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母命难违
巴黎戴高乐机场的免税店里，一位亚洲黄皮肤中年贵妇身着香奈儿本季流行套装，优雅地坐在化妆品柜台前面，柜台上摆放着国际著名化妆品品牌倩碧、碧欧泉、欧舒丹、香奈儿等十几种护肤品，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试用，她始终没找到满意的产品，她又拿起一个品牌的彩妆挤到手背上试效果，售货员是位漂亮的金发碧眼的欧洲男人，他始终带着职业的微笑，不急不躁地帮这位矫情的顾客擦掉手背上残留的彩妆。
被他的职业素质所感染，在试过这一款BB霜之后，不满意效果又不好意思说不买的贵夫人用中文解释道：“其实我想买一瓶美白效果好的送人，可是这些都不够白。”
随行的翻译向售货员解释之后，就见他露出一个大方的笑容说了一句话，于是她听到的解释是：我们这里没有美白系列，欧洲人不用“美白”！
为了表示对方良好服务的肯定，她最后还是选了一款碧欧泉橄榄眼霜，尽管她的眼霜还有多半瓶没用完。
善良的腾堂夫人在到达下榻的酒店之后，播打了正在中国A市工作的儿子的电话，一阵手机铃声过后，电话里传来一道充满磁性带着一丝顽皮的声音。
“喂！是美丽动人、青春无敌、千年不老美人杜芳淑女士吗？”
隔着电话，腾堂夫人都可以想象出宝贝儿子嘴角浸着坏坏笑容的模样。
“混小子，竟然拿你妈妈开涮，你还敢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咦！妈，你什么时候能掐会算了，竟然知道我在笑？”
“我是谁，你在我的肚子里蹦出来的，把你妈比成千年老妖怪，想当初，我十月怀胎，遭了多少罪，你在我肚子里就踢我，我辛苦养大的儿子现在还敢欺服我，我要去天上告诉你爸……”
“好了，好了，妈，我服你了，说吧，你有什么事要我做。”
腾堂夫人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自从腾堂先生过世五年来，她将对老公的依赖、任性转移到儿子身上，只要她有事情要他做，而这件事情是他不愿意做的，她就会耍赖皮搬出去世的老公。
奸计得逞，言归正传，“你去西子街四十六号，给我买点东西。”
“哦，是什么？”
“也没什么了，三瓶美植牌BB霜，你买完之后就给我寄到西班牙的别墅，我转机之后明天就到那里了，好了不早了，我要睡了！”
不等他回答，腾堂夫人抢先撂下电话。
“喂，这是一家什么店？”
直到他站到“珍西摩尔美容院”门前，他才发现上当了！他到了最不想去的地方。
认识美容院是在妈妈的熏陶下，从他上小学开始，腾堂夫人每个星期去做美容护肤都要带上他，而讨厌美容院，是从九岁开始。
他乖乖地坐在美容院的椅子上等待做皮肤护理的妈妈。他怎么会乖乖坐着呢？因为妈妈答应他可以玩四个小时的电子游戏，而不告诉他爸爸。
等得实在无聊，他就一个屋一个屋的参观，每个房间的门都虚掩着，他推开门好奇地看着妈妈的脸上敷着厚厚的一层白色涂料，据说可以让妈妈变白变漂亮。每一个房间里的人都差不多和妈妈一样，敷着脸静静地躺在床上，他来到一间没有开门的房间，这个房间的窗子很高，他找了个蹬子，登上蹬子趴在玻璃窗上向里边望，床上躺着一个人，有个穿白衣服的人拿着一个象管子似的东西，在那个人胖胖的肚子里来回抽动着，而另外一个穿白衣服的人拿着管子的另外一端，粘稠的白色肥油从管子里流出来，流进地上的塑料桶里。
“啊，哎……”好恶心！他不由自主的想吐，看见那种从人肚子里流出来的白油时，他真的很想吐！因为他有点小洁癖。
“美容院是让人变漂亮的！”他记得问过妈妈为什么要去美容院时得到的答案。
可是美容院里的东西应该是美好的，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
顿时他觉得空气中好象到处弥漫着肥油的味道，于是撒腿就跑。
从那之后，他发誓再也不会迈进美容院一步！
早上九点，珍西摩尔美容院。
乐晓敏正在前台整理贵宾档案，就觉得有人推了推她，性格活泼的美容师琳琳笑嘻嘻指着外面，“乐乐姐，看那个男的多帅！”
