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创世

第二十七章、一课防毒知药早，三关忍耐化夷归

罗周翰细细审问了头狼后，知道了前进的路上有十道关口，这十道关口道道凶险，口口夺命，稍有疏忽，万劫不复。如何突破这十道关口，冲出重围，成了当前生死存亡的关键。罗周翰认为罗勇最有经验，就让罗勇先说说想法。

罗勇理了理思路说：“少爷，刚才我对十道关口分析了一下，其中前三道关口是百鸟布阵的，老鹰和秃鹫重在伤人，乌鸦重在吓人，这些都并不可怕。最后二道关口是百兽布阵的，狗熊和狮子虽然都是猛兽，但我们跟狼和豹子进行了交手，看来也不过如此，不必太过担心。现在重点在百虫布阵的第四道至第八道这五道关口，这五道关口布阵的是虫类，是过去很少碰到过的对手，对手新这是第一个特点。第二个特点是有毒性，这些虫类除鳄鱼外，其他都有毒，万一被它们咬到或蛰着都会给我们带来生命危险。第三个特点是隐蔽难发现，它们或躲在洞里，或藏在水里，或依附在草丛中，或高高挂在大树上，都很难发现，非常隐蔽，我们在明处，它们在暗处，我们对它们防不胜防。还有第四个特点是法宝失灵，有些虫子，象蝎子、蚂蟥、马蜂个头都很小，我的法宝可能在它们身上不起作用，这样就会对我们构成很大的危险。”

罗周翰说：“罗勇的话点到了精妙之处，说明我们不能再凭老经验、老办法办事了，必须研究新办法、新措施，我看我们下一步准备工作的重点应放在防毒疗毒上。”

他转而对李三说：“你将治伤，防毒，疗毒的有关知识、办法整理一下，你做老师，我们做学生，大家都来学习掌握，以免临时抱佛脚，耽误了大事。”

李三根据罗周翰的要求，简单整理了一下，就开始给大家讲课。

李三说：“其实人类从古至今都在跟大自然打交道，特别是原始社会的人，每天都生活在深山老林，跟豺狼虎豹、毒蛇猛虫接触是家常便饭，在劳动和生产中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治疗方法。有句古话叫做‘不识都是草，识得都是宝’我们在这原始森林里，其实要找到治伤，疗毒的草满地都是，只是我们不认识它罢了。现在我们面临过十关的生死考验，被伤被毒在所难免，每个人学点自我急救的办法肯定大有好处，不仅可以减少伤痛，还可以减少生命危险。下面我先讲怎样治刀伤，如果你被刀砍伤出了血，你可用这种白茅敷在伤口上，立即止血，并起到消炎作用。如果没有白茅，你可以用这种三七或坚七的叶子，放在嘴里嚼烂，然后敷到伤口上同样起到止血和消炎的作用。那么伤筋骨怎么办呢，罗驸马扭伤了脚是用这种伤筋草治疗的，但如果折了骨，就需要用这种接骨柴捣烂贴敷才有效。”

“下面讲一讲怎样防蛇咬以及治蛇伤，我们在山林行走，要穿长袖长裤，扎紧裤脚。最好每个人备一根带分叉的竹梢，因为竹梢面积大，攻防效果好，走在前面的用来赶走潜伏在路边的毒蛇，走在后面的也可以有效抵御毒蛇的攻击。竹梢不仅对蛇类有防御作用，对蝎子、马蜂等也有很好的防御作用。如果被蛇咬伤了，一是要迅速用绳索、布条或草藤之类的将伤口上端离心脏一端约一食指处捆住，防止毒液在体内扩散。二是迅速反复清洗伤口，把毒液排出来。清洗伤口没有水时，可用自己的尿对着伤口冲洗；排出毒液必要时要用口对着伤口用力吸出毒液，然后吐掉。伤口太小不利毒液排出时，还要用刀子切开伤口，便于清洗排除毒液。三是采集身边能找到的治蛇伤草药嚼烂敷之，如象这种半边莲，可以一边嚼，一边把汁呑下，剩下的渣用来敷在伤口上。还有如这些七叶一枝花、八角莲，田薹黄、白花蛇舌草等，都是治蛇伤的草药，可以根据你所处位置找到它们，采而用之。”

