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蔡新生,男,1955年出生,大专学历,著有长篇小说《崇拜英雄的年代》,并在各类报刊发表小说、散文、杂文100余篇。青铜峡市作协副主席,吴忠市作协理事,宁夏杂文学会会员。
一
昨天,我们常常为果腹而发愁。在那个经济不发达、物质生活极度贫乏的日子里,人们常常不得不为二十六斤粮、半斤油、一斤肉、一斤豆腐、一斤粉条而绞尽脑汁,精打细算,妥善安排生活,稍有不慎,就会有饿肚子的麻烦。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说实在的,饿肚子的日子真痛苦,真难熬,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小时候,我们最大的心愿不是别的,就是盼过年。过年好啊,有新衣穿,有肉吃,能混饱肚子,并把这种单一的物质需求视为一种幸福。
今天,我们继续为果腹而发愁。现在经济非常发达、物质生活不断丰富,我们却不知道吃什么好了。粮食、蔬菜被化肥农药污染了,超标的有机化学残留物毒害着我们的身体。各种肉、禽之类,为了促其生长,加快出栏,不得不使用含有化学成分的添加剂,使我们深受其害。更有甚者,一些黑了心的老板为了赚取昧心钱,什么死驴、烂马、臭肉都敢卖,什么假都敢造。只要你敢吃,他就敢卖!在我们的四周,水污染,空气污染,光污染,声污染……紧紧地包围着我们,使我们不敢轻易相信什么,也不敢随心所欲吃什么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非典”,从天而降的横祸,猖獗一时,涂炭生灵,让我们更加心有余悸,永生难忘。时有发生的禽流感、口蹄疫、疯牛病,让我们防不胜防,胆战心惊。究其原因,这些从嘴里“吃”出来的病,无一不是和我们人类自己有关。
明天,我们为生产绿色食品而疾呼、而奋斗,是为了健康,是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否则,我们会自己毁灭自己。今后,粮食、蔬菜能不能不使用化肥、农药,使有限的土地依然能稳产、高产,养活中国十三亿人口?猪、牛、羊、禽之类能不能不使用有任何添加剂的精饲料,让它们按照自身的规律去生长、发育、出栏,使现在所谓三个月、五个月就出栏的肉猪、肉羊、肉牛、肉禽还原为以后人们放心食用的猪肉、羊肉、牛肉和禽肉?各个食品检查监督部门能不能加大打假力度,依法行政,依法查处,使有害人民健康的食品和事件销声匿迹,不再发生。
当然,我们既不希望那个缺衣少食的苦难岁月再来困扰我们,也不欢迎一个什么都有、什么都不敢放心吃的年代继续延续下去……
我想起《国际歌》里面的一段歌词: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实现人类的解放,全靠我们自己!
民以食为天,谁都知道这是个不能再大的大事,靠你,靠我,靠他?什么时候才能得以解决?今天,明天,后天?
二
在老百姓的眼中,衣、食、住、行在任何时候都是第一位的,都是天大的事。尤其是“食”,更是丝毫马虎不得,马虎了,就要出大问题。
今天市场繁荣,物质生活极大丰富,使人民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我们感到自豪和欣慰。是的,我们摆脱了贫穷,不再因为局部的自然灾害而导致那种全国性的“低标准”,过那种“瓜菜代”的日子。改革开放,政治、经济体制改革,打碎了陈旧的、阻碍生产力发展的计划经济体制,我们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使我们记忆犹新的是不再需要粮本买粮,不再用副食品供应本购买肉、禽、蛋以及豆腐、粉条、糖、烟、酒之类。冬天不再储存土豆、大白菜,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新鲜蔬菜。可以这样说,你想吃什么,在市场上就能买到什么……市场经济给我们带来的变化和好处是有目共睹、人人称道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市场经济的建立,出现的一些问题也是触目惊心的,让人久久难以忘怀。山西的假酒(不如说是毒酒)事件,使多人死亡、致残,在社会上造成的影响极为恶劣,人们“谈汾酒色变”,使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老字号、中国十大名酒之一的汾酒几乎陷入百劫不复的境地;安徽阜阳的假奶粉事件,更是令人发指,由于食用了没有营养的假奶粉,许多婴幼儿过早地离开人世,即便是侥幸未死,也留下终身的残疾,生不如死;据说河北的一些黑市上专门出售病死猪肉,销售数量之大,让人简直无法想象。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此类“生意”竟然“火”得不得了,且供不应求,来此购买“商品”的有个体、集体商户的老板,也有一些知名品牌的厂家……当然,涉及吃的方面,让我们很难放心的“食品”“商品”不仅仅是这些,还有许多许多。诸如粉条、淀粉、各种畜禽血类、海鲜类甚至鸡蛋等等。这些事件发生之后,掀起的舆论谴责声,此起彼伏,振奋人心。结果是一些与事件有关的当事人被处理、法办,一些与此有关联的部门、负责人被批评、处理。完了就完了,出了就出了,没完没了。
现在有一种比较通行的说法,民不告,官不究。这似乎成为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正是因为有了这条潜规则,使造假、制假形成一定的市场、规模,直至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才引起官方的注意,才进行查处。从这条潜规则分析有两层意思:一层是民不告,则官不究。这就告诉不法分子,你们大胆地去干吧,只要没人告,我们便不管。由于有了这种“准绿灯”,一些利欲熏心的不法分子自然会钻这个空子,先干起来把钱赚到手再说,等查的时候再拿钱铺路,或一走了事,溜之大吉。另一层则是告诉人们,我们不是放任违法活动不管,只要你们“告”,我们自然会“管”。这种事后监督,不能说不起作用,或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和震慑力。但正是这种事后监管,形成了恶劣的影响,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才引起社会的震动,才得到我们的关注去处理,说:我们查处了谁谁,处理了谁谁,法办了谁谁。但问题是我们为什么非要等造成了后果和影响,死了人,才去管呢?难道老百姓的命不是命,不珍贵?我们的监督机关不珍惜自身的形象,非得让舆论的棍子逼着我们才去作为?能把监管的关口前移,把各种违法活动取缔在萌芽状态,不是更好吗!
要知道“民以食为天”,这个“民”字既包括你,也囊括我,还涵盖他。如果我们不从现在起紧紧守牢“吃”的关口,那么受害的不仅是他人,其中也有我们自己。其实,我们早应该好好地想一想:明天我们吃什么?