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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3.A大调奏鸣曲

“亲爱的妈妈,周末我想去同学家。”回到家后,莉莉丝俯首。

“哦?宝贝有新朋友了?”安贝雅有些许惊讶,随即赞许的摸了摸莉莉丝的脑瓜:“当然,这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我想可以找你的叔叔,我做些好吃的一起庆祝庆祝,哦宝贝,我想你是不会拒绝的。”

“当然,亲爱的妈妈,我真是高兴。”莉莉丝颤抖了一下,灿烂的笑起来。

“听说周末你要去朋友家,”维兰德很快赶了过来,眼尖的莉莉丝发现了他裤脚的血迹,应该是他女儿的吧:“真棒,来,叔叔奖励你!”

莉莉丝知道自己躲不过,乖乖的走到维兰德面前。

果然,维兰德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尖刀,狠狠划过莉莉丝的脚腕,虽狠厉,却刚好把握住分寸,让她不至于伤到骨头或者血管。

莉莉丝咬着唇,没有吭声,脚腕的疼痛远远比手腕多得多,脚腕比手更加脆弱,因为它受到的伤害比手腕少的多。

“这么小就学会出去乱跑,以后还得了!?”维兰德的脸在鲜血涌出下变得扭曲,他让莉莉丝感到恶心。

“真是的,维兰德,怎么下这么重的手,莉莉丝还小,”安贝雅嗔怪的瞪了维兰德一眼,看起来简直是一位爱护孩子的好母亲,可是莉莉丝再熟悉不过,安贝雅,只能比维兰德更加狠毒:“下手轻点,慢,慢,来。”

果然,莉莉丝绝望的闭上双眼,她感觉自己被轻松的拎起来,再狠狠落地,散架一般的疼痛,脚腕处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食,疼痛,持久,逃不掉。

被安贝雅精心打扮了一番,莉莉丝抬头看着眼前繁华辉煌的复古欧美风雕花铁门,莉莉丝恨恨一笑,从墙壁上的玻璃装饰,她看见了今天的自己。

一直很凌乱的金色长卷发现在柔顺地挽在耳后的一侧,上面绑着镶嵌着水晶花的透明发带。长而乌黑的睫毛衬得眼睛越发明亮有神,白色的瞳孔在这一刻竟然增加了一丝神秘的美感,莉莉丝的鼻梁继承了安贝雅非常挺直,鼻梁两边的阴影让脸部的立体感非常强烈,嘴唇水润光滑,像是果冻,她穿着米色的蕾丝小礼服,后腰上系着大大的蝴蝶结,裙摆比较紧身,手腕和颈部上戴着和礼服色系一样细细的铂金饰物,小小的水晶坠饰和眼睛的光芒交相辉映,本来是露小腿的礼服,可是因为昨天维兰德的摧残,莉莉丝不得不穿上白色过膝袜,来遮盖满腿的伤痕,可是就算遮住了伤痕,也遮不住伤痛,每走一步,莉莉丝都能感受到每一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因为一个晚上的自动愈合,伤口已经结痂,可是仍然脆弱不堪。

如果自己现在的样子被学校的那群恶心的蛤蟆看见了,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莉莉丝自嘲的想着,看着身旁的维特莉安,明明是同一件礼服,同样的装束,可是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同样的装束,维特莉安却含着地狱的冷艳孤傲。她神色静谧,长长的睫毛微微扬起,轻柔得仿佛在滴着露水的花瓣上休憩的蝶,金色的长发映着白色的眼眸,仿若妖异的水晶,冰冷而含着一种安静的杀气。一样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脖孤傲的眼神是那么冰冷,白色的漩涡在旋转着,有一种不动声色的杀气。

赫尔微笑着看着监控里面的莉莉丝,轻轻点了点头。

狼在等待自动**的兔子,却没有发现自己引来了一只狐狸,可是结果,到底是狼吃掉了狐狸呢,还是狐狸结束了狼。

莉莉丝微笑着,轻轻按了按门铃,随着一声清脆的叮咚,大门自动打开,莉莉丝没有过多的惊讶,她以前也去过很多亲戚家,有些相对有钱的亲戚家里也是这样。

莉莉丝刚进门就是鹅黄色的鹅卵石铺成的大道,她突然对这里产生了好感,因为四周都是木架做的花圃上面种满了五颜六色的香水玫瑰,中间用珍稀贝壳石搭成的喷泉,喷泉周围开满了白色的蔷薇,风中的蔷薇花还带着清冽的微笑,单纯得令人神往,细腻如丝的白色那么轻盈,花瓣上的晨露犹如水晶一般,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充满了古堡的优雅,与现代的的时尚感,莉莉丝随着管家走进那栋别墅,一眼望见的是极尽奢华的大厅,繁复的灯饰却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穿过宽敞却冷清的长长走廊,两面的名画里名人的眼睛像是能攫住人的心灵,内室的设计自是不用说,可那名贵的装饰却遮也遮不住房里的压迫和冷清。

