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失忆后怎么样我是不知道,但小延失忆后,变得很乖巧,而且听话。我说话,他就靠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偶尔也会点头,表示在听。他一向好骗,这时候更是我说什么他都信。好比,我们是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恋人。其实这也没错,我们是从小青梅竹马,也是恋人,只是意思上有微妙的差距而已。
我想到里游戏的那场婚礼,歪了头,对他说:“而且,你还是我老婆。”他张大了眼睛抬头看我,对上我的目光之后,又迅速低下了头。
“你不信么?”我捧起他的脸,他的眼睛就又正好对上我的,两个人这么静默着看了一会儿,他移开了视线。是觉得我,口说无凭么。不过也的确是,其实他并不太喜欢我叫他老婆,因为彼此都是男人,老公老婆,叫起来还是别扭。但至少,他也不讨厌,偶尔一两次用他的蚊子声唤一声都差点让我疯狂。只不过,他是我老婆,到目前为止只是在游戏里被那游戏的系统给认证了一下,现实里头,我们还是没名没分的,也就难怪,即使他回到我身边之后还是会觉得没有安全感。
缺了一纸婚书,我们就都是自由的,你未婚,我未娶,不受法律约束。就连我都无法保证我们可以就这样安稳地过上五十年、六十年,我无法想象将来我们还会遇到什么事。
因为什么争吵而再度分开,出现他喜欢的女孩,或者……更多我难以接受的事情。看,其实我也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曾有人对我说过,珍惜现在的感情。可我要的,是可以维系一生的感情,我不贪图一时欢晌,我宁愿现在接受更多的挫折而以后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完后半辈子。
那时候,我们都老了,白了发掉了牙,坐在摇晃着的安乐椅上,一起回忆过去。
小延嘟起了嘴:“少骗人,你说是就是?”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走去衣柜在我的柜子里翻到一个盒子。原本是打算过两个礼拜到他生日的时候再送给他的,不过这会儿,也算天赐良机么。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戒指,只是有天吃过午饭的时候在附近的珠宝店里看到一对情侣戒觉得挺不错。花了点功夫才弄到两只男士的,也不知道尺寸合不合。
而最后的结果果然是……大了些。他的手指太细,没有肉,只有骨头,小时候我妈就握着他的手说,唉,怎么办好,这手指一合,中间全是缝,留不住财啊。现在好不容易给他买一戒指,套上去之后总觉得摇摇欲坠。我拉过他的手和自己的比划了一下,这才发现,其实他的手比我想象的要小,但不是那种女生的娇小。把戒指在每个手指上都试了一下,我觉得明天还是得拿去店里改改小,小延看我拿回了戒指,却是紧张地抢了回去。好像在说:“这是我的,你不能拿走。”他在抽屉里翻找了半天,最后只找到一根绑东西留下的丝带,便把戒指套在丝带上,打上结,绑在自己的手上,然后,就一直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腕。
他的眼睛里,好像溢出了些什么,我看着,却觉得模糊不清。刚抬起手,就觉得之间湿润了一片。
“怎么哭了,都多大的孩子了。”我着急了,他在我眼里一贯都是坚强的,从小到大见到他哭的次数其实并不那么多,可这次出国回来,却反而变得脆弱了些,这已经是他第几次在我面前,这样示弱呢。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他遭遇太多。
听到我说他孩子,他才有了点反应,咬了咬嘴唇,伸手擦眼泪:“你才孩子,你全家都孩子。”这一点倒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好,你没哭。”我无奈,见他低头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戒指,听到他说:“这戒指,挺值钱的吧。”
“啊?”听这意思,他还准备把这戒指卖了去?禁不住笑出了声,干脆爬上了床抱了他在怀里,虽然,已经过了午觉的时间。
他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只是偶尔周末我在家的时候会陪我一起躺着。夏天不怕热,冬天不怕冷,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我也知道,他会在以为我睡着之后,轻轻地戳我的脸,然后,再吻我的唇。
天知道有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不能睡得很沉。过去,是因为他睡着之后动作太大,总是能把我踹下床去,后来,是怕他会在我睡去的时候偷偷离开。他总是会想太多,在我还没意识到很多东西的时候就赌气跑走。我对他的任性其实很无奈,而他也总是以为他在我心里没那么重要。他以为,我是不会难过的吧。可他怎么知道自从那整整一年没有他的消息,我是有多难受。
但好在,现在每次醒过来时都能发现他安静地躺在我的臂弯里。有时醒着,会张着眼睛看我,有时睡着,就一动不动窝成一团。然后我就想,真的,不要再让我们遇上什么事了。就这样,就这样过一辈子吧,别的,我什么也不要了。
躺倒床上之后,我倒也不是想睡觉。经过这么一折腾,办公室里的困意早就没有了。只是小延对我的接近没有丝毫抵触让我觉得很安心。
不知道是不是给撞的,这会儿的小延看上去笨笨的,反应有些迟钝。以前我就想过,他是个笨得惹人心疼孩子,愚人节天生就不适合他。忘了是哪年的愚人节,被周云一个电话骗出去的他居然真信了对方的玩笑,一个人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公园等到半夜,最后还是夏妈发现自家儿子大半夜不回家冲来我家要人时才发现,这孩子居然不见了。
那时候我们已经各自搬家,但是还是经常会在小区的健身区那块玩着,那里有一个秋千,他喜欢。周云曾经笑过他,这么娘们的地方他居然喜欢,但我知道,他是喜欢坐在秋千上时晕眩的感觉,脑子一片迷糊的时候,就可以不去想很多事情。好比,失去父亲的悲切。
那天在秋千那儿我没有找到他,后来打电话给周云才知道他晚上就被周云一个电话骗去公园,这会儿,也许还在那边。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靠在公园的长椅上睡了过去。这时候天气还没有转暖,又赶上降温,半夜的天让我都觉得冷,可那孩子居然只穿了一点衣服,还就这样靠着睡着了。我不敢相信我握住他的手时那种感觉,冰凉,让我突然慌了神。我摇晃他的身子,他就软绵绵地靠了过来,低声呢喃着:“哥,我冷。”
我也不记得当时我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只是把他揽到自己的怀里,想着应该可以让他暖一些,而他也就这样无意识地抱紧了我。
我觉得,我们就像是一对落难的鸳鸯,在寒冷的夜里,靠拥抱取暖。
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小延都不太敢靠近周云,而且每年四月一号那天无论周云跟他说什么,他都一律回答:“什么话你明天再跟我说。”看,他就是这么一个笨得可爱的人。但后来我知道,他并不是笨,这是他对人好的方式,他会对他喜欢的人无条件的信任,比如,我。可有一天他不再相信我的时候,我觉得我的世界都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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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前有人说想看温馨的,可是我肿么觉得我一开始写就会往悲情发展。。悲切切啊悲切切。
在4月18日这天点击破了1W,很是感慨,日子很好,还留了个念嘤嘤嘤,感动的,感谢点击了的同学,还有召唤了点击支援的小NN同学。
于是再继续慢慢磨蹭。有木有想看的剧情嘞……我承认我是温馨无能不知道该写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