,终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往卧房走去。
她不该相信他的。
是他说母亲重病,她才千里迢迢从梨山赶回来,否则的话,她宁愿一辈子不回来。
紧紧地咬住下唇,微愁的目光望向人工砌成的假山,在那里几个弟弟妹妹正不知愁的放着纸鸢,天真烂漫的笑容让她心里狠狠地一疼,撇过头去,小手攥成拳头,快步向前走去。
他,根本是在欺骗她!
虽然她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相公,也不是个好父亲,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他居然可以为了权势,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这般残忍!
眼中一闪而逝的悲伤,随即很快被倔强所覆盖,嘴唇被咬的泛白,远远的看着那个所谓“父亲”迎面走来。
她翻了一个白眼,轻哼一声。
中年男人轻轻的咳了一下,对她的不懂礼数微微皱眉,“月儿,后天就要出阁了,你怎么还拿着剑乱晃?”
颜夕月笑了一声,“我本来就是不懂规矩的野丫头,比不得你的其他儿女尊贵。”
话里的刺让颜御史面上一窘,叹了口气,“你在梨山舞刀弄剑的,结识的都是些江湖草莽,将来你真的打算嫁给这种人?他们终究比不上读书人温雅,而且——”
“江湖草莽怎么了?读书人,”不屑的哼了一声,“‘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父亲饱览群书,不会没听过这句话吧?”
他岂止是听过,简直是以此为楷模,学的登峰造极。
“你——”颜御史脸色都变了,虽然内心深处是有一些愧疚的,可是父亲的尊严让他还是不肯说一句软话,“不懂规矩,嫁到宰相府也只会给我们颜家丢脸!”
说完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颜夕月嘟了嘟嘴,又不是她想嫁的。
再说这个宰相,也真是奇怪,莫名其妙的掺和进来,害她的半路受阻。
半个月前,她得知母亲病危的消息,匆匆赶回来,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父亲和大娘设下的局,就等着她这颗活生生的棋子自投罗网。
原来父亲在朝中受到上司大学士徐卿的打压,这才想到把她骗回来,嫁给徐家三公子示好,说白了,就是一礼物。
那徐家三公子是什么人物!
虽说她远在梨山,可是从回来后丫鬟的口中套出,那个徐家三公子分明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前不久还因为抢霸民女为妾,闹得满城风雨。
简直就是一个色魔加恶棍!
而她的父亲,竟然要把她往火坑里面推!
虎毒尚且不食子,天底下竟有这种父亲,逼得她的母亲出家当了尼姑,伴了青灯古佛不说,现在‘魔爪’竟然还伸向了她!
不过说来也奇怪,没想到她一个久未在京城露面的女人,居然还有人抢着要,连当朝宰相都来掺一脚,据说是站在城墙之上,当着万千百姓的面,许下重诺,此生非她不娶。
真是奇怪!
不过料想那宰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母亲的命,已然如此,她绝对不要,再重蹈覆辙。
她要逃婚!
清秀的小脸抬起来,望向天空,咦,三月初三——
三月初三的黎明起,传说中的百鬼夜行,众人回避,的确是个逃婚的好节气诶。
嘴角牵动一抹甜甜的笑意,心一瞬间恢复明朗。
“清明时节,百鬼现世,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更夫敲着锣,行走在清晨的街面上,每一年今天都会喊的号子,此刻显得无比的心虚。
“清明时节,百鬼现世——”更夫擦擦额头的冷汗,“又一顶轿子。”
今天的洛阳城格外的不寻常,且说这城门,从凌晨时分就开放了,就这一点,也是前所未有的。
全国各地的官员以及朱门富户纷纷轿马前来,据说每家只允许进入一顶软轿,然而无一例外的是软轿背后都有一口大箱子,由仆人抬着,安安静静的进入洛阳城。
软轿一直行到京城最大的客栈,当今七王爷开的品月阁,然后进去后再也没有出来。
浩浩荡荡的队伍到现在也没有停下,街面上的百姓好奇的东张西望,纷纷揣测着轿内之人的显赫身份。
“你看那个轿门上绣着一只蝴蝶,那个好像是蝴蝶谷的标记诶。”
“难道连江湖人士也来了?”
“有钱的谁不能来看啊,江湖人士算什么!”
