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帝向来宠爱景萝嫣,加上苏瑾泠又是景昭书的左膀右臂,将她除掉,景昭书必定元气大伤。所以即使景萝嫣即使再胡闹,越帝也是顺着她的。
当下,越帝眸光微闪,就喊道:“来人,将苏瑾泠拖下去斩了。”
苏瑾泠的素手再次搭上了身侧的笛子。她沉默不语,只是侧着耳朵听。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弧度极小,却莫名给人一种胆寒的感觉。
景昭书带着浅笑的话音传人耳中,让苏瑾泠顿时放松了几分。在皇宫此等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也只有景昭书能保她,也愿意保她了。
“父皇,明日便要启程了,苏瑾泠儿臣是得带去北燕的婢子。她琴艺高超,无人能敌,要去北燕的消息早已在北燕传开了。若是斩了,北燕该觉着是我们在挑衅了。”景昭书挡在苏瑾泠面前,拱手道。
苏瑾泠平无波澜的心有些许感动,但脸上依旧毫无表情。
越帝顿了一下,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此事不提也罢,但如今却是被景昭书提到明面上来说了。
其实苏瑾泠左右不过是一介琴师,却是极得人心的,周围众国也是有所耳闻的。景昭书此番一讲,确实颇有几分道理,不得不值得让越帝多掂量几下。
景萝嫣红着眼圈,声音嘶哑,不甘心地道:“父皇!”
越帝揉了揉额角,脸色有些阴沉。他瞥见苏瑾泠依旧风轻云淡的样子,心下不由得恼火,她似乎早已知晓自己定然不会拿她如何。
杀了她,便是为自己除去一大祸害,更是维护了皇族的颜面;但却会引起民愤。
俗话说得好:得民心者得天下。与大好江山相比,区区一个公主的颜面实在是微不足道。
越帝纵使心中再恨,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他一拂袖,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琴师苏瑾泠压下去,重打四十杖!”
身旁的太监瞅准了时机,捏着嗓子尖声道:“琴师苏瑾泠,还不赶快领旨谢恩!”说罢,献媚地望着越帝,脸上挂着狗腿的笑。
苏瑾泠垂着头,低低地讽刺一笑。四十杖确实是不会死人,但这打下去,也得去掉半条命。她有何错?不过是与公主的未来驸马来往几次,就要受得如此重罚。
皇家,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
苏瑾泠虽有一声傲骨,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若是违抗了旨意,纵使景昭书有三头六臂,也救不了她。若她去了,便无法报了那血海深仇。这等情境下,容不得她倔强。
她微微欠身,空灵的声音宛如黄莺般悦耳动听,宛如天籁:“民女谢皇上恩典。”
很快便有侍卫上前来,就想将苏瑾泠压着下去。
苏瑾泠偏了偏头,淡淡道:“劳烦了,我自己走过去便是。”
那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便也顺了她的意。
第一大板打下去,苏瑾泠闷哼了一声,很疼,但还是咬了咬牙,挺了过去。
但她知道,那侍卫定然是放了水的。她心中一顿,忽然想起了景昭书,怕是他安插的人把。
做戏不能太假,侍卫总归是用了几分力。四十大板,苏瑾泠硬扛着。她自小身子便弱,易生病。此时却是咬着牙,硬着就是没有晕过去。
臀部一阵钻心的疼痛,四周的空气沾染上了几分血腥味儿,恐怕已是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