“来了。”赫尔慢悠悠的从红木楼梯上走下来,在亲眼见到莉莉丝的那一瞬间眼中不可遏制的闪烁着惊艳的光芒,但也只有一瞬间,便恢复平常。

“是的,主人。”莉莉丝嘴角微微上扬,她当然注意到了赫尔一瞬间的惊艳,而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他对她产生新的看法,让他认识到她美丽的一面,让他对她更加感兴趣,这样,她就有更大的把握接近他。

“跟我来,”赫尔转身,踏上那红木楼梯,顺便对着旁边的管家吩咐:“做些糕点甜品,等下送上来。”

“是。”莉莉丝同管家一齐答应着。

赫尔的房间让莉莉丝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进过男生的房间,所以她有时也会幻想那是什么样子,可能是乱七八糟,也可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具模型,可是赫尔的房间,超乎了她的想象,就像一片草地,干净舒适,四周是一排排的盆栽,嫩嫩的幼苗在尽情舒展四肢,莉莉丝感觉自己突然从一个豪华别墅进入了大自然,可是她并不讨厌,反而带着点点欣赏,这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再次颠覆了她对于赫尔的看法。

“随便坐”赫尔拨弄了一下盆栽,对着莉莉丝说道。

莉莉丝听话的坐下,绿色的地毯软绵绵的,竟然真的有一种坐在草地上的感觉,浅绿的窗帘被风扬起,阳光照射进来洒满整个房间,莉莉丝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懒散起来,好想躺在这“草地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少爷,您的点心。”伴随着两声敲门声,管家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将托盘上的点心大大小小放了满满一桌子,提拉米苏,威风蛋糕,布朗尼蛋糕,果汁甚至是冰淇淋。

莉莉丝偷偷的瞄了一眼桌上的美食,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这种东西了,自从被妈妈和叔叔虐待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品尝,眼前这些花花绿绿小巧精致的美食,是什么味道呢,自己几乎快要忘记了。

赫尔并没有注意到莉莉丝的小动作,直接从桌子上拿起一杯香草冰淇淋,用银制的勺子舀了一口,随即皱起眉头把冰淇淋推开:“什么冰淇淋,真难吃!”

莉莉丝看着颜色绚丽精致的冰淇淋,不由为它感到惋惜,遇见了这么一个浪费挑剔的人。

“小奴隶,你看的好认真啊,”赫尔眯起眼,将冰淇淋推过去:“你去吃掉它。”

“我?”莉莉丝眨了眨眼睛,咽了咽口水,在确认赫尔是让她吃掉后立马端起冰淇淋,毕竟她不像大人那样介意有没有被吃过,面对自己喜欢的食物,莉莉丝大口大口吃着,就像一片旱地突然得到了甘霖的灌溉,冰凉甜蜜融化在唇齿之间,划过喉咙,一片清爽。

明明知道吃的太急会头疼,莉莉丝依旧忍不住的大吃特吃,直到头疼才放慢了速度。

赫尔怪异的看着莉莉丝粗鲁的动作,将每一个蛋糕都吃了一口,继续推给她:“啧,家里该换糕点师了,真难吃。”

莉莉丝欣喜的接过被赫尔嫌恶的美食,蛋糕的细腻口感好到让她停不下来,她真的不懂赫尔的口味是多独特才会觉得这些美食难吃。

“吃剩下的东西,喂奴隶正好。”赫尔的声音像一把利刃,硬生生把人划得体无完肤。

莉莉丝狠狠咀嚼着嘴里的蛋糕,并没有反驳,反而是微笑着:“主人给我喂食,真是感激。”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的?”赫尔扣住莉莉丝的下巴,神色鬼魅:“这样的奴隶未免太无趣。”

“你!!”莉莉丝终于没有忍住怒火,愤恨的瞪着眼前碧色的瞳孔,她已经卑贱到这种地步了,他还想怎么样!?