“这回这些有钱人可是要大出血喽。”
“可不是,听说,在民间一张喜帖叫价一万两不止。”
“真的假的?”
“据说这回收礼金是七王爷东方弃出的主意,咱们宰相一向不管这个嘛。”
……
真是奸商,连成亲都能狠狠敲大家一笔!
东方醉咬牙切齿的看着行进中的队伍,手中攥着一张喜帖。
清隽秀逸、龙飞凤舞的几行字迹,赫然落目在鲜红的喜帖上。
“本相于三月初三迎娶颜府大小姐,望各路亲朋前来喜宴。”
多么霸道的写法,一点礼貌的没有,谁家喜帖上连新娘新郎的名字都不出现!这还不够气人,可气的是喜帖的背面——
喜帖的背面居然附着一张“贺礼参考目录”。
皇室成员,一万两白银。
三品以上官员,主厅五千两白银,偏厅三千两。
三品一下官员,两千两白银。
富绅,一万两白银起价,限人次二百。
注:第一,由于个人经济情况不同,此目录仅为参考,许多不许少,望大家斟酌。
第二,本次婚礼策划由七王爷东方弃全权负责。
第三,八王东方醉可免费在偏厅观摩,如需要在主厅设位,一个座位一万两,单位,黄金。
东方醉狠狠地揉着喜帖,算你狠!
他居然把讹诈彩礼钱的名声都转移到他七哥的头上,天下谁不知道七王东方弃是个无奸不商的商人,纷纷传说此次又是东方弃借宰相大婚敲诈,可是谁又知道,这一次彩礼钱两个人却是来了一次你七我三的盛大“销赃”!
奸商!
软轿进的差不多了,全城百姓都打起精神来,随着颜府大门的打开,一时间锣鼓喧天,一乘大红色绫罗绸缎的花轿,由几个轿夫扛着,走出门来,后面是喜气洋洋的颜家人,纷纷坐着小轿,跟在后面。
大家眼巴巴的看着轿子走过,很好奇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颜家大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只可惜,就算大家再望眼欲穿,也看不见她的庐山真面目。
而软轿内穿着凤冠霞披的女子,此刻才悠悠转醒。
好无力,她尝试的挣扎了一下,最后只换来一阵喘息。
这是怎么回事?这又是哪里?
混沌的意识渐渐清明,似乎,昨天晚饭时分还好好的,怎么——
她被下药了!
梨山出身的她当然懂得一些药性,搭上自己的脉搏,一瞬间额头画上三道黑线。
软骨散。
江湖上常见的迷药。
这她还能接受。
可是,她不能接受的是,下毒之人明明就不懂这些江湖毒药,还不知道向卖方虚心求教一下,明明软骨散同迷香一向,是用来撒的,轻轻一闻就足以,下毒之人却给她下在了饭菜里!
又一波眩晕袭来,眼前飘渺出阵阵红雾,天知道她究竟下了多少!
不用想她都知道下毒之人必定是她的大娘。太狠了!他的父亲竟然伙同大娘给她下了软骨散,颜夕月愤怒的眼底泛出薄薄的水雾,缓缓抬起手,想扯下盖头,但是无奈手脚实在是太酥软,白玉般的小手狼狈的又垂下。
喧嚣的锣鼓想了半天,轿子终于停了下来,她感到有人轻踢轿门,随后就被人搀扶出来。
尽管隔着一层盖头,她还是感觉到无数道好奇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冷汗啪嗒啪嗒的往下落,脚步一软,半跌到喜娘身上,众人一声低呼,喜娘赶紧扶正。
新娘的身子,似乎不太好啊。
怪不得,常年不见客。
满头雾水的宾客屏住呼吸,看着她脚步虚浮的到达大厅。
倒是新郎官,始终笑意盈盈,不见有半分惊讶,温雅有礼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就心生喜爱。
“一拜天地——”
宽敞的大堂里听不见一丝声音。
“二拜高堂——”
颜夕月警告自己要镇定,可是强烈的眩晕感还是让她几乎站不稳,冷汗啪嗒啪嗒的从额头低下,落到地面。
“你很紧张?”很低很低的男声从耳边传来,带着微微调侃的笑意。
很快磨牙声从盖头底下传来,主持的司仪疑惑的停了下来。
上官吟很‘好心’的说道,“新娘子太紧张了。”
司仪重整旗鼓,“夫妻交拜——”
扑哧!