顺着手指的方向，她看到一张让人过目难忘的脸，他出色的面容上神情犹豫，紧抿着淡色的薄唇，那双莹亮乌黑的眸子正探寻地向里边张望。
他、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躲是不可能了，透明的双开玻璃门一定已经将她暴露，在他将目光定在她脸上的时候，乐晓敏终于放下手中的贵宾登记簿迎出去。
三条黑线布满了他的额头，进去还是回去？正在他犹豫不绝的时候，透过美容院擦得一尘不染的玻璃门，他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她有一双大而圆的眼睛，鼻子挺秀，嘴唇圆润而饱满，像颗鲜嫩的草莓，皮肤白嫩有光泽，披肩的长发乌黑笔直，不是很女人的那种，却有她独特的味道。
他平生第一次蹭女人的饭吃，也是第一次主动要求记下对方电话被变相拒绝了。
当她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越看越觉得，如果插上个小尾巴，她就是一只小狐狸，聊斋里能变幻成美女的那种狐狸精。
“先生，你来干什么？”乐晓敏的眼中满是戒备。
“太巧了，乐小姐，你在这里工作吗？”他的语气中倒有些兴奋。乐晓敏随意编的电话号码当然没打通，不过，四大表情“喜、怒、哀、乐”里只有“乐”可以做姓，所以很容易就猜到她姓“乐”。
“嗯。”她点头，一双灵溢的眼睛始终观察着他的反应。
“那最好，你帮我买点东西，我就不进去了。”他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
原来是来买东西的，他好像没认出她来，心里盘算了一番，乐晓敏悬着的心放下一半，于是试探着问：“你不认识我吗？”
“认识啊，前几天我们在公车上认识的，我还帮你捉了小偷。乐小姐，再次见到你很高兴！”他很绅士地向她伸出右手。
她握上那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看来他没认出来她，也许是因为她的变化真的很大吧！
她从上学时无人问津的小胖妹，到现在气质优雅的精致美人，她的变化完全得益于孜孜孜不倦的皮肤保养。皮肤变好之后，原来就精致的五官便突显出来，起初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变漂亮了，直到有人送花给她，表示想追求她时，她才知道，自己真的变漂亮了！
而这个让她变漂亮的人，好像早就忘记她了。
那时每天早上到樱花树下取作业本，放学时，又把当天的作业本留给她，做了三年的打字机，他都没问过她的名字。
尽管他对她不冷不热，她还是喜欢他，终于有一次她下定决心将情书卷进作业本一起，却被他随手当成废纸揉成了一团。
也许，他是高不可攀的王子，而她只是一只丑小鸭，王子爱上丑小鸭的故事，只有在童话里才有吧！
思绪从神游中逐渐拉回到现实。她调整好身份问道：“你要买什么？”
“三瓶美植牌BB霜。”他立即回答，颇有拿到东西就走人的架式。
居然不进门就能卖出三瓶高档BB霜！不像平时对着顾客说得口干舌燥才能卖出一样东西。
一扫重新见到他的不快，笑容立即绽放在她的脸上。
她调整好身份，她是老板，他是顾客，仅此而已。
象这么痛快的顾客，怎么能轻易就放他走呢！她要把那天的饭钱全赚回来！
她正站在高他一阶的台阶上，两人的身高差距在一阶水泥台阶的帮助下勉强找平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这位“最美丽小姐”的行为就有了******的嫌疑。
她突然靠近他，踮起脚跟，两只大眼睛仔细地盯着他的脸循视了二圈，寻找可以突破的地方。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向自己靠近，她的鼻尖就快碰到他的了，在那清澈的瞳仁中逐渐呈现出他的影像，“你干什么？”
