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身穿紧身夜行衣、脸上还挂着两片奇怪的黑色镜片的人,分成不同的小组依次蹲在官道周围的树干上,为首的那位黑衣人一边不自然的动了动,一边用怀疑的眼神盯着这前所未见的怪发明的缔造者,“这圆圆的戴在脸上的东西是何物?你确定这管用吗?”他不是不信任她,只是殷桃口口声声说的笃定,认为用了这个就能安然无恙的逃出余仁他们的包围圈,实在是让人太难以置信了,还是说药师的想法都那么古怪?
殷桃对这种问题显然极不耐烦,要不是她一个人杀不了余仁一伙,也不至于绞尽脑汁发明了这么个玩意出来,为达到目的还得浪费她大量的果实,她心还疼着呢。最后,她只吝啬的吐出几个字,“太阳镜,挡光用的,不信可以不用。”
黑衣人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相信她这一次,能造出蚀髓液的人,哪怕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小鬼,实力也不容小觑。
余仁坐着他那华丽得超过了皇家规格的12乘马车慢慢的从宫里出来,他的身边照旧跟着寸步不离的白奴和大批他雇来的后天五层以上的各路侠客,只是少了一向聒噪的李二小队,李二奉他之令前往东溪镇埋伏,伺机暗地搞些破坏行动,谁知竟一去就没了消息,这让他不知怎地,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余仁心里有些担心,余妃在宫中越发的管束不住了,现在天天都想着要出宫联络那叫木烨的男人。玉石国国力在当今四国中一向最弱,这一代的国主更是个脓包,整日沉迷于女色,正好自己有心要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大展宏图,便起意把女儿借合木国之手嫁入玉石国为妃。这木烨以前与他女儿青梅竹马,情愫暗生,没成想7年前爱人远嫁,木烨一直以为是他怂恿的,故一直对他心有芥蒂,从未来往过。可如果不是女儿自己同意,当初他又怎么会坚持一定要把她嫁进玉石国?这国主这些年越发的年老体衰,倒令得她把大半的心思都放在教育幼子身上,可时间一长,这女儿就开始不安分了,而这丹药被偷算了彻底点燃了她心中埋藏着的火引,唉,早知道她如此沉不住气,当初就不该把她嫁到玉石国当妃子,看来早年的这步棋走错了。
这几天,天气也是灰蒙蒙的,压抑的感觉也莫名的笼罩着他全身,这不好的兆头让他心烦不已。
“嘶”,马车一个急刹停在路中央,马儿躁动的鸣声打断了余仁的思路。
余仁沉着脸,一撩车帘,快速的扫了周围一圈,不满地问道,“白奴,这怎么回事?”
跨坐在最前边一匹骏马上的白奴,此时也睁开一路闭着的双眼,直盯着周围漆黑的环境高声说道,“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和虫鸣,白奴冷笑着继续喊道,“这次进步了,居然多出来这么多的虫子,怎么,还需要我去亲自把你们一个个的揪出来吗?”
四周诡异的平静,突然,从四面八方缓慢的升起了一盏盏明黄色的天灯,密密麻麻的绕了一圈,一并朝着圆圈的中心飘了过来。
只是这天灯下方还悬挂着一幅幅的长布条,上面写着斗大的朱红色大字——“余仁你个王八龟孙子不得好死”“余仁卑鄙无耻死全家、百姓白送棺材乐开花”“余家妖妃灭世、侠者当挺而诛杀”“血债血偿”
余仁咋一看到那天灯上的字,顿时七窍生烟,他本来就气量极小,看到这些横幅更是气得脑袋溢血,忙气急败坏的冲着白奴喊道,“还等什么,都把它们给我射下来。”
本来想着静观其变的白奴听到余仁不客气的命令不由得紧皱了下眉心,这余仁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自己却又不得不听从,放下这别扭劲,他还是尽职的好心提示道,“万一是陷阱?”
