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尤嘉
和同伴在天河南一商厦闲逛,一把尖厉的哭声直穿耳膜,循声望去,是一个约摸二三岁的女孩在通道上边走边哭,我以为女孩在闹别扭,没留意。转了两圈,发现哭声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加凄厉,甚至有些撕心裂肺。我感觉不对,对同伴说,怎么回事呢?要不我们去看看。
绕了两个弯,看见那个女孩仍在通道上来来回回地走着,边喊边叫边擦眼泪,身边并没有大人。周围的一切异常平静,旁边的档主依然故我地做着自己的生意,过路的客除瞄一眼女孩该走路的依然走路,该买物的依然买物,只有凄厉的哭声在商厦的上空回旋。我意识到这女孩一定和家人走失了,心想要是给坏人拐走了可怎么办呢?
我对同伴说,不如我们把她交到管理处吧,同伴不置可否。我想这事儿没人理,那无论如何我得理一下才行了。于是就走上前牵起小女孩的手,问你妈妈呢?女孩没答,我说我带你去找妈妈好吗?女孩点点头,呼天抢地的哭声慢慢变弱,转成抽泣,一双小手紧紧地攥着我。我感觉攥得太紧,就曾试图松一下看看,但松不开,可见女孩害怕的程度。陡然有了一丝被依靠的幸福。
我牵着女孩坐电梯往二楼,刚上去就遇到一群人,其中一个女的冲着女孩喊:现在知道哭了?叫你一起上来你不上,叫你站在那别走又乱走……我问女孩这是你妈吗?她点点头。我把女孩放下就走了。同伴说这女的也真是,别人把女儿送给她还一句谢谢都不说。我有些奇怪,问同伴,为什么我说把女孩子送到管理处你不说好呢?她说,她怕别人以为我们是拐子。我有些愕然,说不会吧,我们这样子怎么可能像拐子呢?她说就怕好心办坏事。
本来大家都不设防的,但上当上多了,就设防了。
这座城市,很拥挤,到处都是人,但大家都睁着一双警惕的眼睛,像猫头鹰。人群中我们挨得很近,但距离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