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和高福一起下楼,来到店铺里,来的人是李小三的兄弟李小四。
“掌柜的……”
见了高武,李小四欲言又止。
“进来说话。”
高武带着李小四来到李小三休息的里屋,高福随后跟着,见兄弟无性命之忧,李小四说道。
“掌柜的,大掌柜的,小的有要事禀报,我哥昨天接了单活,入夜他一上路,我眼皮就跳,就担心出事,果然吧,我就说了晚上赶路不安全,那雇车的又偏不听……”
李小四喋喋不休,高武看了高福一眼,高福挥挥手打断李小四。
“说重点!”
“重点?哦……我哥上路之后我就睡了……”
高武哑然失笑,用眼神制止高福,俩人听李小四继续说。
“……天亮之后我就起来了,喂了牲口,您老知道,我们那儿是个小地方,平日就我兄弟俩,一般雇车的都自己赶车,我哥这一不在,事情好多,我寻思是不是先吃个早饭……”
高武看着李小四微笑不语,高福忍不住了。
“吃完早饭呢?”
“吃完早饭?我吃完了早饭,就去扫院子……”
李小三本来睡着,这时醒了,连忙插话。
“我的小花是不是回去了?”
“对对……哥,你醒了?你看,我把小花给你带来了。”
李小四从怀里拿出一只老鼠。
“找到我的马车没有?”
“找到了,就在城外树林里,我扫完院子就看见小花,寻思是不是你果然出事了,就赶紧喂了小花,跟着它……”
“掌柜的,大白天路上有行人,咱们得赶紧过去,一来乘早寻回车马,二来那里或许还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高武点了点头。
“小四,头前带路,福叔,多带几个人。”
一行人随高武驾车骑马匆匆往城外而去,按说这等小事,原本不需要高武亲自出马,可今天从早上到现在他内心一直有些焦躁不安,又不知道缘由,还不如出来转转。
来到树林,很容易找到了马车,随从四散查看,又找到了拉车的牲口,伙计们七手八脚套上车,看样子车马完好无损,小四坐上车架兴高采烈的赶车回去,高武留下几个人在树林里转悠。
“小武,看这里的痕迹,他们抢了车就在这里停留了一夜,一共有四个人,看他们伤小三的手段绝不是一般流匪。”
“福叔,那边有动静,去看看。”
高武和高福穿过树林,临路边两百步之外有凤来城军士正从从地里刨出三具尸体。
“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军士发现俩人,大声喝问,高福拱手上前,在凤来城多年,高福与那些军士几乎都认识,三言两语问了情况,却不提万马行昨晚被人抢了马车一事,只说自己随便走走。
应付完军士,高福返回高武旁边,几人一起回城。
“当差的说,早上有人报信,说这边有人行凶,他们过来查看,找到草草掩埋的三具尸体,我刚才看了,都是面生之人,应该是死与冰枪之下,那尸体现在还硬着呢,还有,听报信人说,行凶的人也是赶的我们的马车,一男一女……”
“嗯,我们先回去再说。”
俩人步行进城,这才发现城门口贴了告示,围观众人有个声音在读那内容。
“……苏家大小姐,欺师灭祖,反叛天门,着令通缉,城主林震。”
“原来苏家大小姐竟逃脱了。”
高福念叨了一句,高武脑子里一紧,那个让自己烦躁的念头似乎又被勾起来了。
“那条“鱼”天亮逃回去,带小四返回,我们再过去,这时间怎么也要一两个时辰,早上只有云少爷雇了车,去迷雾山谷是这条路……林震放灯,天门特使灭苏家,云少爷去迷雾山谷,黑衣人昨晚抢我们的马车,有三人在路口被杀,苏家大小姐被通缉,云少爷,苏家大小姐,天门特使……杀人的技能是冰枪,云家是风系的,苏家大小姐是南宫家的弟子,水系的,云少爷和苏家大小姐走在到了一起,天门特使出了南门或许目的不是红日城,是红石庄?红土沟?爷爷,小九会长,云夫人……云夫人也姓苏!”
