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扔下手里的东西回头看去,顿时被吓了一跳!
不知从哪钻出了一只丧尸咬住了毛大叔的右手,同时嘴巴还在用力地往下撕扯,仿佛想把皮肉从毛大叔的手上撕下来,毛大叔被痛得几乎失去了反抗能力,加上手边没带什么家伙,只用另一只手无力地掐住了丧尸的脖子,嘴里不停地发出疼痛的惨叫。
我迅速抄起了铁钎子奔下土坡,抡铁钎子打在了那只丧尸的头上,一声闷响后,丧尸栽倒,毛大叔也坐倒在地,手上鲜血长流。倒地的丧尸还在动,刚才的一下攻击并没对它造成致命的伤害,它还跃跃欲试地要爬起来咬我。我用铁钎子的尖端对准了它的头部用力地插了下去。
解决掉丧尸之后我转身看毛大叔,不知是被疼得还是被吓的,他的脸色可怕的惨白,嘴里叨念着:“完了,完了……”
就在我打算看看毛大叔伤势的时候,忽然眼前黑影一闪,毛大叔身后的灌木丛里又窜出一只丧尸!我本能地向后一躲,却被地上的草木绊了一下,重重地向后摔了一跤。
等到爬起身,毛大叔已经被丧尸从后面抱住,锋利的牙齿咬紧了他的脖子!
毛大叔的喉咙间发出了类似哮喘病发病的喘息声,同时大股的鲜血从脖颈的伤口上涌出,涂了那丧尸一脸。丧尸本已变异扭曲的脸在鲜血的浇灌下显得越发的狰狞!
我的铁钎子已经失落在毛大叔和那丧尸的脚下,我因为刚刚的摔倒反倒离武器更远了。我翻身抄起了毛大叔的斧子,向丧尸的头顶劈去,第一次知道人的头骨居然这么硬,一斧子砍上去,居然没把它砍死,我拔出斧子又砍了第二斧,丧尸应手而倒。
我大步冲上土坡,举着斧子居高临下地守着,我不知道灌木丛里是不是还有第三只第四只丧尸藏在里面,如果再有丧尸出来,恐怕我也难逃厄运,我得占好地利。
等了半天,不见周遭再有丧尸出现,我缓缓下了土坡,走到毛大叔身边。
毛大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脖子上喉咙的位置被咬出一个大洞。汩汩流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脑袋下面的一大片土地。毛大叔的身边,是两具不动了的丧尸。
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真的很难过。躺在地下的老者曾经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救了我。我们一起逃难,一起生活可谓相依为命。然而就在今天,我却没能救得了他。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我眼前逝去,躺在我面前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是被咬死的,我甚至不知道他死后会不会尸变。
想到尸变,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我决定得赶紧葬了毛大叔,让他入土为安。
在距离营地不远的地方,我找到了一个大坑。这里原本有一棵树,被风刮倒了。树根在地下掘出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大坑。我将毛大叔的尸身拖到坑里,有点伸不直。但没办法,我人单力薄手边也没有锄头铁锹之类的工具,只能在这个树坑里将就了。“叔,我对不起你,你可别怪我,希望你安息。”我在心里对毛大叔默默祝祷。
毛大叔带了个包袱,我给带到坑边。打开发现,里面是几件衣服,原本在里面的半导体收音机留在了土台边。在衣物之间,我还发现了一把匕首,大概二十多公分长,木质的刀鞘和刀柄,镶着铜边,看起来古旧。拔出匕首,刀身很光亮锋利。这么一把刀,难道是毛大叔在屠宰场杀猪时候用的?不太像,这么精致的匕首不像是用来干粗活的。我胡思乱想着,把刀子插在了腰间。
我用毛大叔的衣物和包袱皮盖在了他的身上,又搬来了一些石块土块堆在上面,草草地把他给掩埋了。在毛大叔的坟上,我供了一瓶水和一盒饼干。
“大叔,谢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要是我能活着躲过灾变,我一定回来看你。”
这个世界,仿佛又只剩下了我自己。
这个营地不能呆了。原本以为丧尸只会本能地沿着阻力小的道路行走,我们只要躲进难行的山林里就可以躲开它们,事实证明,我们想得有点简单了。当下,这片山区也已经不安全了,我需要尽快地离开这。
我用了最快的时间整理一下东西。换洗的备用衣物被我留在了营地。食物所剩不多。如果是我和毛大叔两个人,只够维持一到两天。现在剩下我自己,时间可以延长一倍。我带上了毛大叔的收音机和斧子,还有我作为武器杀死了三只丧尸的那根磨尖了的钢筋,朝着东方行进——那是临川市的方向。目前,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在我的印象里,双九镇距离临川市很近,开车只需要一个小时。然而现今,这段距离对我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我需要在方向不是很明确的情况下,穿山越岭地步行到临川市。而且这段路程会有很多未知的风险,想到这,我甚至没有信心去赶路。但想到收音机里说的那个避难所,我却有着无比的渴望。到了那意味着我的生活里会有安全,可以每天放心睡觉,有热腾腾的食物,最重要的,那有我的同类,可以和我说话,可以听我倾诉,可以跟我一起分担恐惧共同求生的人。
我至多在山里行进了十几公里,天色就逐渐黑了下来。我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来过夜。可是,哪里才是安全的地方?无奈之下,我把帐篷搭在了一棵粗壮的老树下面。这样,如果真的有丧尸来袭,至少靠着大树不至于让我腹背受敌。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也知道,如果真的有成群的丧尸攻过来,这个阵地实在是无济于事。
整整一晚,我几乎没合眼。我的手里握着铁钎,身边摆着斧子,枕下塞着毛大叔包袱里找出来的匕首,竖着耳朵听着帐篷外的风吹草动。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脑袋才有一点昏沉。
迷糊中,我听见有脚步声逐渐走近我的帐篷,那声音很轻,到我的帐篷外面,脚步声停了一下,紧接着,帐篷门上传来摸索的声音,上面的拉锁逐渐被拉开,猛然间,一颗脑袋伸进了帐篷里,这颗脑袋上有着花白的短发,额头上一道愈合了一半的伤口,他的脖子上赫然是个血淋淋的窟窿,血液像浓浆一样汩汩地向外冒着……
毛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