她放下脚跟，重新站好。“你的眼睛真漂亮，亮得像水晶，睫毛也好长，像装了假睫毛，美中不足的是，你的鼻子上长黑头了，T字部位油脂分泌很旺盛，如果不去角质的话，过不了几天就会长粉刺，我帮你处理一下吧！”她拿出百分之一百的专业程度和百分之二百的热心来。
“是吗？”他扬了扬如墨般的浓眉。
难道这就是职业病？比如老师，看见人就想批评几句；再比如政府公务员，说话就会打官腔；而医生见人就想他会有什么病；这位从事美容行业的乐小姐，显然见人就琢磨他的皮肤有什么问题。
不过这并不让他讨厌，他甚至想看看她是如何工作的。
“嗯，你已经长得够完美了，别让黑头破坏你的形象，不会很久的。”她粲笑着，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贝齿，让人难以拒绝。
“那就在这里弄吧，我不想进去。”他还是有所顾虑的摇摇头。
“那怎么行，去角质和去黑头要躺在床上，洗过脸之后才能做的。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难为情进美容院，放心好了，我这里也有为男士服务的项目，男士做美容不是什么尴尬的事，你不必担心。”
乐晓敏的男宾部，有刮沙、拔罐、头疗等为男士服务的保健项目，通常男士第一次进美容院就会觉得不自在。
“不是，我不喜欢美容院。这里有减肥的，做手术的，看到会很恶心。”他如实说道。
“原来你讨厌整形手术，那是带整形的美容院，你放心好了，我这里没有手术项目。”
其实她也想上这种利润大的整形项目，她曾经信心满满地学了几个月做双眼皮，第一次手术就差点把针留在病人的眼睛上，以她有点小迷糊的个性，最后还是放弃这块能赚钱的肥肉。
“还有我很忙，马上就要回去。”他继续拒绝着。
“不会耽误你太久的，五分钟就好，进来吧！”
她主动去拉他的手，她的手指很软，骨骼很纤细，捏在手里感觉很舒服，腾堂熙立即感到牵着她的手像触电了一般，电流迅速通过全身，产生又酥又麻的感觉，心脏迅速加快了律动。
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像被催眠了一般，不由自主地随着她迈进美容院的大门。
这间美容院的规模算是中档的，布局分为美容室和大厅，整个的装修风格是清一色的浅紫色，外面的大厅里白色枫木做的货架上，摆着各种品牌的护肤品，和其他美容院不同的地方是，护肤品、彩妆品牌之多，品种之全更像是化妆品专营店，足以说明效益不错！
腾堂熙接手家族事业之后，一直致力于拓展事业，下一步他想涉足化妆品行业，所以曾经了解过，判断化妆品好坏只要闻味道就可以了，劣质护肤品的味道有一股刺鼻的酒精味，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味，淡淡的不刺鼻，说明这里经营的产品属于高档次的。
他跟着她来到贵宾室。紫色的窗帘遮住明亮的日光，落地式加湿器喷出淡淡的水雾，昏暗的灯光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情调。
“你躺好了。”她对他说，然后吩咐美容师准备好“排痘针”和10的酒精，一盆三十度的温水。
他依照她说的躺在淡紫色寝具的床上，就看见她那张俏脸倒着呈现在他面前，她的唇正对着他的眼睛，不同于他的薄唇，她的唇小巧饱满，像一颗熟透的草莓，鲜嫩欲滴。这一刻，他突然想去咬咬看，味道应该很鲜美。
乐晓敏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脸上，她睁大眼睛仔细地看过他的脸说：“排黑头之前要先去角质。去角质凝露你得自备，买一瓶吧，我算你八折。”
一句询问将他从走神中拉回来，自嘲地轻笑了一下，“嗯，好的。”
她轻轻地用面巾帮他洗过脸之后，双手沾上去角质凝露，轻轻在他脸上画着圈，几分钟以后，她用面巾纸轻轻擦试他的面颊，然后举起面纸给他看，“你看，你的脸多脏。”
果然！面巾纸上沾满黑色的细小污屑。他从来未曾想到，自己的脸会那么脏，于是他再次颌首表示肯定。