“我们赶紧回去。”
高武和高福回到铺子,俩人上楼。
“高福,尽快安排交接,缩减我们的线路,各镇子驿站暂时全部歇业……小三行动不便,留下小四帮他,我们随时准备离开。传令红日城高吉,通知老东家,两个事情,一,大少爷跟苏小姐同行,二,有人追杀他们。”
“是。”
高福转身去安排事宜,高武脸色凝重,坐在案前,慢慢梳理……云少爷跟会长有交情,深浅不知,从早上传信回去的内容来说——孝义不能兼顾,这个义字八成就是说的会长,云夫人姓苏,会长跟苏家肯定牵连甚深,苏家昨晚被灭,苏家大小姐跟云少爷逃亡迷雾山谷,怎么却不是投奔会长?天门特使灭了苏家目的如果就是会长,再加上林震和云霸天的协助,红土沟危险了。
“来人。”
高武沉声说道,身边又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红土沟,告诉我家老祖宗,原话。苏家被灭,大小姐跟云少爷逃亡北边,天门特使联合林家云家已经来了。”
黑衣人转身就走。
“等等,把“散鱼”的兄弟都撤回来,你赶上早上派出去的兄弟,你二人就留在老祖宗身边,听他命令。”
“闲鱼”离开,高武坐着长吁一口气,随后起身喊了一声。
“高福。”
高福从楼下上来。
“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
“嗯,林震的人估计要上门,告诉伙计们,一口咬定我们的马车昨夜被抢了一辆,车夫被人重伤,我们正束手无策,福叔,你带些礼物,亲自去城主府找林震,求他主持公道,帮我们寻回车马,维护我们万马行的声誉。”
高福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却不离开。
“小武,你想推脱咱们跟云少爷的关系我知道,可林震难道不知道我们跟云家的关系?再说今早上看见云少爷来雇车的人肯定不少,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林震能信?”
“管他信不信,云少爷跟苏小姐走到一路林震应该知道,怎么告示上却只通缉苏小姐一人,嘿嘿,云,林两家的交情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是表面应付天门特使,实际保全自家利益,咱们舍些脸面配合配合他们。”
“明白了。”
高福下楼离去。
高武重新坐倒,只感觉好累,能做的都做了,爷爷一心维护小九会长,就看这次那小子如何应对天门特使,若他真有翻天的本事,这万马行便卖于他又如何,等高福回来,咱也动身北上,还得赶紧去见见几个老兄弟。
果然不出高武所料,凤来城的军士没过过多久就找上门来,万马行的伙计听从掌柜的吩咐,只说昨晚车马被盗,车夫重伤不起,其余一概不知,高福还亲自跑到林震家里诉苦……他们两边就像排练过的一样,交换信息,友好协商,精诚合作,立誓抓住抢劫车马行凶杀人的盗匪,还凤来城一个太平!
凤来城里发生的事,远在红土沟的小九都不知道,这一个月来,他时刻思念着苏瑞,又一直想动身北上去焚天部落找达叔,可高老头却恳请他在离开之前重建水云间——不说恢复当年司马洪那个派头,如果来了几个兄弟,起码有个地方可以落脚吧——如果会长实在赶着要走,那就请下令,老头子自己来建——小九一想也是,就那小湖泊滩边两间木头屋子,确实寒掺了些……至于让高老头自己建,想都不用想,盖房子可不是堆积木,让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劳心劳力,小九实在于心不忍。
于是乎,这些日子里,小九老老实实的待在红土沟——先让高老头先红河渡口采购一些生活用品——自己每天下骷髅洞三层找虐,这是巩固修为,然后让小云给自己治疗恢复——苏云的精神力一日千里的在提升,她还是只会释放一个治疗术,小九如今在骷髅洞三层随意溜达,却几乎不怎么受伤了——从骷髅洞三层出来,小九会带上兰儿去小岛上研究空间法阵,这个过程最耗费精神——其实也就是在江雨晴的棺材旁边弹弹龙吟琴,再跟兰儿玩到中午,下午就陪着高老头看兰儿招呼骷髅们建房子——这建房子才是这段时间生活的重点。
本来按照高老头的意思,那是要大搞一场,花几十万金币,反正小九在兰儿的“玩具”堆里找到了很多钱,再请上千八百个工人,把残砖断瓦全部推掉,就按照当年司马洪在的时候那规模建成一个大庄园——可惜这个想法一说出来就被小九否定。
老高的意思很简单,自己老了,只想在有生之年再次看见红日峡谷水云间恢复当年的兴盛。
小九只说了一句,时机不对。
开玩笑,现在外面多少敌人?咱们可是要对抗整个天门的黑社会,可如今我们的人算上兰儿老高——这样的老弱——当然他们其实不弱——再加上苏云一只手就数过来了,现在就想恢复司马洪那个年代的辉煌根本就是引火烧身——万一消息传出去天门弟子过来剿灭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