新娘子脚步一个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地。
满堂宾客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个景象,颜御史的脸色又黑了几分,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颜夫人。
原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颜家大小姐是个病秧子,众人莫不同情的看着上官吟。
你说,他是为什么为了一只病鸟,放弃了整片天空?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传来,而风暴中心的新郎新娘则是不约而同露出一抹含义不同,却同样狡黠的笑意。
颜夕月挣扎着软软无力的小腿,却怎么也不起来,就听见那个素未谋面的新郎说道,“新娘子身体不好,各位请见谅,扶夫人回房。”
倒霉,真是倒霉!
不过还好,她的夫君认定她是这样的一个病秧子,一定会未过门就失宠,今晚的洞房花烛也可以就此取消,颜夕月的如意算盘轻轻打好,心总算稍稍安定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软骨散的又一拨药劲上来,她沉沉睡去。
梦里面她豪放的揪住大娘的衣服,一把把她推到,本来应该狠狠的拳打脚踢,结果手却软的要命,暴行却成了轻轻抚摸。
呃。
好痒——
似乎不是梦境啊?
颜夕月挣扎的睁开眼,却发现红烛已灭,陌生的大手正流连在自己的娇躯之上。
啊!
她的衣服呢?
浑身凉飕飕的,微凉的大手正伸向她的肚兜,轻轻一扯,肚兜被扔到了地上。
她好想叫,喉咙却似有千斤重,生生的开不了口。
怎么回事,她的如意算盘不是这样的啊!
怎么莫名其妙就被霸王硬上弓,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隐隐约约间,她感到炙热的目光流连在她的身体上,本来应该感到很屈辱的,在此刻,她却只有无以言说的紧张。
大手又伸向她的亵裤,仿佛是在挑逗她般,很缓慢很缓慢的退下,微凉的手滑过她的肌肤,产生难以言说的刺激。
呜呜,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划过眼角,身体内潜藏的欲望让她难受的想要扭动身体,可是软骨散在此刻发挥出最高的效果,她只能一动不动,承受着身体内陌生的悸动。
传说会很疼,她嘘起眼睛,渴望能看清楚自己的夫君是何等模样,可是一方红绡帐阻隔了月光,再加上药效的眩晕感,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是一个高大男人的轮廓,眼睁睁的看着他离自己原来越近,最后覆上自己的菱唇。
啊!
浅浅的疼痛蔓延全身,屈辱的泪水哗哗的湿了枕套,不过疼痛很快就消失了,她感到她的丈夫,翻身躺在她身侧,甚至还不忘替她盖上被子,嘴里喃喃自语。
“好像一条死鱼……”
呜呜。
她的洞房花烛夜,就这样,落幕了。
死鱼。
颜夕月悠悠从梦里转醒,软骨散的效用散尽,身体疲惫极了,闭上眼睛想要继续睡去,一转身,突然看见自己****的身体,半响过后,终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
树上的鸟儿吓得扑哧一下逃的干干净净。
她想起来了,她被一个“****”污去了清白,那人还说她是死鱼!
昨天晚上的情节一点一点的过场,她咬着绣被,又羞又愤,可恶,小小的身体一翻而起,穿上床边悉心叠放的衣裳,气鼓鼓的走下床。
眼睛瞥向的软木梳妆台上的珠宝首饰,心里突然一亮。
翻箱倒柜,找到一个软囊,他哗啦啦的扫尽细软,往肩上一背,大喇喇的冲出门去。
扫地的丫鬟小厮见到她出来吓了一跳,
“夫人,您这是要去哪?”
“赏花——”
“那您背个行囊做什么?”小丫鬟好奇的问。
呃。
颜夕月咽了一口吐沫,脑子一转,“宰相府太大了,万一迷路了,带些糕点有备无患。”
原来如此——
好蹩脚、好丢脸的理由。
小丫鬟愣在那里,他们的夫人,竟是这样的没有见过世面。“呃,夫人,宰相府的下人随处都能为您指路,那个——”
颜夕月转身回房,挫败的叹了口气。
一进府就开始丢脸,她跟宰相府还真是八字不合!
