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一直喋喋不休,不知不觉天空的太阳已经悄悄地爬了很高,透过房间的一缕阳光,我看见外面高耸的楼房,阳光映照在白色的瓷砖上像是给白色镶嵌了金色的衣服,我想出去走走,妈妈似乎也讨厌这样喋喋不休的争论,她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病房的门,当我们走到第二病区大门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女人穿着粉红色的羽绒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苍穹,周围4个病人家属都哭丧着脸,四个人一起扶起那个漂亮的女人,女人漂亮的脸蛋显得有些暗淡,她大呼一句:“我就说这世界有鬼,就住在我的身体里,你们不信,他现在还在和我说话。”
家属个个看起来都显得憔悴,他们架着那个女人往楼上走,我在那个女人身上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影子,耳边又传来董事长的声音:“这是一个爱上你的女人,所有爱上你的人都要承受痛苦,因为你是我的女婿,我不允许别人夺走我女儿的幸福。”
董事长的女儿哭哭啼啼的说:“浪天,回到我身边,好吗?我真的好想你......“”
自由之光也在我的耳边说:“浪天,闭上眼睛感受阳光的温暖吧,我是自由之光,有时候你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亲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这个世界本来就很虚伪,女人为了掩盖皱纹会为自己化妆,都市为了掩盖冷清会为自己穿上漂亮的外套,国家为了掩盖自己的野蛮会为了自己错误的发动战争诉说一个美丽的谎言,只有自然和信念才是真的,未来的世界将会更加虚伪,虚伪和贪婪是人无法摆脱的缺陷。”
我和妈妈往前走,我看见一个牢笼里面关着很多光头的男人,他们个个都白白胖胖,他们在阳光底下享受冬天温暖的阳光,我悄悄靠近牢笼,一个大约四十岁的男人对我说:“我们是神,不是所有人都能来到这里的,我们可以和神对话......”
我身边一个做饭的老头说:“这里都是重症精神分裂患者,平时都关在隔离病房,只有风和日丽的时候才有可能出来晒晒太阳,隔离区很乱,里面常常出现抢东西,打架和各种不可思议的行为。”
妈妈说:“哎,这些精神病人如果都能好起来,一定会为社会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大好的年华都要在精神病院度过,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老头笑着说:“你还指望这些人为社会做事,他们不出去捣乱就已经不错了,好多人都有暴力倾向,我看得多了,能从重症监护室里面走出来的人不多,好了,我要去买菜了。”
我看着牢笼里面的病友,心里真不是一个滋味,我也害怕有一天我会进入隔离区,那样的话,我的一辈子就算走到了尽头,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爸爸,妈妈,我会好好的,你们不要离婚,好不好?我想有一个完整的家。”
我抬头望去,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正在五楼的窗口看着外面的世界,她的爸爸打开车门正准备要离开,她的妈妈流着眼泪看着被关进病房的小女孩,似乎内心有千言万语,她对着女孩挥了挥手,然后手里拿着纸巾擦眼泪,一个人向厕所方向走去。
女孩的爸爸开着车独自离开,女孩看着远去的车子大呼:“爸爸,不要和妈妈离婚,我会好好的,我想要一个温暖的家。”
这个声音回荡在精神病院里面,我听着这美好的呼唤似乎内心被声音轻轻的揉碎,感动的泪水不听我的使唤竟然掉了下来,悲欢离合的滋味也许只有那个小女孩才懂,而未来她的路在哪里呢?
董事长女儿在我耳边说:“这个世界的故事不一定都发生在成人身上,有时候成人的错误带给小孩的悲伤才是最悲哀的,我是一个女人,女人一辈子最大的失败应该是婚姻的失败,浪天,你是我命中注定的男人,你会给我幸福吗?”
我对董事长的女儿说:“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生活,你在你的世界生活吧,我生活在我的世界里,我们互不打扰,好吗?”
我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女孩的母亲从厕所走了出来,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那多情的目光似乎已经超越了千言万语,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掏出纸和笔,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写出《离别》:
站在五楼窗口的女孩在孤独的呐喊,
楼下的转身却移不开离别的目光,
远行的车轮却斩不断思念的弦,
渐行渐远的回眸也许能模糊离别的面孔。
回忆里面填充着许多过去的美好,
那曾经快乐的时光究竟去哪里了,
耳边的风轻轻吹动我的心,
五楼的女孩开始了默默的等候,
楼下离去的亲人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界里,
有谁知道这是多久的等候,
留在女孩心里的愿望会随着时间推移而破碎吗?
陌生的城市啊,
请把女孩心里所想的都告诉已经远去的两个人,好吗?
耳边又一次听到女孩的呐喊,
可是楼下的人已经远去,
我的心瞬间被那无助的声音刺痛。
难道这就是精分女孩的离别?
明明我不是故事里面的人,可怎么也哭了了呢?
