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上回家的公交车,我的心好像忽然尘埃落定,浑身被雨水打湿的我像一只落魄的水鸭子,与之不同的是水鸭子看见下雨会开心的嘎嘎只笑,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寂寞的冷,毕竟冬天的雨是最冷的。
我的身体不停我的控制,在狭小的公交车里面发抖,四周有莫名其妙的眼光看着我,以前的我很在乎别人的对我的评价和看法,但现在的对于舆论似乎已经冷漠了,而我更加热衷于如何让自己安静下来,每个精神分裂者最渴望的都是一个安静的环境,有时候我还有一点想逃离这个地球去火星,只有我一个人和一棵树就够了,因为安静是我的安静,别人再也没有办法对我说三道四,可是现实永远比理想残酷,理想只是想象的美好,现实并不是美好的想象。(感慨有些多了,其实我一直都这么想。)
这时董事长女儿在我耳边说:“浪天,你并不寂寞,记住我一直在等你,我这辈子要做你的女人,我是属于你的。”
听完这话,我的心里暖暖的,似乎心脏也激动的跳起舞来,我的每个血管都在澎湃的热血中散发热量,那一刻虽然是冬天,对于我理想的爱情确实春天,我仿佛看见皑皑白雪里的身旁盛开的桃花,我在车上不停的傻笑。当我回到现实却突然害怕起来,我眼前看见一个摄像机一直对着我,我掏出背包里面的镜子,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镜子里面的我:面黄肌瘦,双眼凹陷,蓬松的头发下面是一张灰色的脸,甚至嘴巴都歪了看上去像个恐怖的僵尸。
我不停的躲避摄像头,可是它却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我无可奈何的低下了头,看着窗外的大雨,我的心里真不是一个滋味,我只期盼时间能够快一点转动,那转动的表针似乎在指着家的方向旋转,可意外又发生了,公交车的轮子突然爆胎,车上开始了议论纷纷,那时候似乎所有的声音都在评论我,那刺耳的声音像一颗颗尖锐的刺刺痛了我的耳膜,我傻傻的看着这群嘲弄我的人,那一刻,我只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大约过去了一小时,公交车司机叫来了流动补胎的师傅,看着窗外忙碌的师傅,我的心里开始加速度一样的期盼,大雨打湿了他们的衣服却打湿了我的心,我的心正在悄悄下着心雨,我抱住自己的头,猥琐的低下头,似乎整个世界一下变得天黑,但是黑夜里的声音更加可怕,我甚至已经是一个怕黑的男人。
又过了大雨15分钟,车胎补好了,司机和流动补胎的师傅因为价钱争吵起来,在这个世界似乎有永远也不能停止的喧嚣,争执和争端是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停止的话题,其实何止普通人,我们这个世界其实也一样,甚至因为争执和争端而展开战争,矛盾是历史的进步还是人类的退步,也许几百年以后的后辈还会因为矛盾而战斗,我常常想这个世界为什么不能有一个统一的规范来约束所有人和国家来阻止战争,流血永远是人类的悲哀。
又过了半小时,公交车终于按照既定的轨道行驶,有的人在半路下车,有的人在半路上车,每个人的目的地都不一样,但对于我来说都一样,他们都在说和我有关的话,我忽然想告诉上帝:“你犯了一个错误,你创造人是最英明的选择,但你不应该让人经历疾病的痛苦,生死我早已看透,干嘛要用那么多可恶的声音来困扰我。”
我在车里一直等待看见熟悉的家乡建筑,等了好久我才看见家乡的十字路口,那一刻的我就想从车子里飞出来,因为我太想家了,也许只有家才是属于我的一个安静的港湾,当我遇到人生路上过不去的坎,他会给我一丝希望。
我从公交车上走下来,看着弯弯曲曲又泥泞不堪的回家路,我抱着行李向家的方向走去,我的鞋泥和水水弄脏沾湿,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我竟然没有感觉到冷,我加快脚步发现前面有个打伞的人正在我家后看着我,大雨打湿了我的眼睛,模糊中我看不清楚那人是谁。当我走到家后才发现那个人正是我的父亲,他看起来很憔悴,他抢过我手里的行李,替我撑起一把伞,那一刻我才知道亲情的可贵。
回到家,我脱掉衣服一头钻进我暖和的被窝里,过了一会儿我睡着了,但是我做了一个梦,我梦里来到一片沙漠。
沙漠的边缘是绿洲,那绿色的植物中间有一个高几十丈的雕塑,我抬头一看竟然是孔子的头像,我虔诚的跪拜,忽然听见一声巨响,那雕塑的身体好像在移动,我被吓得连连退步,仿佛从天上传来的声音说:“欢迎再次来到幻想世界。”那声音很熟悉,我从记忆的声音里面找线索,最后我认定那个声音就是孔子的声音。
我抬头看着那个威武的雕塑,那雕塑竟然像活了一样,孔子的嘴里发出一阵阵笑声,他睁大了眼睛看我说:“后辈,前方是无尽的沙漠,没有尽头,而这里却又无限的宝藏,请跟随你的感觉去寻找,你是幻想世界的王,我想你在这里一定可以获益匪浅。”说完,孔子给了我一张藏宝图,他大笑三声从绿洲上沉了下去,而此时的绿洲已经变成了沙漠。
我拿着藏宝图开始向前走,一阵小小的风卷起一阵风沙吹到我的眼睛,我看着前面浑黄一片的世界感到十分的茫然,我揉了揉眼睛,那张藏宝图上有很多路线,我第一眼就看见一条弯曲的线和其他所有的线不同,我把自己所在的位置设为定点,迎着太阳方向应该是南(手机上可以看见时间已经11点半),然后地图上北下南,左东右西,我明确了方向以后,在地图上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沿着曲线走。
我走着走着看见一个骆驼队,一群外国人好像在运送货物,我走了上去对领头的一个说:“能与你们同行吗?”