“关于被蝎子、蜈蚣、马蜂、蚂蚁、蜘蛛、蚂蝗等毒虫咬伤，可用这些升麻、蓝草、箭头草、车前草等嚼烂涂抹患处。我们在山林、水边行走，要扎紧领口、袖口、裤脚，防止毒虫侵入，有条件时遮住面部，戴上手套，尽量减少身体的暴露部位。”

李三正在讲课，野人抱来一大捆竹梢、桃枝，还有昌蒲、艾草，一一分发给大家，示意这些东西是用来驱逐毒蛇恶虫、山精野怪的，让大家带在身上。野人还向罗周翰示意，那些毒虫不可怕，它很爱吃，如果碰到这些毒虫，它来一个吃一个，全把它们报销。野人的滑稽表演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现在野人成了大家的帮手和开心果，不仅帮助带路，还会帮助摘山果、拾柴火、烤野味、采草药；战斗时它会在一旁呐喊助威，烦闷时它会抓腮挠耳逗大家取乐；众人越来越喜欢野人，野人也越来越感到与人类在一起的自豪和威武。

野人带着众人向危关险口进发，它雄赳赳、气昂昂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俨然自己就是这片森林的主人，现在要征讨犯上作乱的不法之徒，夺回仰望已久的自由世界。

这山越爬越高，越爬越陡，看看四周山势，罗周翰忽然记想起李白的《蜀道难》：

“噫吁戏，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从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罗周翰正在触景生情，独自长吟，忽然前面出现一道道山崖挡住去路。

这道道山崖象石柱，如竹竿，有的孤标如塔，直刺蓝天；有的倒插于地，危如垒卵；有的庞然大物，如同孤岛；有的纤柔细直，摇摇欲坠。但道道山崖都如刀劈斧削，直插云霄。山崖上云缠雾绕，苍劲的老松曲节盘枝，在云雾里时隐时显。

在蒙蒙眬眬的灰色视网中，有密密匝匝的老鹰盘居在突岩处，松枝头，洞穴口。或傲立，或匍匐，或展翅，或瞭望。

不知是老鹰象山崖，还是山崖象老鹰？傲立的，雄赳赳，气昂昂，似神兵，如天将，欲把乾坤捏碎在手上。匍匐的，静悄悄，懒洋洋，如卧虎，似饿狼，专把猎物暗中来窥看。展翅的，扶摇摇，动颤颤，问沧海，冲霄汉，何惧是摘星揽月还是倒海翻江。瞭望的，警惕惕，目眈眈，监鬼魅，察魍魉，任何妖魔鬼怪也难逃其天罗和地网。

众人正在万分疑惑，忽听“吱了了”一声哨子响起，山崖上的老鹰纷纷腾空而起，箭一般直上云霄。须臾，千万只老鹰从云端钻了出来，排成整齐的战斗队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罗周翰等人俯冲而来。

罗周翰大惊，急忙拔剑在手。可老鹰呼啸着从罗周翰他们的头顶飞驰而过，盘旋几圈后重新返回蓝天。老鹰象训练有素的空中集体飞行表演队伍，或盘旋，或飞翔，或冲天，或猛扑，步伐整齐，动作划一，把个天空打扮得五彩缤纷，眼花缭乱，但丝毫未有向人类挑战的意思。

罗周翰提着的心松弛下来，发现原来挡得严严实实的山崖忽然洞开，正可容得一人爬着过去。

罗周翰让野人上前试行，可是野人身高体壮，难以通过，只能攀着峭壁、援着树藤，从飞崖上过去。周围的老鹰看着野人从眼前经过，并不发起攻击。

罗周翰放心前行，到了洞口，一个个匍匐在地上爬过洞去，总算通过了老鹰崖关。

罗周翰好生奇怪，为何老鹰不袭击他们，反而会让出通道让他们过关呢？虽然做了一回爬洞的狗，但总比兵戎相见强啊。

罗勇发现那老鹰崖的通口又窄又小，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万一老鹰使坏，放他们进来后关门打狗，那就更危险了。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野人“吱吱”叫着返身回来报信，前方又有了危险。

野人指手画脚，示意前面有大鸟挡道。罗周翰前去，见一只硕大无比的禿鹫站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这秃鹫头巨如鼓，眼大如铃，羽宽如蒲，倒钩形的尖喙比大象的獠牙还粗壮，张开的翅膀足足有一里之遥。

