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在即将离开墨土方圆的时候,临时起意,对老头要了一颗让自己快速好起来的丹药,白老头本就清楚木易现在的处境,也没有多想,随手丢了一颗丹药给他。
木易没有细看,有的拿总觉得是件好事,况且在墨土方圆看似与自己有关,却没半毛关系的情况下,木易也没有办法。再说,就以木易在墨土方圆中看到的和听到的,他想白老头随便一出手也应该是不凡的。
果然,和木易预想的一模一样,老头出手一点都不凡啊!
现在仔细看看,这不就是两人在草浪甸时,白石老人用来喂那群自由飞翔的小鸟的食物嘛!
此刻想要回到墨土方圆里找白老头理论明显不切实际。
木易在没有练成墨迹留下的《无尘亦树》第一层之前不能再进墨土方圆,这是白老头告诉他的。
练成第一层心法,墨土方圆自然为他开启,到那时进到里面才能看到第二层心法。
木易看着这颗墨土方圆中的鸟食,吃,还是不吃成了一个纠结的事。
吃,心里难免不舒服,不吃,万一真就是神丹妙药也不好说,见识过墨土方圆的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木易没有理由不这么的去想。
木易现在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他可不想就这样在这躺上个一年半载的,他咬着后槽牙,无奈的说道:“小妹妹,再请你帮我一个小忙。”
漂亮护士正在不知所措着,湿漉漉的眼珠子转动,眼眶里泪水打转,木易却是看不到,她的心可是被揪起放下,跳个不停,当然木易是不会知道的。
木易的现在的心情其实和漂亮护士的差不到哪里去,紧张、激动、兴奋过后愤怒以及无奈中认命,当然她也不会知道。
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哪怕就是你说给他人听,他人也是不能做到感同身受。
三天后。
木易靠在病床上,尽情的享受着漂亮护士为他买来的早餐,风卷残云,数天没有尝到食物的味道,多日不食人间烟火,木易没有成为神仙,反倒差点成了孤魂野鬼。
木易吃了丹药,心里瞬间觉得无所谓鸟食不鸟食的了,要是再有个十颗八颗的,他也会吃,虽然吃的时候真的有些不太合他的口味,但是这药的功效真的是太过于牛掰了,一下肚,立刻化开,散到他的身体各处,说不出的舒服,随着,他对于身体的感知逐步增强起来。
三天,他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对木坤全来说,木易伤会好,全在情理之中,好的如此之快却在他的意料之外。
木坤全在对电话那头的人开口那一刻他就知道木易不会死,好起来,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只是这个时间太过于超乎想象。
当天,送丹人告诉他迟则半年,长则一年,木易便能下床行走。
今日他看到木易的势头,这哪是需要半年的节奏,顶多再过上个三五天便能下地。
再一个三天后,清晨。
木易独自散步在一个公园之中。看着一群老头老太,跳舞、练拳,一脸的悠闲,一脸的认真,在一个小湖边上,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在打着太极,悠然自得。木易心意一动,也随着老人打了起来,不到一个小时,只见木易已经打的行云流水,浑然天成,惹得一旁的老人频频侧目,扰乱了老人不再会轻易波动的心境。
正当老人准备上前与木易交谈时,看到木易在无奈的摇头,一脸嫌弃,自言自语道:“这副皮囊,除了有一张漂亮到极致的脸蛋,貌似什么都没有了,这身体素质,一套太极都能累个半死,这怎么能行。”
木易没有理会身旁老人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眼神,自顾自的走远。
木易并没有因为身体素质太差而有过多的抱怨,只有深深的鄙视,要是拿在前世的他来说,就现在他这个体格一拳下去他能打死一堆。
站在湖边的老人看着离去的木易,一脸的苦笑道:“韩某人打了十来年的太极,想不到还不及一个后生感悟深刻,可笑,可笑。”
老人收起了震惊的情绪,回到往日的淡然,踏着稳健的步伐朝着一个卖早点的摊子走去。
木易回到病房,看到漂亮护士哭成了一个泪人。
木易很好奇,平时不爱说话,这么一个安安静静的女孩为何能如此的悲伤,不解,更多的是不忍,悄声问道:“小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木易对于女孩每天体贴入微的照顾,没来由的心生好感,主要是女孩还这么的漂亮,尤其是她现在,显得是那么的楚楚动人。
女孩显得有一些慌乱,看着木易摇着小脑袋道:“没有,没事。”
今早,女孩一如既往的做好了早餐,来到医院,先看过母亲,再来到木易房间。
一推开门,她看到的是一个空空荡荡的房间,一尘不染的被子折叠的整整齐齐。
没来由的一股不好的思绪袭来,越想越不好。
照顾的病人出院,她便丢了工作,母亲动手术的钱还没有凑齐,错过了这一次,可能母亲就真的没了,没有了至亲,她活着便没有了方向,她的父亲一定也会失去方向,家便不再是家,对于她来说,这是天在塌,她想想都一阵的后怕,一连串的联想后,女孩哭了,那么的无助。
女孩一时之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来掩饰她的为何哭泣,只好将心里本来的想法告知木易道:“我以为你已经出院了,所以我一急就。”
木易一脸无解道:“你不希望我出院?”
