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还是一派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场景,大雪山还保持在三个月前的样子,不知不觉在熔岩洞中竟耽搁了这么久,算算时间现在已近时近九月了,离伤回头有凝神看向大学山,远远地一个柔弱较小的身影悄悄隐去,离伤叹了口气踏上归途,他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位冷大小姐到底什么样的情感。
本来离伤很怕路上遇到什么人盘问,他怕冷香雪其实更怕,一路上带着离伤东躲西藏的像做贼一样,偏她对每条密道小路熟悉异常,难道她平时也是这般顽皮,离伤不由轻笑出声,冷香雪回头狠狠朝他一瞪眼,离伤立刻止住笑容像是遇见天生克星。
谁知一路上别说是人了,小猫也没遇上,冷香雪顺利的将离伤悄无声息的送到了大雪山下,本来按离伤的意思只要送出冷月宫就行的,可冷大小姐一瞪眼睛杀伤力惊人,离伤理亏不敢吱声,乖乖跟在慢慢踱步的小丫头身后,现在离伤经过筑基期煅身又练成‘金刚炼身决’身材与成人一般无二,自然冷香雪要显得娇小一些,所以离伤暗自叫她小丫头。
离伤心中像一百只猫,同时四百只爪子再挠,虽然出了冷月宫,但还没脱离人家的实力范围啊,你到底想不想放我啊,想放我就痛快的让我走啊,在这里被抓住才叫冤枉啊,可惜离伤现在什么都不敢说,只能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
“嗷”离伤一声欢叫,向远处的一片雪松林传了过去,在这三个月里每天跟通灵铁胎斗法,整个人都像绷紧的弓弦,现在终于什么都圆满解决了,离伤感到无比放松,至于冷香雪,离伤觉得那只是个意外,如果可能离伤甚至不想再见她第三次,毕竟还是很尴尬啊。
“嗷嗷嗷”八匹小牛犊大的雪狼一阵旋风般的冲了出来,卷起一片雪花向着离伤的方向冲了过来,离伤展颜一笑,这八匹狼一路上吃了他的火食竟然迷恋上了那味道,离伤收服通灵铁胎前将他们放归森林,没想到他们却一只等在这里没有离开,倒也算忠心,如此就带上他们吧……
找出已被积雪覆盖的‘大船’,刚套上熟悉的皮套,八匹雪狼撒欢似的向山下冲去,带着离伤哈哈笑着离开大雪山。
离伤看不到的地方,冷香雪悄悄立在冰崖峭壁之上,幽幽的目光一直追随那道身影,安静忧伤如一朵雪莲花。
而在两人都不可能看到的更高处,立着两道身着象征冷月宫最高等级的蓝纹冰纱的身影,这蓝纹冰纱是取大雪山上罕见的雪蚕吐丝制成,天生就能驱寒避暖也算的一件法衣了,这二位正是冷月宫宫主也就是冷香雪的父母了,两人修炼功法奇特相辅相成,双双成就元婴后两两配合威力更甚,使得大雪山在修真界也算的上独特存在,只要不去惹着别人,别人也绝对不会来找冷月宫的麻烦。
“瑾儿,看雪儿这丫头不知不觉都长大了呀!我们做父母的有点粗心啊!”那名留着三绺道须面若冠玉的中年男子一手后背一手捋须含笑道。
“呵呵,那臭小子不知什么来历,得查查清楚,不过那温和的脾气倒是和夫君挺像的,如果配给我们家香雪倒也不是不行!”天底下丈母娘看女婿从来越看越顺眼。
“嗯,是得查清楚,雪儿那丫头涉世未深,我们做父母为她多做点考察也是应该!”中年男子对妻子的话很是赞同,“快躲起来,雪儿回来了,如果被她看到,我们倒没什么,就怕她自己倒羞得没脸没皮,半年不敢见我们了”
一道遁光闪过,两人不见了踪影……
两个月后的一个下午,一处大魏国哨所,一队士兵正围成一圈蹲在地上,十月的天气不冷不热,而且这里已经不是前线了,大魏国的皇帝发了命令一定要在十月结束前攻下南越国做到真正的君临天下,战线已经前移压向南越腹地了,之所以没有被大魏一举攻下,好像听说是两个大将为了平分功劳留下南越在做最后的平衡,不过南越国已经在劫难逃了,等那些大官们商量谁分多少银子,谁分几块地后,就是南越的灭亡之日了。
一队面黄肌瘦的汉子蹲坐在地上聚精会神的听着一个一看就知道是老兵油子的黄须老者讲解,不时发出‘哦!’,‘原来这样啊!’等等话语,极大的满足了那老者的虚荣心。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战争已在前边开始,已经好久没有骑兵打这过了。
一匹高大雄壮的黑马狂奔而来,“这是一匹战马啊!”那老者到底在军营厮混一生,眼光毒的很,看到黑马油亮的臀部有着一个圆形烙印,明显是大魏国某军团的标记,再看马上的骑士,脚踏马镫端坐马上,身体自然随着奔跑中的马上下轻颠,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减低战马的压力,使得马儿跑的更快,这样的技巧老者只在那些精英骑兵身上见过,不禁面露欣赏的表情,可随着马儿接近,老者一瞅骑马之人的服饰立即变了脸色。
老者身边的一个小子倒也机灵,见老者变了脸色知道情况有变,大喊一声,“敌袭……”随后举起手中的长矛向着狂奔而来的骑士,两腿战栗却还是坚持站在官道之上。剩下的士兵听到提醒也反应过来纷纷堵在了黑马必进之地,再一细看那马上骑士那里是什么大魏国骑兵,一身黑色装扮有着很明显的南越风格,不用说这匹战马肯定是抢过来的,这还得了敢截杀骑兵肯定是个诛九族的重罪,别说骑兵了就是杀了这样一批上等战马也是打落奴籍,子子孙孙世代为奴的严惩啊。
“嗯…?”马上骑士皱眉冷哼一声,一提缰绳高大的黑色战马前蹄腾空一阵乱刨后重重的踏下,瞬间战马有极速转为极静,而铺就官道所用的条石好像也在战马的踩踏之下裂了开来,这威势让本来就两股战栗的士兵立刻就倒下两人。
“这些兵士完全可以当做没有看见放我过去,去还是选择了冒死抵抗,看来大魏国能席卷天下并不是偶然啊!”马上骑士正是离伤,沿途听说南越已经快被灭亡,便加紧行程想要快点赶回大洪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洪门,梨花村与一个国家比起来什么都不是,自己保不了一国,保一城一村应该能行吧!
