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叔在家里想着什么做着什么小九不知道,这一溜烟直接跑到刘爷家门口,就看见刘爷在屋里椅子上坐着,怀里还抱着那个琴。
“刘爷。”小九大声喊道:“呵呵,达叔同意了。我可以跟您老学琴啦。”
“哟……”刘爷抬头看见是小九来了,随手把琴放在旁边,慢慢站起身,走到门口来。“阿达同意了?”
“怎么回事,这才一个下午,感觉刘爷苍老了好多。”
“是啊。”小九回答刘爷的话,“达叔说不管我了,那可不就是同意了嘛。嘿嘿。”
“嗯?”刘爷一愣,心里琢磨着:“阿达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叫不管了,也好,你不管,我管。”
“小九,进来再说。”刘爷往屋里走,小九随后跟着来到屋里。“可想好了,真要学琴?”
“真学,我……”小九连忙说道。
“行了,”刘爷却挥挥手打断了小九准备了一大篇的废话。“想学就得受的住枯燥,琴之一道,讲究个修身养性,多感悟,多听,多……嗯,你先拜师。”
“啊?拜师?”小九愣住了。
“不是你来求我学琴吗?”刘爷说道:“怎么,消遣老头子呢?”
“不是不是。”小九说道:“我是不知道要怎么拜师,您老说的这么……严……哦,隆重!我这不是不知道嘛。”
“既然阿达说了不管你了,那我来管,你个小皮猴子今年才多大呢?就想没人管了。”刘爷说道:“不过呢,不拜师我可就不教你弹琴,哼哼,不说咱们葫芦岛,便是那凤来城,南明城,红日城多少人想听我一曲,嘿嘿,我老头子还不伺候呢。”
“嗯?”小九愣了一下,随口说道:“那是您老当年的事情吧?”
“说什么呢。”刘爷不耐烦了,“年纪轻轻这么墨迹,要么磕头拜师,要么回去,别在这里呱噪。”
“磕头啊,早说嘛。”小九心里想着。“老师在上,小九给您老磕头。”果断双膝跪下,给刘爷磕头,也不知道要磕几个头,就一直磕,还好磕完第四个头,刘爷伸手拦住。
“够了,够了。”
小九停住,没有起身,抬头看见刘爷颤巍巍的手慢慢放在自己的头顶,来回抚摸,以为又是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讲究,却不想听见刘爷说道:“好孩子,好孩子。起来起来。”
小九起身站直,看着刘爷好像很激动,浑身都在发抖,扶着刘爷往后退了两步,重又坐到椅子上。
“小九。”刘爷说道。“既然你给我磕了头,叫我一声老师,那有些事情也要慢慢告诉你,你先坐下,别老盯着那个琴发呆,早晚是你的。”
“嘿嘿。”小九一笑,在刘爷面前坐好。就听见刘爷说道:
“学会弹琴并不一定是表演,做吟游诗人并不一定是取悦别人,世间万物都要从相对的两个方面去想。你可懂吗?”
“懂一点。”小九回答道:“弹琴可以修身养性。”
“别拿我说过的话来敷衍我。你个臭小子。”刘爷说道:“不懂就是不懂,似懂非懂也别装懂了。修身养性那是必须的,可是对于你们武士来说,弹琴最大的好处是可以更好的融入自然引起元素之力共鸣。”
“啊?”小九猛然呆住了。“您老知道我是武士?”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刘爷接着说道:“不过呢,你是不是武士对于老师来讲,没影响……当年发生了好多事情,我本来还没有想清楚。这十多年隐居在葫芦岛,却把斗志也磨光了,这把琴是当年我留给她的,既然把琴给我捎来,那么她应该不在了,就看你小子有没有这个福气……是福不是祸……这琴总算有个……不然也只能沉了海……左右是个一了百了……”
“嗯?”刘爷的嘀咕小九是真的不懂了,也没吭声,就想着去摸摸那琴。“今天我可真的不是来听故事的,云里雾里,怎么这些老人总是沉浸的往事当中就不愿意出来呢,发生很多事?没想清楚?沉海?自杀???还有那个“她”是谁?老师的女人吗?”
“现在说这些,你怕是不懂。嘿嘿。”刘爷接着说道:“来,把琴拿着,我给你说说。”
“好喂。”小九这句话听懂了,马上过去把那琴拿在手里,入手沉重。“这个,难道是改装的吉他?”小九看着手里的琴:“这是个工艺品吧,像是一大块木头雕刻出来的,琴枕看起来是个龙头的形状,有四根琴弦,左手按下去,咦……连格子都没有,根本不是吉他嘛?”