那人说了一些我同不懂的话,叽哩哇啦的不知道说什么,我看着他的表情,顿时感觉他说的话像细细的鸡肠子,一点没有中国话那么字正腔圆,铿锵有力,我无奈的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耳边传来孔子的声音:“在你的幻想世界里,你连基本的交流都不会吗?哈哈,年轻人,一定会有办法的,不信,你想一想。”
我的脑海忽然想到一个奇怪的黑匣子,如果能有一个黑匣子可以无限转换不同的语言应该多好啊!我刚想完,那个奇怪的领头人拿出一个黑匣子对着我,我说:“我可以和你们同行吗?”
黑匣子上忽然把我的语言转化成一种智能语音:“@#$%*@#$$#$.”那人笑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智能语音竟然翻译成中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我高兴的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他们一共十几个人,中间的骆驼上还坐着一个外国美女,她身穿绫罗绸缎,鼻子耳朵上都有金色的装饰品,胸前只有一小块绸缎包裹着,能清晰的看到她美丽的肚子,我想那就应该是遥远的舞女吧!
我看了那个美女一眼,美女还给我一个秋波,我似乎有点春心荡漾,领头人看着我和美女眉来眼去有点生气的说:“我们来自一个小国,我们不想打仗,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进贡给伟大的楼兰天国的贡品,你千万不要打那个女人的主意,如果他爱上你无心侍候楼兰的王,我们的国家就会被打。”
我听见楼兰,忽然觉得自己穿越了,我想起历史书上写过楼兰古国在茫茫沙漠中消失还是一个历史的谜,我听完领头人的话就不再看那个异域的美女。
耳边传来董事长女儿的声音:“如果你再看那个异域美女,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萍水相逢,干嘛那么自作多情。”
我眼前仿佛看见董事长女儿生气的样子,虽然她在骂我,可是我的心里美滋滋的,我拿出藏宝图,发现我和驼队所走的方向一致,就和领头人故意套近乎的说:“你们经常在沙漠里行走,听说过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吗?”
领头人摇了摇头,奇怪的问:“大漠里怎么会有烟,我看到的都是茫茫风沙;大漠怎么会有长河,我甚至连绿洲都看不见;每次出行还要巫师占卜,如果大漠出现狂风,我们都会死在沙漠里,之前我们已经有好几队人马和宝物被埋在了这荒凉的大漠。”
我心里偷笑了一下,原来这帮异域人不懂我们中华文化,我又问:“像我们这样赶路,到达楼兰要多长时间?”
这时那个给我暗送秋波的女人说:“这个可不一定,要看天气,在大漠里行走要看大漠的眼色,现在我累了,让所有的人都停下来休息吧。”
领头人看了看那些疲倦的骆驼,有看看那些困乏的人,低着头恭敬的女人说:“遵命,公主。”
所有人都停下来休息,我走到美女身边说:“你的舞一定跳的很美,你如果生活在我们的世界,你一定是一个女神。”
她笑了笑对我说:“我喜欢跳舞,我的舞过去只为一个人而跳,可是无情的战争夺走了我心爱男人的命,我想过自杀,可我的父亲说如果我不把自己贡献给楼兰,我们就会被灭国,为了我战死的将军已经被别人忘记,但我的心已经随着他深深的埋在土里,我脸上笑着,心里哭着,我的强颜欢笑是那么的悲催,爱不能爱,爱被逼爱,哎,我的命多么像晚上孤独的月亮。”
我听完她的故事才明白什么叫死了都不能爱,活着还必须爱,爱是多么悲惨的事情,我劝慰的说:“别难过,也许有一天太阳和月亮会同时挂在天上,你牺牲了自己的爱却爱了一国的人,大爱无私,后人会记住你的。”
公主淡然一笑:“我只是一个女人,我恨我不是一个平凡人,我甚至连殉情的权力都没有,我是多么的悲哀,现在我想跳舞,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自由的跳舞,我要用我的舞蹈告诉我心爱的男人,这辈子我们不能在一起,下辈子我一定在你的身边。”
说完,公主伸出两只修长而白皙的胳膊对着太阳说:“太阳啊太阳,请你为我作证,我现在跳的这支舞只会跳一次,这是我心爱男人最喜欢的舞,这支舞只为他跳。”
我看着太阳,那太阳仿佛也为这个女人伤心,悄悄的躲在白云的后面,整个天空忽然阴沉了下来,耳边传来一阵悦耳的音乐伴奏声,这个声音似乎传遍了整个世界。
公主在沙漠里面翩翩起舞,那曼妙的舞姿像灵魂深处的赞歌,她先是伏在地上眼睛从地上慢慢抬起来,我想她是对地下那个心爱的男人诉说什么,然后她伸出双手,纯洁的眼睛凝视这个世界像是表达自己对命运的不满,紧接着她在旋转中站了起来似乎要忘记发生的一切,后来像风一样倾倒似乎被命运打败,再后来·······
我看着看着眼睛竟然湿润了,好像我已经看懂了他的舞蹈,那些伴奏音乐的人已经双泪并下,也许这就是一个被大国欺压下小国命运的真实写照,公主跳的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只舞,而是一个国家的痛苦烙印,那心灵的伤疤也许永远不能愈合,甚至骆驼都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