接下来，她小心翼翼地用排豆针将他的黑头挨个挑出来。每挑一个就马上用酒精消毒，手上做着，嘴里也没闲着，向他传授美容护肤的知识，“你知道你的皮肤为什么长黑头吗？一个星期你要去两次角质，皮肤才会干净，以后你每个星期过来，我免费为你去角质。还有，你的皮肤属于混合性皮肤，就是T字部位比较油，而面颊比较干，你应该选一款男士深层洁面，每天早晚都洗，再配合成套护肤品就更好了。”
“我有男士专用洗面奶。”他回答。
“那你的脸洗得并不彻底，说明你用的类型不适合你。”她极为认真地说。
他没吭声，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以为然。
她的手轻轻抚过他浓黑的眉毛，轮廓分明的面颊，挺直的鼻梁，偶尔低下头时，还可以看清楚他的睫毛，长而浓密的睫毛，从中间开始自然上翘45度，乐晓敏开始埋怨上帝的不公平，他连睫毛都长得那么完美。
修过眉毛之后，她拿出睫毛梳帮他梳理睫毛。
他修长的四肢呈大字型铺满整张床。静静地享受她柔软的小手在他脸上来回摩擦的感觉，专业的按摩手法，让他感到无限放松。
她柔软的发丝垂在他的脸颊上，一种独特的薰香充盈着他的鼻翕，没有玫瑰的浓烈，也不像百合的淡然，像小提琴中流淌的音乐，又像寒夜里涓涓流泻的月光，让人感觉到宁静和惬意。
嗅着她的发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乐晓敏事业成功的第一条：顾客就是上帝！对于顾客这些衣食父母，她的服务是相当到位滴！
预想在五分钟之内就离开，他却在这里睡了一个半小时。
等他醒过来时，发现身上盖着薄毡，墙壁上亮着一盏淡紫色的莲花壁灯，屋里空无一人。他走下美容床打开门，从前厅传来买卖的声音。
既然她没空招呼他，他就自己来到前厅。前厅有一组环形沙发和茶几，腾堂熙坐下。一位店员倒了一杯茶给他，顺便问他是否需求其他服务，他用手指在唇上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店员意会地离开，于是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欣赏她的表演。
前厅里一位男士正陪着爱美的妻子选购化妆品。
乐晓敏正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向顾客介绍产品：“您今年都四十岁了，您长得实在是太年轻了，身材保养的这么好。您皮肤底子非常好，白净又细腻，美中不足的是有点小细纹，要是能修正过来就更好了，我推荐您使用的这一款四合一的乳液……”
女士听到赞美之后喜滋滋地答应：“好的，给我拿一瓶。”
“还有这款眼霜，厂家承诺七日无效退款，这里含有从植物当中提炼出来的活性金离子，一般的眼霜用量大就会起脂肪粒，这款就不会，因为活性金离子有溶解脂肪粒的作用。在提拉紧致、去除黑眼圈的同时还能将脂肪粒溶解了。”
“好，我要这个。”女士听后连连点头。
“还有夏天了，应该配个润体乳，这款自然资源润体乳是用‘今日香水’制作的，可以当香水使用，你买一瓶‘今日香水’要四百多元钱，这款润体乳只要二百元，这个月特价，给你打六折，才一百二十元！”
乐晓敏事业成功第二条：永远让顾客觉得是在占便宜！
女士又留下了，这时身边的老公有些不愿意了，“老婆，别买了，竟浪费钱，再说，你看她这的牌子，都不是世界名牌CD、雅诗兰黛，能好用吗！”
竟敢怀疑她的产品质量，不等女士做出反应，乐晓敏就笑吟吟地道：“这位先生，这女人用护肤品就像你们男人抽烟喝酒，凭什么你们男人可以天天抽烟，我们女人就不能天天用护肤品。我们店里的产品是日本配方的，特别适合亚洲女性，你所说的两个品牌我们也有，并不适合你太太用，所以就没向你太太推荐，打个比方说，就像法国XO和中国茅台，口感不一样，喜欢的人也不一样，档次价位也不是一样，不能因为茅台酒比XO便宜，你就说茅台酒不好吧！护肤品也是如此，什么人适合什么样的，我们打开门做生意，不是一锤子买卖，要把质量最好、价钱最公道、最适合你的东西推荐给你，你用好了，自然会回来再买，我们的店才能经营下去。您说是吧!”