小九把琴小心的放在腿上搁着,这个姿势如同以往拿着吉他一样,只是很不协调。就这么望着刘爷。“是这样吗?”
“无所谓啦,”刘爷说道:“怎么舒服怎么拿,主要是你要知道这个琴的各个部件,怎么装卸,出了问题自己要能修补,还有,当你拿起了这个琴,就要好好爱护,别当它就是个死物。”
刘爷正慢慢的说着,就看见小九左手手指随意按着琴枕,右手拨弄琴弦,左手胡乱变换位置,清脆的声音便布满了整个小屋。
“这小子莫非以前见识过这琴?应该不可能……”刘爷不做声,就看着小九摸索着玩着。
当杂乱的音符响起,小九感觉到一种全身心的舒爽,好多年了,虽然自己慢慢融入了这个世界,可是何曾有过那么一点点的归属感。
“小九。”刘爷的声音响起:“觉得怎么样?”
小九放下琴,说道:“很好玩,这声音很好听。”
“废话。”刘爷递过来一个卷轴,说道:“这是我……额,龙吟琴……现在我传给你,你要好好看看,里面我还收录了几十个曲子,嘿嘿,当年这些曲子可是唱遍了华夏大陆。还有,龙吟琴可不是简单的乐器,就看在你手上能不能有什么作为。”
“原来这个琴还有名字。”小九思索着。“龙吟。”
看外面呈现出一片昏黄,这是太阳要落山了,小九起身站起,拿着龙吟琴,对刘爷鞠了一躬。
“谢老师赠琴。”
“呵呵,呵呵。”刘爷挥挥手,“去吧去吧,以后有人在时还是叫我刘爷吧,我们自己知道就行,懂吗?”
“嗯?”小九一愣,马上回答道:“懂,刘爷。”
小九吧龙吟琴和那个卷轴放在椅子上。“我给你做点饭吃再回去,反正达叔在家呢。”
“今天不用了。”刘爷说道:“中午做的还有,对付一下可以了,走吧走吧,今天说了好多话,累了。”
“哦。”小九答应道:“那我走了。”拿起卷轴和龙吟琴起身又鞠了个躬,才一路回家。
看着小九离开,刘爷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关上了木门,回到屋里又坐在椅子上,只是这会看起来却不像个垂暮老人,外面的斜阳照进屋里,简陋的小屋瞬间像是蒙上了一层金黄的光,此时的刘爷虽然仍旧白发苍苍,但是挺直的腰身和深邃的目光都说明这个老人并不是像他表现在外人面前的那么……老!
“小九……”刘爷慢慢的吐出这个名字。“既然磕了头叫我一声老师,可就注定了你我之间有这段缘法。只是入了我这门墙,是福是祸我可不知道,老朋友们都死了,本想我也撒手而去,可是,不甘心啊,眼看着就要变天了……本来就是多捡了十几年的命,难道如今我还怕这一死?哼哼,一群腌臜货,如今既然给龙吟找了个传人,我也不用顾忌什么了,舍了这把老骨头,陪你们玩玩?”
小九回到院子,迫不及待的拿起龙吟琴,仔细的看了看,眼睛都黑了。原来这个琴看起来好奇怪,像是摆着做装饰用的,本身臃肿不堪,琴枕没有把位,琴弦排列也没有讲究,就胡乱隔开了事。整个琴身通体黝黑,面上好多常年磨损的痕迹,像是用了多少年的老古董。
望着这么粗的四个弦,好吧,其他乐器的弦都是有粗有细,这个琴的弦只有越来越粗,最细的都像是一根毛线。小九随意拨弄了几下琴弦,发出的声音到是还勉强可以听。
“没事,只要能发音就是乐器,关键看是谁玩。等我摸索出来音阶,一样能整出来美妙的曲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九拿着琴回屋,把琴先丢在床上,堂屋里放着达叔准备好的晚餐,也不客气,三两下吃完,然后到后面打了水洗了个澡,见达叔回了房,想来是下矿受累先睡了,也自回房,坐在床上,抱起那琴。
也没有开始拨动琴弦,小九打开刘爷给自己的卷轴,前面简单的画的图,也就是说明琴的构造,可惜看不出来为什么没有把位,也看不出来为什么琴弦间隔这么随意,后面好多字,也没细看。用手比划比划,一二俩弦间隔一指,二三俩弦间隔两指,三四俩弦紧挨着,这要是拨动三四弦,绝对是一下动俩。
小九把卷轴放在枕头下,一时也看不懂,还是决定用自己的笨办法先把音阶找出来再说。
这个其实应该庆幸小九又这么一个呆的精神,方法虽然笨,但这个情况之下,这样的笨办法其实最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