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有老板他们一行人带来的肉罐头,还有元风林钓的鱼。他们吃的很香。由于寒冷,吃过晚饭的众人纷纷钻入帐篷。帐篷总共有四顶,老板独自一顶,张三水和另外三个人一顶,剩余两人一顶,元风林和元本一顶。元风林很早就进了睡袋,寒冷中的睡袋显得格外暖和。云风林在周围若有若无的闲聊声中渐渐睡去。
半夜,元风林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都怪晚饭时一个劲劝他喝鱼汤的张三水,元风林心想。
帐篷外面黑乎乎的,不过还好有雪映射的光线,稍微能看清楚一些东西。元风林急急忙忙的跑到帐篷旁的小溪边上,解开裤腰带痛痛快快的尿起来。尿液洒在堆积一米多深的雪层上丝毫没有声音。外面虽然没有风,但是依然寒冷,元风林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立马长出了鸡皮疙瘩。
急急忙忙撒完尿的元风林准备系上裤腰带就钻回暖和的睡袋。回过头的他却看见一个黑影从帐篷里爬出来。那是张三水的帐篷。元风林记得白天的时候张三水和他提起过,和他一个帐篷的三个人好像是猎场的猎手,另外帐篷的两个人貌似是老板的亲信。
此时从张三水帐篷里出来的黑影是谁?元风林提着尚未系上的裤腰带蹲下来,躲到一颗白桦树后面。
黑影爬出帐篷就朝北走去,那是深山的方向,这个黑影要去干嘛?元风林心想。
雪层光线映照下的大地显得深邃而又神秘,孤零零的黑影像是猎豹一般,身体轻巧的在树木之间来回跃动。在深深的雪地中速度飞快。
元风林蹲在白桦树后面,大脑急速的转动,无数个念头爬到神经上,但都被他一一抛在脑后。元风林决定回帐篷睡觉,这群神秘的来客在他眼里不像是善茬,七个人中也只有张三水没什么心机,也比较能和他聊得来。元风林心想,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元风林打定主意,盯着渐渐消失在白晃晃雪地中的黑影,然后才从树后出来,他急忙提上裤子,小心翼翼的摸进帐篷。热乎乎的睡袋此时已稍显凉气。元风林钻进睡袋,在乱七八糟的思绪中又睡过去。
第二天,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元风林就起床了,昨天的黑影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折磨了他好久才睡去。尽管如此,他还是起得很早,因为他打算看看那黑影到底是谁。
元风林起床的时候天还有些黑,他印象中昨晚一直没听见帐篷外有声音,睡着的时候他一直提醒自己耳朵要竖起来。
元风林蹑手蹑脚的走到昨晚溜出黑影的帐篷,他忍住砰砰乱跳的心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的念头,悄悄掀开帐篷的布沿,黑漆漆的帐篷里模糊的看到有四只睡袋,中间偏右的那只水袋好像有些瘪。果然是还没回来吗?
元风林心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确认一下,突然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原本就吓得要死的元风林立马就要喊出来。一只温暖宽厚的大手从后边伸过来捂住了元风林的嘴巴。
元风林后头一看,原来是元本。跳到喉咙的心脏才稍安。
“你在这干什么?”元本小声的对元风林耳语道。
“帐篷里少了一个人!”
元本把一条腿进了帐篷的元风林拉到身后,往帐篷里瞅了瞅,又重新拉好帐篷的布沿。元风林想解释什么,元本转过身来,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元风林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被元本拉回他们的帐篷里。
“快睡觉!”元本命令道。
元风林有些不情愿的扎进被窝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从刚才元本的表现来看,他好像也知道昨晚有人从帐篷里面出去,但是元风林不敢确定。元本在元风林的印象中一直是一位睿智的父亲,父亲可能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吧!元本心想。
胡思乱想的元风林想起黑影好像还没回来,连忙仔细的竖着耳朵听帐篷外的声音。
没多久,帐篷外面果然传来一阵沙沙的掀布沿的声音。
是那只帐篷,元风林心里一紧。声音在掀起帐篷后就渐渐消失了,隔了一会,传来一阵耳语声。掀帐篷的沙沙声又响了起来,一个脚步声由远至近穿进元风林的耳朵里,一直走到他的帐篷外面,停了下来。
元风林心里怕得要死,是不是刚才的黑影发现了他?难道要趁着天还没亮,杀死他这唯一的知情者吗?
元风林小心翼翼的把头从睡袋里伸出来,尽量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透过厚厚的帐篷,他模糊的看到帐篷外面隐隐约约的有个黑漆漆的身影,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身影显得有些细长,头的位置甚至达到了帐篷的顶部。
身影在帐篷外面纹丝不动,像一尊雕像,又好像随时都会冲进来,元风林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和他拼命的打算。但是黑影始终停留在帐篷外,好像知道元风林在看着他,刻意的在恐吓他。
元风林有些受不住这种煎熬了,想要从睡袋里爬出来和帐篷外的黑影当面对质。但是脚步声又响了起来,黑影逐渐从帐篷上矮去,最后消失在帐篷底端。隔壁的帐篷也随之响起沙沙声,黑影又回到了帐篷里。
元风林松了口气,把头又重新埋进睡袋里,尽量让刚才的恐惧忘记到脑海深处。
天逐渐亮了,这片雪地又重新喧闹起来,大家开始起床了。元风林也从睡袋里爬起来,走出帐篷。
张三水正和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生起火,把雪盛到盆子里烧开了当水喝。张三水抬头看见元风林从帐篷里出来,打招呼道:
“起来啦?”
元风林点了点头,走到张三水跟前。元风林装作和张三水聊得很愉快,一边假装看风景的样子观察周围的众人。然而众人像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吃过用雪水煮的罐头,一群人又开始启程往深山里进发。周围的树林开始变得越来越茂盛,雪色也越来越少,相反的是绿色开始变得浓重起来。
脚底下的路越来越好走,因为深膝的雪层变得浅了,大部分的雪花都落在了树冠上,雪只能浅浅的没过脚面。这对于这群人来说是个好兆头。一群人都开始兴奋起来,一是因为雪层的变薄,二是周围浓密的树林让从未见过的城里人感到好奇。但是元风林和元本都知道,这看似象征生机的绿色隐藏的却是不可预测的种种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