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及唐慧婉携众人赶到三升香酒楼时,南辰星、向川由于失血过多,已不醒人事。正当众人叫嚣与六合拳一门玉石俱焚之际,一个黑影飘忽而至,原来是成北雄。成北雄先封住二人穴道止血,然后叫众人将二人抬至星宿书院。唐慧婉按照成北雄吩咐,组织师生抽血、验血。星宿书院一众师生对南、向二人事迹早有耳闻,如今均想一睹英雄之真容,纷纷抢着献血,最终二人得以输血将息,不多日南辰星已恢复至七八成,唯独向川气息愈发薄弱,毒气开始攻心……
却说祁六合自三升香酒楼逃回府邸之后,便不敢再露面。祁英见此事败露,一时间也无计可施,此时的六合拳上下草木皆兵,每当夜幕落下,便个个自危。特别是那坏包贾青,许多的坏主意都出自于他,此时更是担心向川和南辰星的师父找上门来清算,并且贾青早就听说那成北雄武功高强,早年曾手撕狗熊,如今若是将自己手撕,场面何止是恐怖……每想到此处,贾青几近瘫软。经过数日思想斗争,祁英终于下定主意主动化解先前之恩怨。一天深夜,贾青等人蹑手蹑脚来到一处荒地,一边命众人压低灯笼,一边指挥众人小心挖掘,叫骂之声时而有之。原来,贾青受祁英之命前来盗掘廖三之墓,正挖至棺椁上部,忽的狂风大作,灯笼熄灭,直吓得贾青众人两脚发软。静待片刻,草木静止,众人重新点起了灯笼,贾青啐了一口吐沫,说道:“死了你还吓唬我!”“来,咱们给他去去晦气。”说罢,众人宽衣解带对向墓穴,一股腥臊扑面而来,众人却谄笑不止……虽说尚在冬季,可由于廖三的死已有时日,加之南方潮湿,尸体已严重腐烂。即便如此,祁英仍命人割掉廖三头颅,装殓入匣,带六合前去诸葛公堂。得知祁英来意,诸葛青遂将成北雄、凌云飞及诸长老请至府上。
“今日请诸位前来,原是受祁掌门所托,一来化解先前之恩怨,二来将死鹰一事说个明白。既然同是瑶城栋梁,想必各位定当应允。”诸葛青一面坐于中堂,一面显得有条不紊,说起话来更是一字一顿,显得不怒自威。
“祁某教子无方,纵容家奴危害一方。今日特来向成院长、凌掌门谢罪,还望二位大人多多海涵,大人不计小人过,念年轻人逞强好胜,还望从轻发落。”祁英故作哀愁道。
凌云飞心病未除,面色一直凄惨。虽打算强撑着要说话,只是在成北雄不曾发表言论之时,不愿先讲些什么。“祁掌门,我念你一代宗师,可我徒儿身受重伤,实乃你六合拳一门所害。现如今仍旧生死一线,如若不惩治凶徒,成某日后如何教育徒儿,又如何担负起瑶城百姓治学教人的重托!”成北雄悲愤道。
“成院长所言甚是,说道此处,凌某还要再三感谢成院长救我徒弟一命。”凌云飞面露愧色。
“凌掌门不必客气,你我恩怨与他人无关,成某向来恩怨分明,再说你凌掌门之前也救得向川一命,咱俩也算扯平了。”成北雄说道。
“既如此,祁某带来一样东西,还请各位稍安勿躁。”说罢,祁英吩咐门徒将一檀木匣呈上。见诸葛青等人一脸疑惑,祁英慢条斯理地解开匣扣,在打开之前故意环视一下众人。片刻只“啪”的一声清脆,檀木匣被掀开,众人定晴一瞧皆吓了一跳,此物正是廖三之首级。站立两旁的婢女见是一人头,吓的七魂丢了八魄,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祁英,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我府上,意欲何为?”诸葛青铁青着脸喝道。
“诸葛族长、列为长老,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此乃某之门徒,之前将大小姐及白公子绑至山崖,尔后设计陷害南、向二人,皆出自于此人之手。今日祁某大义灭亲,斩此人首级,特来赔罪。”祁英故作悔态。
一时间堂上鸦雀无声,众人皆被眼前突来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真假一事早已抛诸脑后了。见众人面面相觑,祁英再言:“诸葛族长,此前寿宴之上乍现死鹰一案也非祁某所为。祁某虽非君子,却也绝不干这丧尽人伦之事,还望族长大人明查。”
“这个,这个……”诸葛青一时间语塞。
“寿宴之上死鹰一案牵涉凌某,未曾想祁掌门率先澄清。既如此,凌某不便多说,只待来人查明真相吧。”凌云飞一脸鄙夷地看着祁英。
“成某相信祁掌门、凌掌门皆不能做出此等下作之事,一定另有奸佞。”成北雄抱腕道。
见此情形,关于“死鹰”一事诸葛青不便再说什么,一方面诸葛海长老卧病在床家中不易再生干戈,一方面女儿大婚将至追究下去恐生事端,因此只得先咽下这口无端恶气。众人离去后,诸葛青呆坐堂上久久未能出声,两眼呆滞仰望屋梁,这一幕恰好被白括云看到。括云悄悄站在屏风后面窥视,突然诸葛族长一口鲜血吐在地上,久久未能起身,而白括云始终没有离开屏风半步,冷冷地观望着自己未来岳丈的一举一动……
却说回到飞云剑,凌掌门的心病愈发的厉害,每天只觉得胸口剧痛,头脑僵硬。再说向川,虽得西医保命,毒气攻心却愈发明显,加之之前身中疑冢寒毒,生命恐危在旦夕。与辰星合计后,二人决计请龙九帮忙。龙九说道:“我也不是万能的神医,而且这世上也没有神医。你爹的病只需调养,忌动真气,最重要的是早日查出真凶才能彻底治愈。而向少侠的病,多半来自外伤,后由表及里伤及肺腑,非寻常法子可医。”
“龙老头,都说你是世外高人,我看也不过如此。看来我师兄、唐小姐他们真是言过其实了。”凌波故意激将道。
“你,你你,什么话?我龙九浪得虚名?我即便有办法,你也做不到。既然做不到的事情,我又何必说出来。说出来又做不到,多此一举。”龙九啰啰嗦嗦地说道。
“你没说怎么知道做不到?”凌波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对啊,你快说啊!”唐慧婉也十分焦急。
“向少侠所中皆为世间奇毒,因此想要治愈也绝非寻常办法可医。要想彻底根除,非两样东西缺一不可。一是要那雪山蓝鲵,鲜活入口;二是雪梨籽,吞咽下肚。前者驱毒,后者散寒。不要小看那蓝鲵,生在泳洞,长成数年,虽为大鲵,却属异类。其身通体发蓝,性情诡异多变,加之地下暗流错综复杂,百年也难得一见;再说那雪梨籽,生在悬崖峭壁之上,其身常年积雪覆盖,状如鸭梨,虽深处高寒,周身却常有绿苔生长。由于常年缺少土地滋养,偶有长成也未得其籽。此物乃吸收天地之精华,星辰之灵光,乃千年才长成一颗。茫茫雪山,如何能看得到那弹丸之物啊!”龙九叹道。
听罢,众人连连叹息,唯独凌波默不作声。龙九望了一眼凌波,自言自语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要得珍珠蜜,先从百花来。”凌波听后,拜别龙九及唐小姐,南辰星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