离开大雪山,那雪橇也没了用处,而那雪狼倒也少见索性便通通收到了‘兽目镯’中去了,反正‘兽目镯’能装活物也不怕他们闷死,少了代步工具目前也不能御法宝飞行,离伤便夺了一匹战马,沿途飞奔速度果然快了很多,却没想在这南越边境,被一小队兵士拦了下来。
“你们胆敢拦我的战马?”想到幼年时的遭遇,离伤对这些大魏国的兵士自然没什么好脾气。如不是见这些士兵老的老小的小,很多都还是面带稚气的少年,离伤早就冲杀过去了,哪会跟他们讲这些。
“你截杀……”
“大柱子,住口!这位军官赶路你们胆边边长毛啦,敢拦下来!还不快给军官把路让开!”
那最早冲出来的明显是个孩子的兵士指着离伤身上的装束对离伤喝道,谁知刚开口就被后面的黄须老兵大声喝骂,同时连拉带拽的将一队小兵都从官道上扯了下来,为离伤让开路去,同时对着离伤弯腰低头,作揖不止,口中连道,“死罪,死罪。”
离伤眼含深意的看了老者一眼,再不管那些愣在边道的娃娃兵们,打马向前飞奔。看着那老者离伤想到了梨花村的白胡子村长,两人一个正真一辈子受人尊敬,一个油滑厮混在军营从没有过好名声,但都不愧其长者的身份。
白胡子村长一大把岁数了,也能一天粒米不进只为离伤等人能多吃一口,好在大洪门选拔时发挥出好成绩。而那位黄须老者,冒着死的威胁也要上前为这些后辈挡着,当时那老者肯定是第一个发现离伤身份的人,可却假装糊涂小丑一样拖开那些热血的小兵,一队老弱残兵肯定不够离伤杀的,不论是智慧还是贪生怕死,起码他救下了一队还是孩子的小兵。
离伤敢肯定如果当时没离开,而是选择杀戮,那么第一个暴起伤人的也绝对是这个老兵,虽然老者自以为藏得隐蔽,但那连连作揖的双手,枯瘦的指缝中透出的寒光又怎能瞒得过离伤的眼睛。
连留守后方的一队老弱残兵都有这样的素质,离伤不敢想象大魏国的正规军拥有怎样的战力,恐怕不等自己赶回,南越国就已被攻陷,那梨花村众人,大洪门的师兄弟,传艺的铁大师,有过一面之缘的杜师兄,他们都怎么样了!离伤也不管胯下是什么千金难求的名马,只是不断挥鞭下去,战马吃痛爆发出最快的速度,当真是风驰电掣一般向着南越奔去……
……
战争已经持续了四个多月了,面对前几次的局部战争南越一贯实行割地求和策略,可大魏军队先灭北方狼族,后剿西方蛮族,携余威直逼南越本就未存和平共存之念,一心想要天下一统四方来朝,南越国君一割再割之下终于醒觉大魏国君是像要亡他的国啊!
奈何所有可以布置兵力的要塞早就割让出去了,现在的国都已经完全无险可守了,一向鱼肉百姓的国君面对强势的大魏国终于沉默了下来,国家兴亡只是苦了百姓,那些本来就缺吃少喝的贫苦人家彻底的断了粮了,不得不离开那个家,那个即使家徒四壁连基本的则风挡雨都做不到的家,那个不论多么破旧,只要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总会在心底重新燃起希望的家。
离伤一路上看的多是成群结队的逃亡队伍,他们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眼神黯淡默然能支撑他们的只有生存本能,离伤走了好久没听到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所有人都默不作声,行走其间像是来到人间鬼蜮,只有一些尚不晓事的孩童眼珠转动好奇的盯着离伤这样一个奇怪的人,可一会又困倦的伏在妈妈肩头,他们都饿的没力气了。
这只是南越国内的一处,离伤自黑夜偷进了南越国境,便换下了惹眼的黑马,步行向大洪门赶去,而那团被第二元神排挤出来的原通灵铁胎元神竟主动联系了离伤表示他不喜欢一个‘银’待着,强烈要求下离伤只好让出了肩头的位置,这小家伙可能在离伤滴血炼化第二分身时受了影响,现在居然与离伤有了很亲近的味道,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抓着离伤头发在肩膀上坐的牢牢,那独特的外观一路上没少给离伤招来好奇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