我跟着妈妈继续往前走,前面不远的地方聚集了很多人,我听见一阵混沌的哭泣声,那声音幽怨的北汽,听的我的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走进人群,我看见两个小孩正在封闭的病房前面哭泣着。
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孩站在病房门口,一个手里捧着一副画,画上面画着几条会飞的鱼,另一个像军人一样的站着,身上贴着字条:“守卫边疆。”
病房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孩子,回去吧,回到家里好好生活,妈妈好了以后会回去找你们的。”
像军人一样的男孩哭着说:“妈妈,我们的家散了,我们家里的窗户和门都被别人砸破了,家里空荡荡的。”
我身边有个好心人送两个孩子来到精神病院,他在人群里面说:“两个孩子太可怜了,他们的父亲是个赌鬼,到处欠下的都是债,家里被债主搬了个干干净净,那些拿不到钱的债主准备拆了他们的家,孩子的母亲受了刺激被送进精神病院,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两个孩子甚至连吃饭都成问题,我想带孩子来看看他们的妈妈,希望能把孩子的妈妈带回去,不然这两个孩子迟早也会意外。”
听完身边这个好心人的话,我的心微微隐痛,我看着两个小孩,一个坐在地上哭泣,他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无知和天真,似乎他还看不懂眼前的世界,传进我耳朵里面的是一声声生命一样的呐喊:“妈妈。。。。。妈妈。。。”
另一个站着像军人一样,他也哭着说:“妈妈,回家吧,不然我们就要家破人亡了,爸爸已经不要我们了,如果你也不要我们,我们很快会死的。”
哭泣的声音直穿云霄,似乎整个世界都能听见这个悲伤的故事,病房里面的妈妈更加伤心的哭泣起来,她哭着说:“妈妈还不能回去,回去我就会成一个疯子,我不是第一次来到精神病院,你们在家里等妈妈,好吗?”
外面的孩子哭的更加伤心,聚集的人群也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说:“哎,这两个小孩真是可怜,真不知道,他们以后应该怎么生活。”
有的说:“要怪就怪孩子的父亲,不是爱赌,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还有的说:“这两个孩子不会也有精神病吧,看起来就像......“”
耳边又传来董事长的声音:“这个世界悲伤的故事每一天都在上演,这个世界其实很可怜,浪天,还是回到浪天之城吧,那里永远不会有悲剧。”
董事长的女儿也在我的耳边说:“浪天,我知道你心里现在不是一个滋味,命运往往已经注定,不要因为别人的悲伤影响你的生活,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国家安全局的博士在我耳边说:“浪天,不用担心,祖国会照顾这两个可怜的小孩,你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我们的世界有喜怒哀乐,虽然我们不能阻挡灾难的降临,但祖国会让悲伤逐渐消退,这是国家的责任。”
自由之光在我耳边说:“其实精神分裂不是病,而是外星人在监控你们的思想,我是宇宙之神,宇宙之中还有别的生命,人类未来的敌人在宇宙中的某个星系,说不定未来宇宙之战会给宇宙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想对而言,眼前的悲伤算什么,一旦战争来临,那才是人类最大的悲剧。”
过了很久,病房里面的妈妈对好心人说:“请你代我的孩子回去吧,我很快会回去,请你照顾我的孩子,我在里面给你磕头了。”
好心人听完这话,流着眼泪走到孩子的身边,拉着孩子离开,固执的小孩不愿意离开,声嘶力竭的呼喊自己的妈妈,那种声音穿透了每一个人的心,我不忍直视就和妈妈走开了,转了一圈我又回到了病房。
刚走到门口,我听见“劈叉”一声,我看见一个染着黄发的美女狠狠的给了李树辉一巴掌,然后说:“阿辉,你也该清醒清醒了,如果你没病我们会让你进医院,如果你没病你会晚上失眠,到处乱跑;如果你没病你会在大街上脱光衣服奔跑,姐姐,不是想打你,只是你太不听话了,如果你现在离开医院,以后你就准备死吧。”
李树辉半天没说一句话,愣了一下坐在床上,沉默不语,李树辉的妻子对姐姐说:“姐,只有你能治住他,我现在觉得好累,其实我早就想离婚了,可是看着年纪还小的孩子,我不忍心。”
李树辉的姐姐说:“一切会好的,等阿辉好了以后,你们又可以过上以前幸福的生活,医生说阿辉的病不是很严重,出院吃点药就好了。”
病房里面的那个男孩对自己的妈妈说:“妈妈,我感觉我也快好了,我们回家吧。”
孩子的妈妈说:“你感觉好了没用,在医院就要听医生的,医生说可以出院就出院,好了,你休息一下吧,我出去买点东西。”
病房里面好久没有声音,过了大约一小时,李树辉的姐姐和我妈妈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作为精神分裂者的家属,我真的好累,你也有一样的感受吧。”
妈妈说:“是啊,当初知道孩子得了这种病,我连死的心都有,可是如果我死了,我的孩子还怎么生活,别人会怎么对待他,他不是更痛苦吗?所以我每天祷告,我希望孩子能好起来。”
李树辉的妻子说:“看着阿辉得病,我也和你有一样的想法,哎,现在只能过一天算一天,来,吃个苹果。”
李树辉的妻子给我和妈妈每人递了一个苹果,我妈妈也拿出自己的香蕉给他们,很快他们像认识很久的朋友,病房里面不再冷冷清清,我们像一家人一样的生活。
过了一会儿,门外有人大喊:“医生,快去看看,有个病人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