没等他说完,余仁早已怒吼出声,“我让你射!”
白奴被堵得气息一滞,却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头也不回的大手一挥。
就在这股带着毁灭气息的掌风穿过这天灯群的时候,天空出现了异象,“嘭嘭”,一个个天灯如点了炸药般的毫无预警地猛然炸裂开来,接着,一股极其刺眼的金光顿时充斥了在场众人全部的视线,就是先天高手的白奴也无法直视这强光。
就在这伙人纷纷遮眼抵挡的时候,一群戴着墨镜的古装人悄然靠近了余仁的车马,这强光的刺激似乎对他们是无效的,只见他们敏捷的穿梭在这毫无防备之力的众人当中,一刀刀无声的收割着生命,站在地上的人在迅速的减少。
余仁赶紧放下车帘,把透光的地方都掩得严实,这光实在是太过耀眼,照得人都无法思考,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一瞬间,他的脑海划过一丝念头,他想起在平南城的时候,同样出现过的强光,难道是她?没等他想明白过来,只听车身一阵颤抖,然后是瓷器碎裂在地的声音,接着,令他恐惧的一幕发生了,就好像有什么虫类在吞噬着车体,“嘎吱嘎吱”,短短的几息时间,光不断从渐渐扩大的裂缝中渗透了进来,刺眼,炫目,最后轰然倒塌,这驾马车终于成功的归于尘土。
“啊!”一声极其凄厉的呼喊从余仁的方向传来,白奴瞬间反应过来,他想冲过去保护余仁,可是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妙,他不是神仙,没有开天眼,强光的充斥扰乱了他的思维,只要一睁眼就无法思考,也辨不清方向,但他身为先天武者特有的敏锐第六感告诉他,如果再不走,自己恐怕会有身陨的可能。正应了他的话,一股不亚于他的先天威压正在快速的向他逼近,危险!危险!
白奴咬咬牙,余仁恐怕已经凶多吉少,本以为轻松自如的就能完成观主的交代,谁知竟横生这变数。留在这,敌方高手手段莫测,还有这诡异的光相助,死路一条;逃出去,虽然会遭观主严苛的刑罚,却未必没有活着的可能。在死和生之间,白奴心里陡然升起了无力感,生平第一次尝到失败的苦涩,他下定决心,回转,全力突围。
与此同时,皇宫里也是一片混乱,天后.宫遇强敌突袭,余妃惊险逃出。
这一晚,整个玉石城被强光笼罩,亮如白昼,这光久久不散,就如太阳般的耀眼,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也是这一晚,许多生命就如同昙花一现,消失在世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天符大陆风云诡谲。
余仁身死,据说在皇宫通往太师府的路上发现了黑死的太师尸骨残骸,那场景让人毛骨悚然,传闻凶器是百年不遇的玉石国少年天才殷桃所发明的蚀髓液,疑犯直指此少年。
余妃在那夜宫变中,带着7岁的皇子叛出玉石国,重回合木国,又火速的下嫁给合木国威武将军——木烨,并发出声明:玉石国包庇杀父罪犯,她本人将势要追究到底。木烨是合木国朝廷里主战派的头领,为替心爱之人报仇,集结了百万大军要与玉石国决一死战。
玉石国与合木国交界的边境地带,合木国百万大军即将压境,玉石国州城戒备,同样紧急调动出百万人马,由摄政王吴霸天挂帅,日夜赶赴边境对敌,吴霸天元帅也发出声明:余妃此人长期淫.乱.后.宫,迷惑国主,干预朝政,如今失败便逃回合木国借题发挥,无中生有,真是个蛇蝎心肠的千古祸害,作为最后的护国良臣,他将势要诛杀此祸国妖魅。
吴霸天在玉石国的地位举足轻重,余妃在合木国亦是年少扬名,双方的支持者势均力敌,两国的高层为了各自的利益,也同时正式对外宣布决裂,双方进入备战状态,久未遭遇战火侵袭的土地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