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卿很难得地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着装,拿了块包着香料的手帕,进入了内室。
内室四处都拉着帘子,但是一点也不显得幽暗,因为这里四处都点着煤油灯。
中央摆放着一尊巨大的鼎,鼎上刻满了金色的古文,金色的古文在灯光下闪动着。
大鼎旁边有一个小小的供桌,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焚香炉,偶尔还会飘出一缕缕的烟雾,仿佛不甘消散。
苏子卿慢慢走近香炉,打开盖子,往里添了些新的香料,动作娴熟,像是做过无数次。
盖上盖子,烟雾更浓了些,苏子卿不由愣了愣,这个习惯,似乎已经形成很久了,有多久呢?他实在不记得了。
左手上的灯油顺着灯身打在苏子卿手背上,滚烫的蜡油迅速凝结。
苏子卿看了眼手背的蜡泪,不知道是疼还是什么原因,他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
刮去蜡泪的苏子卿又转向大鼎,用力扭动了一下鼎左侧的铜狮脑袋,鼎的右边慢慢陷下去,随着机关的运动声,一道道阶梯慢慢形成。
下面十分幽暗,苏子卿踩在阶梯上,发出轻微的脚步声。
阶梯的尽头,是一所庞大的地宫,每走几步就有一个密闭的石门。
苏子卿停在一个青铜门前,将随身携带的玉佩放入门上的孔里,门开了。
一开门就传来寒气,一块巨大的玄冰摆放在中央,玄冰里有一口镶金的玉棺。
苏子卿伸手抚摸了一下玄冰,仿佛感觉不到丝毫寒意,脸上的表情有点松动,“别来无恙。”
——
夏未见最近总觉得老天无眼,因为被他骂红毛的傻子居然转校到他的班级里面了!
然后这个红毛还比他喜欢逼逼叨叨的,他都快烦死了。
于是,周末的时候,夏未见又双叒叕躲进了有间。
可是这一次,老板居然不在。
“这个人出去都不关店门吗?”夏未见撇撇嘴巴,“万一进了小偷可咋办?”
出于好奇,夏未见东摸摸西摸摸,左看看右看看。
很快,他就被苏子卿平时用的香炉给吸引了。
“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做的,怎么会投出画面跟声音来?”夏未见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香炉盖子。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夏未见昏死过去,在完全没有意识之前,他好像听到有人说,莫挨老子?
夏未见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一醒来就觉得自己头疼欲裂,眼睛几乎睁不开。
“文若。”突然听到一道温润无比的声音。
夏未见恍惚间竟然觉得这是在叫自己,脑海中平白多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夏未见就看到一个身穿藏青色古装的俊逸男子,不由脱口喊了句,“奉孝啊。”
男子闻言,微微皱着眉头,责备道,“下次了不许这样了!”
“我知道的。”夏未见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眼前的人伤心,于是他开口安慰。
“文若,绍公虽未重用与我,但他毕竟对我有知遇之恩,日后,我想尽力不与他为敌。”奉孝迟疑道。
奉孝不是郭嘉的字吗,文若不是荀彧的字吗,袁绍。原来是三国啊。夏未见小声喃喃,“我肯定是不小心进入了荀彧抵押在有间的记忆体里了。哇,那可是令后人讨论不休的奇人!”
“文若?”
“啊,无事无事,只是突然有点感慨。我居然能与你称兄道弟。”夏未见认真看着奉孝,这可是后世称为鬼才的郭嘉啊!长得好看,除了有点儿病态,不过这也不打紧。
“现在天下处于乱世,袁绍,孙策蠢蠢欲动,刘备虽是汉室外戚,但汉室正宗仍存,他参与进来,名不正言不顺。”夏未见觉得可能要完成荀彧的使命,才能回到有间,于是他凭着记忆说道,“曹公位高权重,身为汉臣,至今未曾动过献帝,这就是我帮助曹公的原因。”
“汉虽日益衰弱,但民心未失,无论谁自拥为王,都要背上反贼的骂名。”郭嘉接过话,“这也是文若你来找我的原因。”
夏未见不由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果然,知我者奉孝也。我不想让主公当上这盒反贼,所以我来找你辅助主公,他会知道上位付出的代价是他负担不起的。”
“他会知难而退吗?”郭嘉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眼微挑,“你要知道,那个位子多少人费尽心机都想要。”
夏未见脑子里浮现一个惊才艳艳的乱世雄才,夏未见自己来自后世,他当然知道最后的结果,于是他肯定道,“会的,我相信他。”
郭嘉认真地看着夏未见,过了很久才说,“既然是文若的请求,那奉孝就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