小嘴嘟起来,拖着一身绣裙走来走去,半响过后,一个办法终于出现在脑海。
反正形象已经毁了,她豁出去了!
“夫、夫人——”门前的小丫鬟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走出门的一身杏衣的女子。
她分明就是想离家出走!
小丫鬟刚想说话,被颜夕月点住了穴道。
终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消失在宛若迷宫的宰相府里。
“呃,大门在哪呢?”
半响过后,某人发出一声挫败的呻吟。
呜呜——
为什么她的逃婚之旅这么困难?
她抬头仰望了一下天空,云朵的形状很像桂花糕。
她饿了。
可是她绝对不会为了桂花糕而放弃这个逃婚计划的!
颜夕月抿抿嘴,抬起塞满细软的云袖,好重哦。
“你怎么在这?”一声温和有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很熟悉,可是她想不起来,冷汗沁透了后背。
难道被发现了?
她缓缓回头,然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好俊美的男人!
太过干净的的面容,配上深刻的五官,此刻他的额上束了一块玲珑剔透的黑珊瑚束发,未遮住如剑的眉斜剔入发,脸上挂着温和有礼的笑意,一双眸子温润如玉,看的人如沐春风。
他穿了一件半旧的素袍,身上没有一点绫罗绸缎的累赘,颜夕月微微皱眉,此人穿着一点也不贵气,可是看起来隐隐约约又不像是府里的下人,他是谁呢?
“你知道我是谁?”试探性的问道。
“宰相府的女主人——”素扇一摇,温声答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
上官吟微微一愣,小妮子显然没有认出她的夫君,眸底现出一抹坏笑,陪她玩玩好了。
“这个,去提亲的时候我也在场——”
是么?这么个俊美男人自己怎么会不记得——一定是当时太愤怒了!
“哦,那你是?”轻而易举的相信了他的话。
上官吟笑眯眯,“府里的谋士。”
“那你认得宰相?”
“正要去拜见。”
颜夕月倒抽一口气,“你跟他关系很好?”
一个轻笑逸出嘴角,“我也才进府不久——”撒谎还真是不眨眼。
她舒了一口气,那还好,脑中一转,一下子走上前去,一脸郑重的模样。
“公子,我真心劝你赶快离开宰相府这个虎狼之地。”
虎狼之地?
上官吟愣了一下,听见那个小妮子继续说道,“那个宰相外表温雅,实际上——”摆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上官吟看着她,摆出一副好奇的姿态,“实际上怎样呢?”
小嘴轻轻贴上他的耳垂,暖暖的呼吸让他心里突然跳了一下,“那个宰相是个变态!”
他是变态?
上官吟一下子僵在那里,颜夕月很快把他的僵硬理解为惊讶。
呜呜,呜呜。
低低的呜咽声从她口中传出,“昨夜、昨夜——”她掀开袖子,大喇喇的展示着刚才翻宰相府高墙掉下来时摔得新伤,一副又羞又愤的模样。
她是说他有虐待癖好?
她的这个小娘子一进门就这么恶意中伤夫君,嘴角常年不变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所以呢?”
“所以我要逃走啊——”小妮子很不设心防的给他展示袖子里的细软,“你跟我一起走吧!”
她要逃家?还要拐带他?
“我看宰相不像是——”
颜夕月抿抿嘴,决定下重药!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宰相有断袖之癖,”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像你这种形象早晚逃不出他的魔爪!”
断袖之癖。
脸又稍微扭曲了一下,毁他形象毁的还真是彻底,好吧,这笔账他先记下。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一副怕怕修心求教的模样。
颜夕月甜甜一笑,“和我一起去闯荡江湖吧——”
上官吟微微侧头,看向眼前的小娘子。她眸子里豪不矫作的率真让他的心里微微一动。
他应该只有十五六岁吧,肌肤细致如玉,清丽的五官算不上倾国倾城,但让人很舒服,眉儿弯弯,清澈的眸子里不若寻常女子的柔媚,带着几分倔强,黑发又柔又软,裹着小脸蛋,带着淡淡的香气。
似乎,娶了这样的一个小娘子,以后的日子会很好玩。
他微微点头,一脸任重而道远的模样。
“那好吧——”
闯荡江湖——不错的主意。
就当是度蜜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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