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桓温的秘密协商
离天嘉帝的寿宴还有一个月，大晟宫已经紧锣密鼓地忙活起来，长歌的技艺已经在花犯的调教下趋于完美。
随着日子一天天逼近，长歌心里的惆怅一点点积聚。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
倏地，一个黑影从高墙处掠过，就在凤箫府某个漆黑的角落。花犯从明月小楼上跳下来，跟着那个黑影紧紧追了出去。
花犯身法矫捷，放轻步子远远跟着，微弱的月光，朦朦胧胧。他认出前方那个纤细的人影，那个人步伐轻快，不知疲倦地奔跑了许久，在城郊一处不大的客栈停下，四下里看了看，直接跳上二楼打开的窗户里。
花犯跃上屋顶，吊在那扇窗户的檐下，屏息闭气，向里望去——
一位清俊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桌子旁，黑衣女子解下蒙着的面罩，此人正是长歌。
“歌儿，我听人说你跟那小楼公子今日感情甚好。”
“哪里好不好的，我是他挑选的女官，亦是他的侍女，主仆关系罢了。”
“不会就这么简单吧。”
“那你以为呢？是你派我来的，现在又来猜疑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歌儿，不要任性。”桓温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像是父亲一般慈爱地看着她，拍拍她的脸颊，“凤箫王城府极深，我是怕你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
“不会的，你多虑了。”
“这就好，天嘉帝的寿宴还有不到一个月，这段时间我们的人会乔装打扮，不断进入韶安城，以便寿宴之时协助你。”
“温，当初你不是说只取那皇上的命吗？为何又要派这么些人来？”
“歌儿，东启跟西元结盟，南宛国的太子在他们手上，受到他们牵制，如果这个时候我们不趁机有所作为，北靖国岌岌可危啊。”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寿宴之上，你的目标就是皇上，到时我们的人会混进宫里，牵制住四大侯王和其他大臣。”
“这样大的宴会，他们必定作了严密的防备，怎么会给我们可乘之机？”
“你放心，这个我自有主张，你只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
红衣男子从房檐上悄悄离开，纤瘦的背影消失在薄薄的雾色里，寂寞又悲凉……
“温……”思索许久，长歌试探着唤他。
“歌儿，怎么了？”
“能不能答应我，不要伤害花犯？”
“歌儿，你在替他求我？”
“我只是不想他再受伤害。”
“他会怎么样不该是你关心的事，莫非你对他动情了？”桓温尖锐地问道。
“我有没有动情，似乎不干左丞的事吧。”
“歌儿！”
“我会帮你顺利完成这件事，你只消答应我这点请求，都不可以吗？”
“你为何这样护着他？”
“我不过是弥补你和姐姐犯下的过错而已。”
“你说什么？”桓温脸色大变，温和的表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严厉和……恐慌。
“我说错了吗？十三年前你派姐姐到东启国右大臣花烈家做侍女，三年之后，她联合你的死士一把火烧了花府，所有出口被封，全府一百多人被活活烧死。唯有当时恰好不在府里的花犯和他的侍从阿部幸存，左丞还有什么要说的？”
“当时花烈是东启国的右大臣，亦是天嘉帝封的神勇大将军，花烈一出，四海无敌。那时北靖和东启交恶，天嘉帝才登基没几年，不断对外扩张领土，第一个就盯准了北靖。杀花烈这件事，这件事是皇上安排的，我也没有办法。”
“然后呢，姐姐完成任务后，你就杀她灭口。”
“我没有！”桓温厉声否定，“我这么爱她，怎么会杀舍得她？可是皇上要斩草除根，我自知愧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你，把你寄养在听微楼里。”
“你对我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姐姐的愧疚，对吗？”
桓温忧伤地看着她，“歌儿，我只是想要照顾你。”
“不必了，长歌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这件事完成之后，我会消失，你也不必找我。”说罢，跳出窗台，独留桓温杵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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