秃鹫看罗周翰他们来到面前，把爪子抬起，一爪下去，把脚下的巨石抓得粉碎。秃鹫又用翅膀一扇，顿时飞沙走石，狂风大作，把半山参天大树刮得连根拔起。

秃鹫做完功夫，扶摇直上来到山顶，“吱了了”叫了几声，顿时成千上万的秃鹫从密林中飞出。成群结队的秃鹫脚爪上抓着野猪、野牛、野马、野鹿、野羊、野狗，嘴上叨着野兔、野猫、野鼠、野鸡、野鸭、野蛇，霎时把个秃鹫岭变成了血腥的屠杀场。

野猪的尖叫声，野牛的悲嚎声，野马的呻吟声，野鹿的痛苦声，野羊的绝望声，野狗的狂吠声，野兔的救命声，野猫的哀鸣声，野鼠的吱吱声，野鸡的呱呱声，野鸭的嗄嘎声，野蛇的呼呼声充斥着整个山岭。

罗周翰众人惊悚不已，正在局促不安之际，忽然从空中飞来一阵阵骨肉雨，天上掉下野猪、野牛、野马、野鹿、野羊、野兔、野狗、野猫、野鼠等各式各样动物的头颅、骨头、内脏和皮肉，把罗周翰众人洒泼成一个个血人。

罗周翰抬起头去看，那铺天盖地的秃鹫从头顶飞过，扔下吃剩的残羹剩菜，急风暴雨般席卷而去不见了踪影。

罗周翰一伙被骨肉雨泼洒得满身血污，虽然其腥臭难闻，但总算又逃过了一劫，过了这秃鹫岭关。他们急忙上路，欲寻找水源，设法洗去身上的污秽。

野人指指前头两峰夹恃处有一瀑布，瀑布高高挂在半山腰中。罗周翰决定朝那瀑布的方向走，可是看看近在咫尺，走走却翻了好几座山梁。

瀑布越来越近了，己经听到瀑布的声音了。可是这声音渐渐变得嘈杂和恐怖起来，一会儿象婴儿的啼哭声，一会儿象妇人的抽泣声，一会又象病人的呻吟声，再一会儿却象冤魂的叫屈声。这些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越来越杂，满山遍野，此起彼伏。

罗周翰众人听得毛骨悚然。可更糟糕的是，天空突然飞来一堆乌云，太阳被乌云严严实实地封蔽起来，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四周出现了数不清游荡的鬼火。

“又是谁在故弄玄虚？有本事的明着来！”罗周翰壮着胆子大声喝问。

野人本不怕有什么鬼，奋不顾身去追捕那鬼火。它追呀追，追呀追，终于让它捉到一只乌鸦。

野人把乌鸦擒给罗周翰。罗周翰追问乌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在作祟？”

“不用问了，是我。”黑暗中从半空传来一个男人婆般的声音。

罗周翰抬头向空中望去，貌似大鸟般的乌云渐渐移动，太阳重新放出光芒，而那只大鸟落在了乌鸦嘴峰头，向着罗周翰说：“我是乌鸦元帅，奉盟主老虎的指令，在此布下乌鸦阵擒拿你们。可是我们百鸟国大王凤凰心地善良，不想伤害你们，但为了能向盟主老虎有所交代，不得不让你们吃些苦头，还望你们能理解我们大王的一片苦心。”

罗周翰问：“这样说来，老鹰和秃鹫也是故意放我们走的？”

乌鸦元帅说：“正是，虽然你们也武功高强，还有法宝，但真的交起手来，难免互有伤亡，对谁都没好处。我们放你们过关，并不完全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大王希望大家和平相处，还望你们人类也要善待我们百鸟。”

罗周翰说：“请代我向凤凰大王表示感谢并致意，我一定谨记大王的教诲，如能走出此片山林，今生今世决不与百鸟为敌。”

乌鸦元帅说：“你的话我一定转告大王，只是此去前途凶险，你们自己要处处多加小心便是。”

乌鸦元帅说完，“呱呱”叫了几声，成千上万的乌鸦前呼后应，“呱呱”叫着，跟随着乌鸦元帅复命去了。

罗周翰众人虚惊一场，忙来到瀑布前，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又开始迈上新的征途，迎接更严峻的下一轮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