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云霸天有手腕抖动,火球直射向天,夜空如同闪过一颗流星,随即不见。转过身来一看,来人正是高老板,这人还有个身份,云家密探首领。
“小民见过大人。”
那高老板见云霸天就站在院中,远远抱拳行礼。
“小高啊,来来,房里聊。”
云霸天携高老板进了书房,随后有仆从送来酒肉退走。
“小高,昨天你来过?随便坐,吃了没,要不一起搞两口?”
“小民吃过了,大人连夜相招可是……”
云霸天自己坐下喝酒,面前几盘肉却是没动。
“这里没外人,别小民小民的,你昨日就回了?捡重要的说。”
“是,大人,这次凤来城确实有情况,属下还是和往常一样,先去了车马行集市,然后就去城中喝茶……”
“别墨迹,我只想知道两件事,一是少爷,二是林震。”
云霸天又吼了一声,高老板心头一阵突突。
“属下进城时少爷还没到,后来少爷到了就进了城主府,可随后就出来了,然后……然后就住进了回燕楼……林城主有次好像是带兵寻少爷麻烦,可他府中被焚天部落武士闯入,他就匆忙回去了,过了几天,凤来城夜空出现在了怪叫声,好似很强大的魔兽,凤来城中心到北城临海全被破坏焚烧,林城主对外说是天门神兽降下警示,要城中居民自励。第二天少爷匆忙走了,同行的有个少年,还有两个女人,我们追过去却被少爷赶回来了。”
云霸天又干了一杯,心中思索,眼睛瞪着小高。
“怎么个怪叫声?”
“说不上来,当时属下正在城中,雷声,风声,乌云滚滚,好似一个浑身欲火的人在半空中飞到海里,人影不见了,叫声还响彻天空。”
过了半响,云霸天不说话,高老板也不做声。
“你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
等小高退走,云霸天自斟自饮,很快就喝光了酒,菜却没动,摸出林震捎来的牌子,起身来到桌前,拿出一块一模一样的牌子并排放在桌上,呆呆的看着,一时间只感觉头痛欲裂。
“天门一如既往的装聋作哑……他焚天部落竟然也不安分?不知道南宫家就是找机会生事吗?一群疯子,打吧,打吧,打他个天昏地暗,尘封的破事全抖露出来……”
小九此时正在月色下四处游荡,眼睛瞪得大大的。
正如同高老头说的一样,这里就是一片河滩,身后是进来峡谷的那条通道,被人施了空间结界,前方左边都是树林,也看不出来有没有出路,右手边是个大湖,湖中隐约有片废墟,那应该就是司马洪当年隐居的地方。
来到最后和苏云分别的地方,这里就是个草坡,地上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连小草都没折断一根,就像这姑娘是凭空消失一般。
小九沉心静气,坐在地上,想到苏云可能离去的方位,一个个排除,最后认定一个方向,站起身来,提着棒子,往前直走,这时候发现,虽然小草都没折断,一路上,还真有被踩踏的痕迹,只是,为什么只有苏云淡淡的脚印却没有别人,难道这个姑娘是自己走到这边的?
先前没有什么发现,小九还能稳住心神,此时察觉到一丝线索,掌心却全是冷汗,加快脚步往前走,穿过一片树林来到大山脚下,眼前出现一个山洞,洞门口竟然还有几个大个子骷髅来回游荡,眼眶是绿色,行动呆滞。
“这里是不是高老头说的能通往幽冥的洞府?”
管不了那么多,如果苏云真在这个洞里面,这丫头不害怕吗?云飞的嘱咐也抛在了脑后,小九直接冲撞过去,对着一个骷髅就是一棒子,“夸啦”一声,那骷髅被砸成一地碎骨。
“这么不禁打?”
