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砂,我养你在楼里,从来没有苛待过你,如今濮阳王的聘礼下了三回了。”老鸨叹了口气,“你若是再不应,我这春花楼怕是也做不下去了。”
“妈妈。”流砂皱眉,想起濮阳王那油腻的模样,“濮阳王不过是个好色昏庸之徒,我不愿意。”
“很多事情不是你不愿意就不会发生的。”老鸨摸了摸手里的玉扳指,“濮阳王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你好好想想,留在楼里,要么就人老珠黄,门可罗雀,要么就遇上一个愿意给你赎身,你也愿意跟着走的人,不说他的真心能维持多久,先说常人散尽家财都不一定能赎你出去,那又何必呢?”
流砂还来不及说话,老鸨已经带着人出去了。
……
“流砂今日不见客,东才子,不若换初云姑娘?”老鸨拦住了东若水。
“……”东若水想了想,流砂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出面,也没有招待客人,只无奈地点头,“好。”
初云抱着琵琶,将东若水拉进了房里,“若水,你还是别再找流砂了。”
“怎么?”东若水总觉得情况不对劲。
“再过半个月,流砂就会嫁给濮阳王当小妾。”初云放下琵琶,给东若水添了茶,“这个时候,妈妈是不会让别人打扰她的。”
东若水握杯的手一抖,“流砂……答应了?”
“这由得她不应么?”初云叹口气道,“就像这楼里的姑娘们,谁又是自愿的呢?”
“不过要我说,这个濮阳王除了丑了些,对流砂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初云摸了摸自己的脸,“要不是我年老色衰,能攀上一个王爷也不错,起码吃穿不愁了不是么?”
……
“原来你一直背着我,偷偷画我,给我题词?”流砂摸着墙上这张倚着栅栏往外看的美人图,不禁打趣道,“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像个贼?”
东若水一把抢过,“没有的事!画上的人不是你。你看错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画我的人那么多,不缺你一个。”流砂突然挑眉道,“诶?你是不是喜欢我?”
东若水收画的动作一顿,“流砂,我们私奔好不好?”
流砂侧头看他,眉眼带笑,“好呀。”
除了买马车跟行路的钱,两个人将所有积蓄都留在楼里,寻了个天气明媚的日子,私奔了。
……
可不管怎么躲,都会引来追兵。这一次,他们躲不过去了。
“还不束手就擒!”
东若水松开了流砂的手,跟领头的一副熟络的样子,“王爷要的人是她,别伤着。”
“为什么?”流砂看着丢下自己的东若水,愣愣地问了一句。
东若水看着让开路的追兵,停下脚步,“濮阳王要的是你心甘情愿,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戏而已。”
“我说过的,你不配进我的诗词。”东若水招了招手,唤来一匹马,动作利落,绝尘而去。
“为什么你总是推开我?”流砂眼睛红了,一瞬间,所有的记忆回笼。
“看!她耳朵怎么不对劲!”
“妖怪!是妖怪!”
“真的是妖怪!”
“快跑!”
“别……别杀我!”
“……”
可哪来得及?流砂妖化了,出手迅速地杀光了这些人。
然后虚弱地躺在地上,眼里是数不清的难过。可她转瞬又笑了笑,难过什么呢?她早该知道,东若水这个人是没有心的啊。
再后来,流砂躲在有间店休养,苏子卿又一次给了她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