“对,会反抗的猎物才有趣,”赫尔很满意的眯起眼,盯着莉莉丝看了一两秒,在莉莉丝心生疑惑的时候,用手指轻轻擦去莉莉丝嘴角的奶油,然后做了一个让莉莉丝震惊的举动——他把沾着奶油的手指放在嘴边舔了舔:“我的奴隶应该是干干净净的。”

就像孩子特有的占有欲一样,莉莉丝就像是赫尔的专属玩具,莉莉丝摸摸被擦过的地方,指尖湿润的感觉告诉她刚刚发生的是真的,那一瞬间痒痒温热的触感,指尖划过带起她脸颊的一丝潮红,可能是女孩比较早熟,想的比较多,莉莉丝感觉自己大脑都被刚刚那一幕占据了。

“吃完了?”赫尔似乎并不在意刚刚做过的事,看起来心情很好。

“啊?恩。”莉莉丝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维特莉安打量着四周,挑了一个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坐下,阴冷的白色瞳孔泛着幽幽的光,直勾勾的盯着赫尔,手指动了动,让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

“那去走走。”赫尔从来不会用请问的语气,他的语气里从来都只有命令,这是莉莉丝最讨厌的地方。

当然,莉莉丝没有选择,她顺从的站起身,感受到腿部又开始不安分的疼痛,苦笑一下,等下不知道要走多久,希望伤口不要裂开才好。

维特莉安坐了一会,也跟着起身,看了看自己腿上的白色过膝袜,她虽然和莉莉丝拥有同样的伤口,可是她却感受不到莉莉丝感受的疼痛,维特莉安走了两步,和平时没有区别,她迟疑了一下,抬手放在心口上,虽然感受不到莉莉丝肉体的疼痛,可是她知道,她的疼痛不会亚于莉莉丝,并且,她的疼痛也是莉莉丝感受不到的。

赫尔走的比较快,可能这是他的习惯,大步流星,莉莉丝就难的多了,她要加快速度跟上,可是每走一步,她的腿就疼痛几分,随着时间推移,腿上的疼痛已经让她难以忍受,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开始慢慢裂开,新鲜的血液也慢慢涌出,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沉重,步伐越来越慢,离赫尔的距离也越来越远,莉莉丝有些头晕,开始胡思乱想——当初小美人鱼把鱼尾变成人腿在陆地行走时,感受的疼痛也是这样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莉莉丝的远离,赫尔停下了脚步回头,有些不耐:“怎么那么慢?!”

“抱歉,主人——啊!”莉莉丝摇晃头脑使自己清醒一点,加快速度跟上去,却使不上力差点跌倒。

赫尔发现了莉莉丝的不对劲,皱着眉走过去,视线从莉莉丝的脸颊逐渐往下移动,直到看到那双被鲜血染红的过膝袜。

“你!?”赫尔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莉莉丝的双腿,被血染红的消瘦,纯白之中的一抹亮色。

赫尔没有再多说,只是突然背对着莉莉丝蹲下,手臂向后伸了伸:“上来!”

“可是?主人?”莉莉丝不敢置信眼前赫尔的动作,他是要背自己吗?可是为什么?他不是应该狠笑着让自己爬着跟着他吗?

“上来!”赫尔的语气有些急促,也有些愤怒。

莉莉丝不敢再招惹他,犹豫几秒,用手臂环住他的脖颈,把整个人压在了他的身上。

出乎意料的,莉莉丝原本以为赫尔背负不起自己的重量,没想到赫尔两只手支撑住她的大腿把?她往上一推,就快速的向着屋里走去,并且,赫尔一直保持着与她伤口的距离,一路上,没有碰到伤口一下。

他到底想干嘛?

莉莉丝更加茫然,开始对自己那么坏,现在又变得好,她发现自己真的是不懂这个人的想法,是不想这么快把她这个玩具弄坏吗?

莉莉丝想到自己的计划,竟然有了一丝犹豫,我真的要杀死他吗?

隔着薄薄的衣料莉莉丝能感受到赫尔的温度,她也能感受到赫尔逐渐变得吃力,他开始喘气,步伐开始放慢,额头上也开始冒汗,可是他抓住自己大腿的手,依旧是紧紧的。

莉莉丝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轻轻的把头,靠在了赫尔的肩膀上。

感受到自己肩膀的重量,赫尔有片刻的失神,步伐停顿了一下,随即加快。

周围的玫瑰一簇一簇,一丛一丛,拥挤在一起,迎接着阳光的洗礼。

“管家!”刚进门,赫尔大喊,顺势把莉莉丝轻柔的放在沙发上。

“少爷,有什么需要吗?”管家应声而来,让莉莉丝佩服他那飞一样的速度。

“医生呢?给我请过来!”赫尔没有说多余的废话,直白的吩咐着,带着催促的意味:“快点!”

“哎!是是是!”管家明显听出了赫尔口中的催促语气,连忙点头,拿起通讯器:“海伦医生,请马上到大厅来!”

听到管家已经叫了医生,赫尔才坐到了沙发上,皱眉看着染红的过膝袜:“怎么搞的?”

“没事……”莉莉丝扯了扯裙摆,想要遮住被染红的地方,却只是徒劳。

“你——”赫尔的眉宇间写着满满的不爽,正准备开口,却被打断。

“少爷,是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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