没想到一棒子就砸碎一个骷髅,小九愣了一下,这时另外三个骷髅听到声音,快速冲了过来,小九单手挥舞铁棒,只三下,骷髅全部敲碎,周围重又陷入一片寂静。
稳定心神,小九往洞里走去,外面还有些月光,洞里整个漆黑一片,原地站了一会儿,当眼睛适应了黑暗,小九发现这个洞里到处都是通道,通道当中到处都是骷髅,也幸亏有这些骷髅,那眼眶里的绿光正好可以提供简单的照明。
没有目的,没有方向,脚下全是石头,眼睛能看到的绿光全是骷髅,小九敲碎了几十个骷髅之后猛然站定。
“这里骷髅明显没有灵智,苏云失踪的时间不短了,如果要死早就死了,可如果万一没死,那他们抓走苏云的目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小九原路返回,出了洞口回过头来对着里面大喊。
“不管你是谁,敢伤老子女人,老子拆了你的洞。”
憋了这么半天了,肆意喊这么一嗓子,虽然依旧揪心,起码焦虑的感觉好多了。正准备返回营地,右边突然冲过来一个骷髅,小九也是完全没想到洞口竟然还有骷髅,来不及躲闪,右手一举,铁棒横在身侧。“夸啦”一声,那骷髅撞上了铁棒,又碎成一地。随后又有几个骷髅冲过来,直接拍碎他们,小九快步出了树林,往营地走去。
担心吵醒那俩人,小九放慢了脚步,看到了火光,走到近前却发现林丫头正扑在云飞怀里,一抽一抽的似乎在哭,云飞还是刚才的模样,坐着靠着山石,只是这会儿伸出右手正在林丫头光滑的后腰部位拍呀拍的。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有没有发现?”
“找到高老头说的山洞了,天亮了我再去看看。”
林芝听到小九回来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要起来,云飞却搂着紧紧的,姑娘也没坚持就这么趴着。
“天亮了我们跟你一起去,我现在都搞不清楚到底是我找你帮忙来探索红土沟还是你找我们帮忙给你找女人。怎么样,这棒子好用吧。”
“还行,我到那边去眯会,你俩继续。”
“嗯,去吧,我媳妇受了惊吓……哎呀。”
“怎么了?林丫头咬你了?”
“咳咳咳咳。”
云飞突然咳嗽,林芝蹭的站起来,臊红了脸,转身跑开,身手很是敏捷。
小九淡淡一笑,终于看到点舒心的事情了。
“真险啊,小九,她知道我们要来红土沟,一直跟着,看着我带着上石镇的人进来了,她也一头扎进来,幸亏你们赶路速度快,真要在路上恩恩爱爱的多耽误一天,她死定了。”
云飞说着话,把小九的外袍扔过来。
“怎么你有衣服穿啊?能动了?林丫头帮你穿的?”
“以后叫嫂子。”
“怎么了就要叫嫂子,她原谅你了?”
“原谅什么,经过这番生死还要做那小儿女姿态?别小看她,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遇到这样的事情,受个惊吓哭一哭正常。她真的不错了,幸亏你看见她了……这一番折腾……不过这也说明了该是我的那就是我的。”
小九走到云飞旁边坐下,简单吃些东西喝点水。云飞自顾得瑟了一阵,见小九没兴致胡说八道,定是在担心苏云,也闭嘴不语,难得的,这厮也不喝酒,端正坐好,闭上眼睛开始冥想。小九也靠着后面山石休息,却发现林芝正在左边不远处招了招手,这是让自己过去,有什么事情要避开云飞说?慢慢起身走过去,林芝背靠大树站定。
“九哥,你真是火雨流星的儿子?”
小九走过来时想了好多,这一天心力交瘁,确实想不到林芝找自己要说什么,此时听到这句问话,浑身打个激灵,脑子瞬间清醒。
“是。”
“你救了我的命……我谢谢你。”
林芝说完竟然直接跪下磕头,把小九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搀扶,只是……好吧,嫂子肩膀光着呢,一时尴尬不已,手足无措,连忙跳开。
“干嘛呀嫂子,起来说话。”
林芝仍旧跪着。
“先别乱叫,你定然不知,当年劫杀你的父母,云伯父和我父亲都参与了……”
小九瞬间石化,扭头看看正在不远处冥想的云飞,又回头看看跪在面前的林芝。
“天门俩护法,南宫墨土,吴达,就是他们替天尊大人发出劫杀你父母的号令,后来吴达阵前反叛护着你母亲逃了,可杀死你的父亲,这些人都有份……我们现在困在这里,不知道还会碰到什么凶险,如果我死了……我能不能请你不要为难我父亲……”
听着林芝的话小九只感觉浑身发冷,心越沉越低。
“如果这次我们侥幸不死,离开之后我就回家,叫云大哥......不要找我。如果你能掀翻了天门这座山,我……我父女在家割头祭奠火雨流星……也不用你来寻仇。”
说完这番话,林芝重新磕了个头,然后起身绕了个圈回到火堆旁边挨着云飞坐好,神色如常。
留下小九一人,站在树林中,回望着火堆边的兄弟,看着就在眼前,却感觉彼此相隔了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