“嗯!”女孩诚实的回答,说完又发现有些不对,紧张的说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
可能是木易原来身体中自带的基因作用,让他不自觉的问起了女孩的名字。
前面几天身体没有恢复,很多东西都没有发现。早间,木易在洗涑时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惊为天人。一个男生,只能用漂亮来形容的脸,完美的身材比例,吹弹可破的肌肤。木易几度忍不住的骂道:“这特么的也太小白脸了,小白脸中的极品,我去他姥姥的,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生了这样一张无懈可击的脸蛋,要是不去沾花惹草有点说不过去,可是要是真那样去做,我还没有准备好呀!”
彻底死去的木易引以为傲的东西不外乎就是他有一张精致到极致的漂亮脸蛋,还有他穿什么都能驾驭的身材,以及让无数女人羡慕嫉妒恨的皮肤。
这下好了,都成了现在木易苦恼的因素。
前世一脸土鳖相的木易,往哪里一站就像隐身了一样,没有人会在意到他,毫无存在感的那种他,此生注定走到哪里都将耀眼夺目。
女孩抽泣变得断断续续,低着头,玩弄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校服的拉链,羞涩道:“我叫肖佳。”
“你为何不想让我出院呢?”
“不是不想让你出院,是我母亲的手术费还没有凑齐。”
木易恍然大悟,心里不免有点失落。
木易看着女孩,平静道:“也是,不然你凭什么照顾我这么认真。”
说起来前世的木易还真是没有怎么和过多的女孩接触过,也从来没有揣测过女孩的心思,所以说起话来也是那么的直接。
女孩没有说话,泪水又一次穿成串的落下,头低着,越来越低,看着自己的白色球鞋,不知所措。
木易转念一想,女孩为了自己的母亲能这样的付出实属不易。每天帮他擦洗身体的时候木易明显能感觉得到女孩的紧张与不适,还有她看他时的害羞表情,木易有时无聊会遐想,女孩要是帮他的有些地方也擦洗一下不知会是一个怎样可爱模样。
“没事的,我会让请你来的人给你一笔奖金,到时候你母亲的手术费不就够了。”
木易声音很温和,眼神也温和。
钱,在前世木易没有什么概念,那是因为没有。这一世,亦是没有概念,那是因为他知道就自己目前几张卡里的数额足够前世的他花费十几辈子有余。
居然身体已经无恙,那就没有必要还躺在医院,不管他所使用的病房完全可以媲美豪华五星级酒店,这里总归是个医院,只要是在医院,总归就是一个病人。
木坤全派来了一个人,帮木易办理了出院手续,来人应木易的要求,给了肖佳一笔奖金,肖佳将一张卡片紧紧的握在手里,心里说不出滋味,看着消失在走廊的木易,久久未曾离开,她的脑海中那张魔鬼面孔不知不觉已经印刻在了某一个角落。
木易出院了,迎接又一次的人生旅途去了。
木易乘坐着一辆限量版玛莎拉蒂,放空着大脑,欣赏着沿途风景,没有言语。
期待着,渴望着,回忆着,无奈叹息道:“命运的捉弄,故事的选中,何去何从不由说呀!”
开车的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微胖型男人,一身休闲服饰打扮,他看了一眼独自叹息的木易,关心的问道:“公子,你的身体真的已无恙了?”
木易对他并不陌生,他一直在木坤全身边,扮演一个管家的角色,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没有了印象。
木易平静的看着车中镜子里他的眼睛道:“荣伯,我真的已经没事。”
李锦荣一脚急刹,木易随着惯性撞到前面座位,李锦荣愣在当场,久久没有动静。
“怎么了?”
李锦荣的声音出现轻微的颤音,紧张中带着的是深深的激动,急忙道:“没事,没事。”
曾几何时,木易还很小的时候,每天都会围着他,“荣伯,荣伯。”的叫个不停。随着木易长大,这个称呼也不知怎么的就已经不在出现,交谈也就变得越来越少。
李锦荣看着木易一天天的长大,打心里希望他健康、快乐、成长,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在成长一样,木易不管怎样,在他的心中永远是那块宝。
事与愿违,木易一天天的堕落着,喝酒、抽烟、打架斗殴,怎么开心怎么来,他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往下沉,却又无能为力。
直到木易出了车祸,他的心算是沉到底了。
一声“荣伯。”一个多谢关心的眼神,李锦荣不觉间湿了眼角,看了一眼木易,沉重道:“十年了。”
跟在他身后往别墅走着的木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回到家中,李锦荣在张罗着饭菜,木易在打量着熟悉却又陌生着的环境,一个就别多年的字眼闪现,家。
看着客厅中规律摆动的时钟。
嘀嗒,不会快亦不会慢,永远都是那样,不管你心情好,还是心情差,它的摆动频率都不会随之改变。
一个月前还是一个有着远大理想,拥有着强大实力的木易;一个月后谁能想到,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漂亮美男子的木易。
“唉!伤神,想那么多有毛用,活着就好,先吃饭要紧。”看着李锦荣摆好了一桌丰盛的午餐,木易食欲大振。
想不通的事情,他素来喜欢丢给时间,只要活着就有时间,有时间就没有解不开的结。
时间,造物者最牛掰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