一番话说得男士哑口无言，却深得女士的心意，她瞪了老公一眼道：“买，凭什么你天天抽雪茄喝名酒，我买几瓶护肤品都不行，这个家我说了算！”
买卖就这样做成了，男士一副扑克脸掏钱包付账，而女士兴高采烈地拿着满满一大袋护肤品离开了。
乐晓敏松了一口气，好像又打了一场胜仗，成就感油然而生。
托这位女士的福，今天的费用应该快卖出来了。
这个150平方米的店面每个月的租金就要一万块，再加上六个员工开资，还有水、电费，而且夏天是淡季，来买护肤品的人本来就不多，她不这么卖力气不行啊！
乐晓敏事业成功的第三条：这条街先后开过十多家化妆品店和美容院，大部分都倒闭了，而她能够坚持经营四年，并且年年赢利，跟她随时想着费用是分不开滴！
说了半天话，口干舌燥，她拿出印有喜洋洋图案的喝水杯，打算接一杯水润润喉咙。一抬眼，看见他斜靠在休息椅上，一双晶灿灿、黑黝黝的眸子正盯着她看，那眼神好专注，好像她脸上有什么值得他研究似的，她不由得脸上一热，却硬着头皮上前道：“你醒了，睡得好吗？”
“嗯，睡得非常好，我最近有点失眠，好久没睡这么舒服了。你用的是什么洗发精，味道好特别。”
“哦，你大概是闻到洗发精的味道才有睡意的，这种洗发精里含有薰衣草的成分，董衣草有镇静、舒缓的作用，你才会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她笑了，笑得让人无法拒绝。
“帮我拿一瓶吧！”他的眼底多了一抹欣赏。
“好的，再来一瓶沐浴露吧，配合着使用效果会更好，保证你洗一个星期就治好失眠。”
她真的很会卖东西，既为你着想又不讨厌。
洗发水是淡紫色的液体，装在椭圆形的透明瓶子当中，沐浴露看上去很神奇，上边是白色的液体，下边是淡紫色的。她补充道：“这个沐浴露用时摇匀，压出来直接就是泡沫，很好玩的。”
专心工作的她像换了一个人，款款而谈的时候流露出一种坚定和自信，认真负责的态度让人不知不觉对她产生信任感，使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质。
他对她目前的印象是：有些不拘小节、幽默、干练、还有点生意人的小精明，只是他觉得远远不够，不知不觉中，他想了解得更多。
腾堂熙成了今天珍西摩尔美容院最大的客户，托他的福，今天她羸利不少！
收钱找零之后，她将整包购物袋护肤品交给他，她笑吟吟地看着他说：“如果是自己用，不要包装盒也没关系吧！不如给我吧。”
他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你要包装盒干吗？”
“是这样，我们店里没有纸，平时记东西，都用化妆品的包装盒当纸用。”
乐晓敏事业成功的第四条：节俭！能省就省，能不花钱解决的事绝不花钱解决。
“呵呵，你可真够节约！像你这样想不发家都难。”他不禁莞尔，而听在她耳中却带着揶揄。
她迅速瞟了他一眼道：“唉！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处处省着点，怎么能经营下去。等你当了老板就知道了！”她讲得头头是道，一副由我来教你的样子。
“那包装盒就给你吧！”他乐得乘人之美。
乐晓敏动作利落地将包装拿掉，找出塑料包装袋重新装好商品，才又递给他。
勤俭节约、不同于许多娇生惯养的名门淑女，他又发现了她一个优点。
他接过一大袋的瓶瓶罐罐，说了声再见就转身走了。
护肤品也买了，美容也做了，他似乎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可是他走得很慢，依依不舍地推开玻璃门，门在身后关上，他和这里再没有什么关系了，没缘由的，心头涌出一丝惆怅。
“就这么走了？”朱琳琳推推身边的露露。
“不然怎么样？”露露正在搅拌面膜粉的手停下来。
“你没看见吗，那个男人的眼睛一直在我们乐乐姐身上，凭我的经验，他对我们乐乐姐有意思。”朱琳琳用笃定的口吻道。
“嗯，乐乐姐好久不给客人服务了，今天亲自给他做的美容，乐乐姐对他也有好感，可是，人家就要走了，乐乐姐也不说，他也不说，我们能怎么办呀？”露露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道。
朱琳琳眼珠一转，“有了。”
“腾堂先生。”一道甜腻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美容师朱琳琳笑呵呵地走到他面前，“这是我们乐院长给你的。”她用双手递过来一张全年的免费美容卡，“她想问你，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她居然主动约他吃饭！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灿若星辰般的笑容，“你转告她，我八点过来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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